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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环境:城墙和街道

城市的自然环境不可避免地会对其文化和日常生活产生影响。传统中国城市的城墙和城门把市民与乡民隔离开来,不仅限定了他们的活动空间,而且在某种程度上划定了他们的身份等级,后者总是处于受歧视的地位。城墙也奠定了城市规划的基础,所有建筑,特别是那些与街头有关联的建筑,都不得不与这个既有的设计相吻合。另外,街道也限定了邻里和社区的界限,在一定的区域内,市民之间以及他们所共有的公共空间之间相互发生着影响。

图1-2 鸟瞰成都

罗林· T.钱柏林1909年摄于成都。

资料来源:Beloit College Archives。

图1-3 成都城门素描

英国女画家艾米丽· G.肯普(Emily Georgiana Kemp)绘于1907—1908年间。

资料来源:Emily Georgiana Kemp, The Face of China: Travels in East, North, Central and Western China , New York: Duffield & Company, 1909。

传统中国城市几乎都有城墙, [8] 过去的成都城墙恐怕是城市中最显要的建筑,环城22.8里,有城楼4座,城门4座,墙厚 1.8丈,高3丈。东西门相距9.3里,南北相距7.7里。根据同治年间《成都县志·城池》:“乾隆四十八年,四川总督福康安,奏请发币〔帑〕银六十万两,彻底重修。周围四千一百二十二丈六尺,计二十二里八分。垛口八千一百二十二,砖高八十一层,压脚石条三层,大堆房十二,小堆房二十八。八角楼四,炮楼四,城楼顶高五丈。” [9] 城墙是成都最高的建筑,站在上面可鸟瞰全城,“屋顶覆盖每一寸土地,犹如一片海洋,尽收眼底”。 [10] 城墙起着保护城市和控制居民的双重作用,但是与其修筑的初衷大相径庭的是,城墙还成了大众娱乐的场所。除了人们经常把城墙作为他们的日常活动空间外,成都的许多节日活动和庆典都在城墙上举行。

整个清代,四个城门是成都与外界联系的唯一通道,东门称“迎晖”,南门称“江桥”,西门称“清远”,北门称“大安”。 [11] 地理学家章生道(Sen-dou Chang)曾研究中国城门的文化含义。他指出,东、南、西、北门分别与春、夏、秋、冬四季相联系,“南门象征着温暖和生命,北门却代表着寒冷和死亡;盛大的庆典和仪式总是在南门或南郊,北门或北郊却与军事有关”。 [12] 城门通常在黎明开启,在晚间关闭,门卫盘查过往行人。

成都城市布局的独特之处在于其大城之内另有两个小城,即满城(又称“少城”或“内城”)和皇城,而且这两个小城都有自己的城墙。一首竹枝词描述了从市中心的鼓楼眺望所观:“鼓楼西望满城宽,鼓楼南望王城(即皇城——引者注)蟠。鼓楼东望人烟密,鼓楼北望号营盘。”满城坐落在成都西半部,为满营驻地和满人聚居处,“以形势观之有如蜈蚣形状:将军帅府,居蜈蚣之头;大街一条直达北门,如蜈蚣之身;各胡同左右排比,如蜈蚣之足。城内景物清幽,花木甚多,空气清洁,街道通旷,鸠声树影,令人神畅”。 [13] 19世纪末,伊莎贝拉·伯德到达成都时,“从西门进入,穿过宏伟城门和绿树成荫的路,来到满城。满城是一个空旷的地区,到处有围墙的菜园、树林环绕,房屋大而破旧。街上的一些商店招牌写有满文”。城市中有满营并不足为奇,根据欧立德(Mark Elliott)的研究,到18世纪中期,仅江南城市就有18个满营。驻防八旗虽然十分普遍,但也并不像一些西方学者所认为的遍布于中国的每一座城市。 [14] 处于成都城市中心的皇城是汉朝遗址,但明朝曾重建,周围被御河环绕。一首19世纪中期的竹枝词称:“蜀王城上春草生,蜀王城下炊烟横。千家万家好门户,几家高过蜀王城?”皇城中心是贡院,三年一次的乡试便在此举行。皇城城墙呈矩形,也有四个城门,显出历尽沧桑的古旧气派。正门前有一座巨大石牌坊,上有康熙皇帝手迹“为国求贤”四个大字。

图1-4 成都满城里的街景

罗林· T.钱柏林1909年摄于成都。

资料来源:Beloit College Archives。

除城墙外,桥和寺庙在成都城市生活中有着显著地位。成都城为大河环绕,而且一条河横穿市区,因此桥梁成为交通必需,也成为城市景观的一部分。各种人物,诸如小贩、季节性雇工、江湖艺人等三教九流经常聚在桥头,把桥头作为他们的市场和表演舞台。一些桥有着相当长的历史,如东门大桥和东门外的九眼桥都是宋元或宋元之前的古迹。 [15] 桥头、桥下的空地、沿河两岸经常有人们聚集,或作为交易市场,或作为娱乐场所。成都也有很多寺庙,无论佛道还是城隍、宗祠、文庙,每天都是热闹去处。 [16] 庙前的空地是游方小贩和民间表演的场所,吸引了众多的围观者。每个寺庙都有自己的庆典和传统的庙会,它们不仅是宗教仪式,而且是公共聚会。这些活动主要由当地宗教、社区、行会等团体来组织,而政府很少干预。

街道是市民共有的最基本的公共空间,其面貌和功能也各有不同。19世纪中期,成都有400余条街道,清末5l6条,民国时期734条。 在外来人的眼中,成都街头总是充斥着行人、轿子、推车,“凉棚、幌子、大招牌、旗子把狭窄的街道挤得水泄不通”。商业区的主要街道干净整洁,商铺装饰华丽,总是挤满了购物的人群;而一般的小街小巷却简陋肮脏,精英阶层很少光顾。在穷人区,人们生活在低矮的房子里,由于室内空间非常小,所以诸如吃饭、做手工、休闲等日常活动,都不得不在室外进行。虽然那些是背街狭窄,却经常塞满了货摊、小贩、桌子、临时搭的棚。大多数街道铺有石板,但有些未铺石板的街道,水沟开在路旁,道路中间为独轮车铺有一溜石板。全城商业和居住区域并不隔离,因此“任何地方都是居住区,街上到处都是小孩、鸡禽和猪豕”。这样一种居住模式决定了成都市民与街头的密切关系。 [17]

图1-5 成都街头的行人和黄包车

哈里森·福尔曼(Harrison Forman, 1904—1978)摄于1932—1938年间。

资料来源:The American Geographical Society Library, University of Wisconsin-Milwaukee Libraries。 jC7l8rFAykRpeR6kEqGIbci2eZ9l9D0lXNhW40k+vzIhqQBrqLIuvPDFWXmnlgB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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