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8月18日,我生于浙江金华。母亲说,出生那天凌晨,她梦见一个桌面大的“典”字,早晨9点就生下了我。母亲领悟:“典”预示“共”产党顶替“国”民党。我现在想,“典”是否也预示着我和典籍打交道的人生呢?
8个月到一周岁的我
1950年初,父亲受聘于芜湖的安徽大学农学院,全家搬进芜湖赭山的大学宿舍,父亲抱着8个月零19天的我照了张相。1954年长江发大水,现在依稀记得在家门口看到山下滚滚洪水一望无边的场景。洪水退去,妈妈带我去集市,我吵着要一只小书包,买回家后天天挎着小书包,雄赳赳踏步做上学状。有一天,家人发觉我走失了,四处寻觅不见,妈妈万分焦急,到派出所报案。刚进大门,她就看到我坐在桌子上啜警察叔叔买的棒棒糖。民警说,看到这么小孩子挎着书包在路上游逛,问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我理直气壮地说:“我去上学!”民警生疑:附近没有小学。于是领我到派出所。妈妈千谢万谢,把我领回家。
左边是两个姐姐
后怕
后来读《理想国》,读到社会分工的原则是“按其天赋安排职业,弃其所短用其所长,让他们集中精力专攻一门,精益求精,不失时机”(354c),不禁哑然失笑。柏拉图论及职业分工的理想状况,但在现实生活中,人的职业往往不是被他们的天赋所安排的,还有人经过了多年的蹉跎岁月之后,才能集中精力专攻与天赋相一致的职业。所幸的是,我属于后一种人。
多年之后,妈妈经常讲这个故事,感谢好人和菩萨,也夸奖我从小爱学习。1982年,我考上哲学专业的出国研究生,妈妈重提这件事,不无自豪地说,早就看出我有爱学习的天分。她不知道柏拉图说“爱学习和爱智慧说一回事”(376b),而相信我最终走上哲学道路,是冥冥的命运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