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鱼内脏带着呼呼风声飞来，陶昌下意识地想躲，脑袋象被固定了没法动，被击倒在了芦苇丛里。
蒋老头怔了怔，这来路不明小家伙连一团鱼内脏都躲不开，幸亏没有发力只是想吓唬他一下，不然这小子起码丢了半条命。
前几天一伙海盗来抢夺高地，被蒋老头击退。这是蒋老头漂泊东阴沙二十年来第一次看到海盗来。现在对突然出现的人很忌讳。
蒋老头喝道：“草棚镇这几天没有船来东阴沙，你又是怎么上来的？”
陶昌用劲甩了甩头脑袋清醒了些，蒋老头怀疑自己是坏人。赶紧道：“蒋大伯，我是草棚镇人，是好人。我昨天被潮水冲到这里，涨潮找高地避汛，顺着这条港叉找到这里。”
蒋老头从陶昌口音确定是草棚镇人不假，语气缓和。草棚镇人做海盗。又问道：“这两天潮汛是一年中最大的，你真是漂到东阴沙来的？”
陶昌明白蒋老头怀疑他来路不明，居心不良。不相信他没有船什么的渡海工具能漂到东阴沙。自己得到玄铁螃蟹沉浸在捕到大江口鲤鱼喜悦中，那有一点点死里逃生的惊惶失措和落难神色，怪不得蒋老头怀疑。
陶昌把自己和妹妹昨天摸蟹捉虾遇上四个外地人，过程如实给蒋老头说了。说到妹妹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陶昌泪流满面。
蒋老头招呼他上了高地，又问了些关于草棚镇人和事。蒋老头问这些情况是进一步察查陶昌是不是从草棚镇漂过来的。听得陶昌所说不错，才放了心。
蒋老头説道：“饿了吧，锅里还有剩饭，你先扒一口充饥。我先把这条青鱼用盐硽一下再晒起，然后一起弄中午饭吃。”
陶昌确实饿了，饭锅在露天灶台上，陶昌揭开铁锅盛了碗饭，没要菜就狼吞虎咽般吞下了肚。蒋老头也不看他，只顾盐鱼虾。
陶昌现在看鱼虾品质眼界高多了，蒋老头弄的鱼虾全是大路货。他手上这条大青鱼更是最普通江鱼。别看它有八、九斤重，不如陶昌篓子里一条半斤重籽鱼能卖钱。
陶昌把鱼篓拿到他面前道：“蒋伯伯，我一路上过来也捉了些鱼虾，你把这些也用盐漂一下全晒成干货吧。”
蒋老头头也不抬只是唔了声。陶昌把篓子里鱼虾倒了出来，蒋老头一看楞了，揉了揉眼睛叫道：“这，真是你抓来的？”
陶昌：不是我抓来的，这里还有谁能抓？
蒋老头喃喃地道：“清一色大时虾，大籽鱼，这条大江口鲤鱼更是值钱。这你是那里抓到的？”
说是这条港叉里抓的，话是真的但蒋老头肯定不信，他可能从没有在这港叉里捕到过这么好东西，这次好东西数量也太多了，有点惊世骇俗。
陶昌道：“我经过一芦苇荡里一个大水洼，它们躺在这水洼里顺手捡了回来。”
蒋老头：“稀奇，真稀奇啊，我活了这么大年纪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等好事！”
陶昌看着蒋老头痴迷模样，心想这种好事对我来说以后随手可得。陶昌看到潮水已到了平潮，水平面距这小高地不到半米。想这时我搓揉玄铁螃蟹让水里鱼虾自动跳上来，蒋老头只怕要吓晕。他一定以为大白天见鬼了。
陶昌有些冲动，想把双手藏在衣襟里面搓揉几下玄铁螃蟹，让蒋老头见识鱼虾自动跳上来的壮观景色。但后面怎么收场？只好按捺住激动，看着蒋老头激动。
蒋老头说道：“可惜了可惜了，要是周老大的船今天来，把这些东西带到东方大都市一定卖出好价钱，就这条大江口鲤鱼能卖半个光洋。”
周老大是草棚镇驶小帆船的，当地人把船上撑舵人称为老大。陶昌听到这条鲤鱼就能卖半个光洋，张大嘴合不拢了。
蒋老头、陶昌两人沉醉于半个光洋时，水面上扑啦啦跳出一条鳗鱼，接着连续有十多条鳗鱼跳上了高地。
大江口鳗鱼又是高品质鱼，这又得益于大江口水质一半是淡水一半是海水，口味营养完全可以与大江口鲤鱼和籽鱼一比。
