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允禩继续谋立和嗣位之无望 |
允礽的再废及不得再立,与允禩党人的活动也有一定关系。他们在允礽复立时无限失望和愤怒,领侍卫内大臣阿灵阿甚至不想活了。 据胤禛说,揆叙、阿灵阿等人合谋买嘱优童,“每于官民燕会之所,将二阿哥肆行污蔑” ,制造倒允礽的舆论,以影响康熙的视听。允礽再废后,允禩党人获得升迁,如揆叙由工部左侍郎擢为左都御史;马齐先因举允禩而罢官,及至再废允礽的当月就被命署内务府总管,五十五年(1716)复任大学士。允礽谋为大将军的事,为阿布兰所揭发,而阿布兰又是在苏努指使下上奏的, 所以“矾书案件”的真正告发人是允禩集团。朱天保的上书,据说康熙看了是动感情的——“欷歔久之”,但阿灵阿进了谗言,说“朱某之疏,为希异日宠荣地步” 。可见朱天保遭到极刑,不能不说与阿灵阿有一定关系。
允礽再黜后,不立太子,形势对允禩有利,因为允禩既有党羽积极为他谋取储位,又曾经得到过朝臣的保举,一旦康熙亡故,又无太子,他就会被朝臣拥护上台。康熙看到了这一点,他说允禩“谓朕年已老迈,岁月无多,及至不讳,伊曾为人所保,谁敢争执,遂自谓可保无虞矣” 。加之允禩善于笼络人心,使党羽聚而不散,诚如康熙所说:“二阿哥悖逆,屡失人心;允禩则屡结人心。” 如西洋人穆景远代表允禟向胤禛亲信年羹尧说:“允禟相貌大有福气,将来必定要做皇太子的,皇上看他也很重。” 希望年羹尧为允禟效劳,实即参加允禩集团。挖人挖到胤禛门下,可见允禩集团活动的猖獗了。他们还制造和利用舆论,扩大势力。康熙五十六年(1717),外界流传立允禩为太子的说法,可能就是他们编造的,因为允禟就对穆景远说过:“外面人都说我和八爷、十四爷三个人里头有一个立皇太子。”
允禩得人心,却更失去了康熙的信任。康熙既恨他结党谋位,同时也怕他,提防他发难搞逼宫。他说:“朕恐后日必有行同狗彘之阿哥,仰赖其(允禩)恩,为之兴兵构难,逼朕逊位而立允禩者”,并表示“若果如此,朕惟有含笑而殁已耳”。 康熙意识到允禩的能量大,必须认真对待,予以打击。五十三年(1714)十一月,允禩未到行宫请安,康熙就此痛责,并宣布与他“父子之恩绝矣” 。遂于五十四年(1715)正月停止发给允禩及其属下护卫官员的俸银俸米,十一月革去其亲信何焯的官衔和进士、举人功名。五十五年(1716)九月允禩得了伤寒病,住在西郊。康熙从热河回畅春园,要经过允禩的住处。康熙在未到达之前,派人同料理允禩病务的胤禛、允禵等人联系,问将允禩移回城里家中的事处理得怎样了,实际是怕路过允禩病房不吉祥。诸兄弟体会到此,把允禩移到城内府中。康熙还说,你们这么办,出了事不要推到我身上。 不久允禩病愈,康熙大约觉得自己的做法太不慈爱了,于是恢复允禩的俸银俸米,并问他病后想吃什么:“朕此处无物不有,但不知于尔相宜否,故不敢送去。”康熙用“不敢”二字,允禩哪敢承受,到宫门前跪求免用此二字。康熙又责备他“往往多疑,每用心于无用之地”“于无事中故生事端”。 可见双方芥蒂太深,话不投机,各存疑心,康熙还怎么可能立允禩为太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