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日葵之梦

周六下午，去游泳馆的路上，经过那片向日葵地时，犹豫了一下，在路边停了车。

时至岁末，向日葵的花期已过，曾经的那片明亮花海此时换了颜色，赭色是主色调，兼之冷风细雨，更显萧瑟。间或还有一两株迟开的花，我去剪了几枝，放在车的后备箱里。

游完泳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插花，蓝色的玻璃花瓶里注入清水，插上花，家里顿时明亮起来，这是黄和蓝的最佳组合，明亮简单的美。

我每次去游泳都走这条路，车窗外的风景，看似平淡，却也一直在变。

路的两边原本是荒地，四五月的时候，路西侧的地突然被翻挖、整平，路边牵上绳子围起来，当时还不明白是做什么，后来看到有浇水的软管在地里蜿蜒，再加上绳子上挂着的纸牌提示，才知道这里种了向日葵。

其实这里去年就种过向日葵，但只是靠南边接近体育馆的地方一小片，算是试验性地种植，今年则是整块荒地都种上了。

更令人惊喜的是，今年在花田里还铺了路，路边种的是格桑花。

这么隆重，当然是因为十月份的军运会。

我也饱了眼福，每次开车经过这里，看着这片向日葵一天天变化，从幼苗到绿叶婆娑，再到怒放，凋零，春、夏、秋、冬，向日葵走过四季。

像我这样的野流派插花爱好者，看到那花海里载浮载沉的明亮花朵自然会手痒，但底限还是有的，这花不能摘。索性在淘宝上买了矮种向日葵的种子，想自己种出这样的花来，以断贼心。

我记得当时我把种子很慎重地埋在工作室楼上的一只蓝色青花瓷的花盆里，浇了水，每次过去殷勤探看，结果，却并没如愿。这多少打击了一向自诩为绿手指的我。

我把这事讲给热爱园艺的小杨老师听，她说：“你要先育苗呀，用小一点的容器，像小酸奶盒子什么的，要用酥松的有机土，把种子放在里面，然后要经常用喷壶给它喷水，保持湿润……”

我明白了，就是要给它做一个营养钵，好让种子在钵里发芽，长成小苗后再移植到大的花盆里。我想起父亲在种蛾眉豆、丝瓜时用泡面盒子做的营养钵，那份精细是育种所必须的，而我太粗放了。

好在，我买回的矮种向日葵的种子还留有几颗，可待明年。

又或者——我想起那片向日葵地里，那些大大小小的赭色的花盘，不知道它们可有结籽？籽实是否饱满？如果能采集到它们的种子，那就太好了。

我要采集尽可能多的种子，然后做一个野流派的种花人，把它们撒在我路过的有泥土的地方，至于能不能长成一棵能开出明亮花朵的向日葵，就看它们的造化了。

至少此时想想就觉得挺美的，眼前仿佛有一片明亮的花海。

“期待初夏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