蒋老头看到鳗鱼跳上岸扑上去抓。鳗鱼比黄蟮、泥鳅还溜滑特难抓。江海人抓鳗鱼黄蟮通常是用食指与中指弯曲成蟹钳状去夹，使出全身力气也抓不住几条。蒋老头刚钳住一条鳗鱼就被它滑逃回了水中。蒋老头马上和身扑上压住一条较大鳗鱼，费了好大劲才弄住。
陶昌也经常在摸蟹捉虾时碰上鳗鱼，十次抓不住一次，所以他只看着蒋老头抓。蒋老头整个人象一个大皮球，在地上与鳗鱼纠缠，滑稽形态让陶昌忍不住想笑。
蒋老头看到陶昌右手食中两指分开弯曲蓄上了劲，想抓鳗鱼，却迟迟不动，于是大声喊叫道：“动手啊，抓到一条算一条。”
陶昌无奈只好动手了，出乎他意料的是，他这刚钳到一条鳗鱼，这条鳗鱼就动弹不得被甩到了窝棚前，窝棚离水面很远，鳗鱼再蹦哒也逃不了。
成功抓住一条，信心大增，又钳住一条，又被他甩到了窝棚前。陶昌暗暗惊奇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钳一条就抓住一条，这也太神了。
蒋老头开始没注意陶昌，这时候发现他钳住一条就能抓到一条，窝棚前一会儿就有十多条鳗鱼。蒋老头看得呆了，忘记了自己去钳鳗鱼，只看着陶昌抓。每看到水中跳上一条鳗鱼就大声喝道：“又来一条，快钳住它。”
陶昌也抓得兴起，随着蒋老头一声声叫喊，一条条鳗鱼被陶昌钳住甩到窝棚前。简直就象玩儿似的，蒋老头声出陶昌手到，又一条鳗鱼被悲惨地甩到了窝棚前。
这时一条大鳗鱼从水中窜出，在空中划过孤线朝陶昌站立点落来，蒋老头大叫“这条鳗鱼好大，不要让它逃了，抓住它！”
陶昌鬼使神差伸出右手在空中钳向这条鳗鱼，陶昌本是想钳鳗鱼七寸要害之处，鳗鱼与蛇一样身体七寸是最脆弱之处。只是陶昌却钳到了鳗鱼下半身，这几乎不可能抓住。奇迹发生了，陶昌钳住鳗鱼本能地往窝棚方向一甩，这条大鳗鱼悲惟地被甩到了窝棚前，与它先前到达的许多同族兄弟姐妹一起蹦哒了几下就不动了。
蒋老头感到不可思议，陶昌也奇怪。鳗鱼上身粗下半身逐渐细小，它身上特有溜滑液在下半身被夹住时不费力就能滑脱。它被甩到了窝棚前，说明陶昌右手瞬间钳住它的力量大到它无力滑脱地步。
陶昌呆呆地看着右手食中两指，我什么时候两指钳劲这么大了。昨天在草棚镇附近河沟里摸蟹时，也撞上了几条小鳗鱼，可是一条也没有钳住。
蒋老头自言自语道：“你这小囡有点古怪，怪不得卷进大潮还能飘到东阴沙不死。”
蒋老头终于相信陶昌被大潮卷来的，而不是被什么人偷送到东阴沙图谋不轨。
大将军突然説道：“臭小子，这是本大将军看家本领蟹钳功，想当初本大将军战北海龙王属下魟鱼将军，就是用这蟹钳功钳断了魟鱼将军脖颈，取得了大胜。”
陶昌自言自语道：“这功夫不错，有了它我以后捉鳗鱼、蟮鱼就容易多了。”
大将军大怒：“我这蟹钳功可不是用来对付它们的。虽然我和它们不对劲，以前经常抓捕它们当食粮。蟹钳功要用在帮你报仇，建功立业上。你找到仇人钳住他脖子，然后用劲卡嚓一下，仇人喉管就断了。才能扬我蟹钳功威风！”
陶昌嗤之以鼻，説道：“任何功夫必须和经济利益挂钩才是好功夫。这道理少林寺和尚都明白。你脑袋是不是被玄铁螃蟹铁锈锈坏了。”
大将军懵逼，经济利益挂钩？不懂。少林寺和尚又是什么东东，没听説过。老子只认识一个和尚，就是那个欺负小白和小青的法海和尚。
最后一句听懂了，这小子骂我脑袋被铁锈锈坏了!
大将军发出一长串阴笑。你骂，你接着骂，你小子总有一天跪着求我。
陶昌弱弱地问道：“你阴笑什么？”
大将军继续阴笑，不説话。
陶昌説道：“要光明正大，不要搞阴谋诡计；要团结一致，不要搞分裂。事关我们长远共同利益。”
蟹大将军那听得懂陶昌这些新潮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