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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布判定，睡睡虫是两起名案的“杀手”。这个说法一经提出便在案情讨论会上引起哗然。
睡睡虫的出现，很可能成为一场灾难，引发一场混乱。
“不是初步判定，要确定，完全确定！安排警力，彻查此事！在事情还没有完全确定前，谁都不要传出去！传出去的后果你们都清楚。”张局长的手在空中停了一会儿，瞬间一挥，“后果自己承担！”
张局长和其他领导一脸凝重，匆匆离开了，只有白清宇坐在小会议室里，他的大脑虽然一片混乱，但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桌子上的手机。
他在等一个重要电话。
赵爽从外面走了进来，递给他一包烟，白清宇看都没看赵爽，只是摆了摆手，他现在没心情做任何事，包括抽烟。
嘟嘟嘟……手机的屏幕发出了光，在桌子上跳动。那嘟嘟声，正迎合了白清宇心脏的跳动。
“白队，电话响了。”赵爽看他不接，提醒他。
白清宇这才慢慢伸出手，拿起电话，他摁了接听键，瞬间，原本凝固的面孔活泛起来，赵爽轻轻吁了口气。
挂掉电话，白清宇说：“携带睡睡虫卵不可能，而且能肯定的是睡睡虫卵不会在我们这里成活。”
“那真是太好了！”赵爽也高兴起来，又问，“那如果能确定睡睡虫是‘杀手’它又是怎么从非洲到这来的呢？”
“专家说，理论上携带睡睡虫过来不可能，但也不排除使用了特殊器皿，比如能够适宜睡睡虫活下来的器皿。如果是这样，那……”白清宇刚刚缓和的脸庞又变得凝重起来，没再说下去。
“那就是说，这两起案子肯定是谋杀案，故意的，人为的？”赵爽说。
白清宇点了点头，看着赵爽。
“记得哈秋莎说过的话吗？”
“哈秋莎说她等艾恬恬的那天晚上，感觉到有蚊子在盯她，她打了一下，没打着，接着就迷迷糊糊睡着了。”赵爽边回忆哈秋莎说的话边说。
“对！哈秋莎当时觉得有蚊子在盯她，其实那并不是蚊子，很可能就是睡睡虫。她想打一下没打着，接着就‘迷迷糊糊’了。”白清宇说完，懊恼地说，“如果早知道这个睡睡虫的事，哈秋莎也会想到这个细节，哪去做个身体检查的，很可能就不至于绕圈子了。”
白清宇有些沮丧。
“谁能想到会是这样呢！睡睡虫，哪里听说过呀。”赵爽安慰他。
“这么说，如果睡睡虫是杀手，那我们可以进行这样的推测：睡睡虫将艾恬恬‘杀死’后，又去‘进攻’了哈秋莎，因为睡睡虫已经盯过艾恬恬了，所以毒素有所减弱，因而哈秋莎只是昏迷，并不致于送命。根据时间来推算，艾恬恬很可能是在下午就遇害的，只是被藏了起来，最后在夜深人静时被送回别墅，然后将艾恬恬的尸体和昏迷的哈秋莎一起放在那间所谓鬼屋。”白清宇说。
“那是不是可以说，杨宝儿也是这样死的呢？”赵爽问。
白清宇点了点头。
“可以这么推测，从死者杨宝儿、艾恬恬和差点死掉的哈秋莎来看，她们都是身材好，年轻漂亮的女性，而且还是沙发客。我想，我们还可以从沙发客调查起。”
“杨宝儿不是沙发客，杨贝儿才是。”赵爽提醒说。
“杨宝儿和杨贝儿是双胞胎，一般人根本分不清。也有可能是凶手把杨宝儿当成了杨贝儿。”
“会不会杨贝儿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觉得是姐姐杨宝儿替她死了，然后造成了心里阴影，最后就会表现出些杨宝儿的言行举动，被大家认为是杨宝儿的灵魂附体！”赵爽也展开了丰富现象。
白清宇稍停，点了点头。
“也有可能是这种情况，如果是这样，好像很多事情也就能顺理成章的解释了。不过让人不能理解的还有，杨贝儿为什么要背叛江北？为什么会有男人？如果杨贝儿只是觉得欠杨宝儿的，即使江北和她提出分手，她也应该理解，怎么会去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除非……”
白清宇一激灵。
赵爽看着白清宇。
“除非，除非对杨宝儿的这种歉疚转移到了杨宝儿的男朋友身上？”
赵爽这么一说，自己都觉得有些荒唐，急忙摆手说：“我瞎说的，不可能这样，怎么可能？白队你说的除非是什么？”
白清宇眯着眼，手指在腿上快速地敲着，嘴里却慢慢说：“这并不是没有可能，如果杨贝儿现在真的有心理疾病的话，这并不是没有可能。”
翻译将白清宇的话翻译给了巴布鲁，巴布鲁语速很快地冲着翻译说了一通。白清宇抑制住紧张心情，盯着翻译问：“他说什么？”
翻译说：“他说他很肯定，杨宝儿和艾恬恬死于睡睡虫。”
“你问他，为什么这么肯定？”白清宇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不愿意听到这个结果。
