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尼安德特人和罗德西亚人

大约在5万~6万年前，第四次冰川期的严寒达到顶峰之前，地球上曾经生活着一种生物。它们与人类十分相似，直到几年前科学家仍把它们当作人类。我们找到了它们的头骨和遗骸，以及大量它们制造和使用的器具。这种生物可以生火，在洞穴里躲避寒冷，很可能披裹毛皮，像人类一样惯用右手。

现在民族学家告诉我们，这种生物不是真正的人类。它们与我们是同一属下的不同种。它们的下巴突出，眉骨很高，额头很低。它们的拇指不像人类的可以和其他手指相对。它们的颈部结构使它们无法回头或抬头看天空。它们可能耷拉着脑袋，弯着腰走来走去。它们的颚骨不像人类的，而更像海德堡人的。牙齿也与人类的大不相同，颊齿结构比人类的更复杂。它们没有我们拥有的又长又尖的颊齿，也没有明显的犬齿。它们的头骨容量与人类的接近，但它们的大脑后侧更大，前侧位置更低。它们的智能与人类不同。它们不是人类的祖先。它们在精神和肉体上都异于人类。

这一特殊人种的头骨和遗骨的主要发现地是德国尼安德特，因此这一原始人种被命名为尼安德特人。它们应该在欧洲存在了数百甚至上千年。

那时，世界的气候和地理环境与现在有着天壤之别。欧洲从南边的泰晤士河到德国中部和俄罗斯，都被冰雪覆盖着。英国和法国没有被海峡相隔。地中海和红海则是大峡谷，谷底覆盖着一系列湖泊。一片广阔的内海沿着如今的黑海穿过俄罗斯南部进入中亚。西班牙和欧洲没有被冰雪覆盖的地区则遍布着荒凉的山地，那里的气候比拉布拉多更恶劣。只有到达北非才能发现温和的气候。欧洲南部寒冷的干草原上长着稀稀疏疏的北极植被，长毛猛犸象、长毛犀牛、大公牛和驯鹿等耐寒的动物在这里漂泊，它们春天在北方生活，秋天去南方寻找植被。

尼安德特人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徘徊，尽其所能地捕捉着小型猎物，采集果实、浆果和根。尼安德特人可能主要以嫩枝、根等植物为食。它们的牙齿较平，结构复杂，说明它们的饮食结构以植物为主。人类还在它们的洞穴里发现了大型动物的长髓骨，骨头被凿开以便吸食骨髓。虽然它们的武器在与野兽正面对抗时不占优势，但它们可能会利用河流渡口的地形优势用长矛捕猎，甚至搭建陷阱。它们可能跟在兽群后面并捕捉在打斗中丧生的野兽，也可能像豺一样吃当时尚未灭绝的剑齿虎吃剩的猎物。在冰川时代的恶劣环境下，长期以植物为食的尼安德特人可能开始了捕猎生活。

我们无法猜测尼安德特人的长相。它们可能浑身长满了毛，完全不像人类。我们甚至不知道它们是否能直立行走。它们可能手脚并用地把自己支撑起来，也可能独自行动，或者以小型家族为行动单位。我们从它们的颚骨结构推测出它们不会说话。

几千年来，尼安德特人一直是欧洲最高等的生物。大约在3万~3.5万年前，随着气候变暖，一种智力更高、知识更丰富、会说话并且能互相合作的同类从南方一路漂泊到了尼安德特人的地盘。他们把尼安德特人从洞穴和栖息地里赶走了。他们捕猎同样的食物，并可能发起战争，杀死了很多讨厌的先民。这些来自南部和东部的移民——目前我们还不知道他们的发源地——最终把尼安德特人彻底灭绝了。他们就是我们的祖先——最早的人类。他们的头骨、拇指、脖子和牙齿的结构与我们的一样。在克鲁马努和格里马尔迪的洞穴里，我们发现了一些骸骨，这是最早的人类遗骨。

于是我们的族类进入了岩石记录里，人类的故事开始了。

尽管气候的寒冷仍然较为严峻，那时的世界正在变得越来越像现在的世界。欧洲的冰川在消退；随着干草原逐渐变得茂盛，法国和西班牙的驯鹿被马群取代；南欧的猛犸象越来越少，最终全部退居北方。

我们不知道人类最早的发源地在哪里。不过在1921年的夏天，考古学家在南非布罗肯希尔发现了一块极其有趣的头骨和一堆骸骨。这些骨头似乎是第三种人的遗骨，他们的特点介于尼安德特人和智人之间。头骨显示出他们的大脑和尼安德特人的相比前部更大，后部更小，并且这块头骨像智人的一样直立在脊椎上。牙齿和骨头也与人类的很相似。然而他们的面部像猿一样有着很高的眉骨和鼻梁。我们可以称这种生物为长着猿类和尼安德特人的面孔的真正的人。这种人被称为罗德西亚人，他们与智人的血缘关系比尼安德特人更近。

罗德西亚人只是我们发现的第二种亚人，可能有更多的亚人生活在漫长的冰川时代，直到他们共同的后继者，或许也是共同的终结者——智人出现。罗德西亚头骨的年代或许并不久远。直到本书出版之际它的年代仍然没有定论。这种亚人很可能在南非一直生存到了不久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