为了避免集中于此书中的思想有可能给我们审美公众的固有性格造成种种疑虑、激动、误解,也为了能用书中每一页都有其标志的那种宁静的欢乐,犹如美好而崇高时光的化石,来书写此书的前言,我设想了您,我最尊敬的朋友,收到此书的时刻,您,也许在一次冬雪中的夜间散步之后,如何注视着扉页上被解放了的普罗米修斯,读着我的名字,立刻就相信,不管这本书里有什么东西,反正作者有认真而急切的话要说;同样,他可以在他想到的一切问题上,与您,就像与一位在场者当面进行交流,但只可以记下和这种当面交谈相应的一些东西。在这时,您会想起,在您为纪念贝多芬而写的精彩之作发表的同时,也就是说,在刚爆发的战争恐惧和崇高感中,我正专心致志于这些思想。然而,那些,比方说,会在这种专心致志中想到爱国激情和审美享乐之对立,以及大胆认真和欢闹嬉戏之对立的人想错了:但愿他们在真正阅读了此书之后会惊讶地搞清楚,我们要着手的是怎样一个严肃的德国问题,这个问题被我们作为旋涡和转折点,真正放到了德国希望的中心。可是,也许对于这同样的一些人来说,如果他们能够不再把艺术看作有趣的附属品、看作一种附属于“生存之严肃”的铃铛,没有也罢,那么如此认真地看待一个审美问题一般就带有冒犯性了:好像没有人知道与这样一种“生存之严肃”的对比有何意义。但愿以下的话能对那些认真的人有所启迪:我们相信艺术从某个人的意义上讲,是此生的最高使命和真正的形而上活动,这个人是我在这条道路上的崇高先驱者,在这里我要将此书奉献给他。
巴塞尔,1871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