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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红是我们共同的语言

在小区门口便利店结账的时候,听老板娘说:“你这手套是自己织的吧,织得真好。”

我戴着一双红色的露指手套,因为是露指手套,打字、做事都很方便,天一冷它几乎就长在我的手上了,除非是要洗手洗碗才会摘下来。

我说:“你看得出来是织的呀?”

她说:“看得出来,因为卖的手套没有这样的。”

遇到一个识货的,当然很高兴,于是我比划着给她讲这双手套的特别处——“是我自己设计的织法,织成片再缝合,一根线织就,非常方便。我当时织了三双,一双灰色,一双灰绿色,这双红色的是最后织的,也织得最好。”

她表示赞赏,说:“现在人们都是买买买,自己织手套的不多了。”

“是啊,买多方便啊。”我说。“我也是好几年前织的,都磨破了,我想今年再织一双黑色的,唉,没时间。”

是真的没时间吗?好像也不尽然,但总归是迟迟没有开始。我现在的计划是,等过年的时候织。

“你喜欢织毛衣吗?”我问老板娘。

“喜欢。”她说,然后给我看她的穿在棉袄里的一件墨绿色毛衣。“这是我自己织的,儿子上高中的时候。2011年,再后来就没有织毛衣了。”

那件毛衣织得很好,领口的针脚挑得极匀称,高度弧度都恰好,一看就是功底深厚的人织的。

“百分之八十的含毛量,是当时最好的毛线了。”她说,“又暖和又舒适。”“对对对。”我说,“我一般买含毛量百分之七十五的毛线。”

“你以后还会织毛衣吗?”我问她。

“也许会吧。”她笑着说,“等儿子结婚后,我给孙子织毛衣。”

这,大概是每一个热爱女红的老母亲表达母爱的最好方式了。想起我的一位小姨,儿子刚结婚就开始给未来的孙子织毛衣,那些粉粉的小衣服可爱极了。儿子婚后有一段时间没有孩子,可把她急的。现在好了,含饴弄孙之余,她一定又织了不少新毛衣。

我冲老板娘挥挥手,出了店门,回家。

在这家便利店买东西很多次了,和老板娘的对话通常是:需要什么?一共多少钱?钱已经付了。好走。

没想到今天因为一双手套,两个人竟然聊了这么久。

这是女人之间的共同语言。

走在路上想起我最后织的一件毛衣,2009年春夏之间,在杂志社发行部的张姐的帮带下,用非常复杂的花针,我竟然也将那件毛衣织成了,也赢得了不少赞誉。

那件毛衣我现在已经不再穿了,它适合做一个纪念,那段上班日子的纪念,日子像针脚一针一针地织,像毛线一样一寸一寸地缠,多少心思尽在其中,又消散于空洞之中,有趣的是,在织那件毛衣期间,我也和那些生活经历、个性气质迥然不同的老姐姐们因为手中那团柔软缠绕的物事而有了共同语言,而现在,我也到了她们的年龄了。

于劳作中的笑谈、娱乐,这大概也是女红的魅力所在。

因为眼睛的缘故,毛衣以后大概是不会再织了,但手套还是会织的,至少,我会找个时间把那双黑色的手套织出来。

且将心思付女红。 8Svh4PvdO79ZI/esMZMHNURcunYz81GryChAq0c1ZvU7mHsxfN7MASq9em/fdnX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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