巴布鲁又叽哩咕噜说了起来，显得很激动，白清宇甚至从他眼角看出了泪痕。
“他说他爸爸和妹妹都是死于睡睡虫！”翻译说。
白清宇原本挺直的身子，一下子松懈下来，他靠在椅背上，有些无力地冲赵爽说。
“带巴布鲁去休息！”
赵爽带着巴布鲁和翻译出去了，白清宇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扶着额头，另一只手在头上不停地捶着。
“白队，巴布鲁安排好了。”赵爽走进来说。
“你怎么看？”白清宇说着话，姿势保持没变。
“如果有凶手，凶手很可能就在沙发客里。而且很可能和艾恬恬她们有仇，抑或心理变态，专对貌美的女性下手。巴布鲁的嫌疑应该能排除了吧！”赵爽说。
“从他主动和哈秋莎说起睡睡虫，以及从日本坐飞机过来配合我们调查，就已经把他的嫌疑排除了。对了，李柯哪里有什么新情况？”
赵爽摇摇头：“他说最近什么事都没有，而且搜垃圾时，连避孕套都没有了。也没有什么男性用的物品，那个男的大概走了没再来过。”
“你和蒋欣悦也注册沙发客吧！在艾恬恬和杨贝儿她们注册过的网站。”白清宇说完站了起来，摇晃着走出了办公室。
走出警局，抬头看着明晃晃的太阳，白清宇眯起了眼睛，突然，他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后，拨打了一个电话。
“我是刑警队的白清宇，咱们见过，有点事还想麻烦您！”
……
白清宇挂断电话，开着捷达车出了警局。
在一家香港茶餐厅的包厢里，白清宇看到了几天前见过的杨贝儿的同事兼上司周小代。
周小代看到白清宇，只是眼皮抬了一下，没说话。
“怎么无精打采的？”白清宇说。
周小代苦笑一下：“今天如果你想要问我什么，那就先陪我喝点酒！”
白清宇一拍桌子：“好！我陪你喝，我心里也不痛快！”
两个人说着，叫了两瓶汾酒，一个拿着一瓶给自己的酒杯倒。
周小代突然说：“杨贝儿升上总经理助理了！”
周小代说完，端起杯子，仰头咕咚一声喝光了杯子里的酒。
“看来，这个杨贝儿不简单！”白清宇也喝光了自己杯子里的酒。
“是呀！我以前小看她了！”周小代说完，拿出了一包烟，抽出一支递给白清宇，自己点燃一根，“今天找我什么事？”
“关于杨贝儿的！”
“你要问她？我还真不知道说什么了。因为我发现我开始不了解她了，或者说也许从来没有了解过她。不对不对，应该说我当时只了解了她的一面，她隐藏的另一面我不了解。而恰恰她现在表现了不被我了解的另一面。嘿嘿……”周小代说完这饶口的话后，自嘲地笑了一下。
“不是有句话吗？女人心，海底针！”白清宇拍拍周小代的肩，安慰他了一下，接着问，“杨贝儿和什么男人走得近，你知道吗？”
周小代摇了摇头。
“杨贝儿有个男朋友，叫什么江……”
“江北！”白清宇说。
“对，叫江北，两个人感情好得像一个人似的！即使那江北在加拿大上学，这杨贝儿也是死心踏地。当时公司也有几个男的追求她，但她却毫不动摇。说心里话，也正是这个原因，才让我更佩服她，欣赏她，现在这样的女孩，很难找？”周小代说完，深深吸了一口烟，接着说，“当然，那时候的她，和同事打得火热。可现在不一样了，也许是身份变了，地位变了吧！她不怎么和同事来往了，经常独来独往。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当然我们也能理解，毕竟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对了，听说她和那姓江的分手了，也很可能失恋让她更发愤工作吧！人呀，不管男男女女，只要遇到……”
看他越扯越远，白清宇插话道：“她最近和什么男人交往知道吗？”
“男人？”周小代摇摇头。
“没有！好像没有！”
白清宇打电话叫来赵爽，说自己喝了酒不能开车。赵爽把喝得醉熏熏的周小代送回家后，在送白清宇回家时，白清宇突然说：“送我去度假山庄吧！”
“去见江北？”
白清宇嗯了一声，把头靠在座位上闭上了眼。
“今天下午我去杨宝儿以前的工作单位了。”
“哦？”白清宇睁开了眼，坐直了身子。
“我是想问杨宝儿的同事，杨宝儿有没有男朋友！”赵爽解释说。
“情况怎么样？”白清宇重又靠在椅子上，闭上眼。
“她的同事说，追求杨宝儿的男人挺多的，但是好像都被她拒绝了，平时也没见她跟什么男人在一起。”
“果然！”白清宇轻轻叹了口气。
赵爽不知道他的“果然”是什么意思，从后视镜子里看到他眯着双眼，眉头紧锁。
“她为什么不找男朋友呢？难道是真是为了工作？为了事业就放弃了恋爱？”赵爽问杨宝儿的一些同事时，有些同事说，杨宝儿就是个工作狂，把时间全部用在工作上了，没时间谈男朋友。
“通常女人不找男朋友有两种情况。第一种，就是他们所说的工作狂；还有一种就是心里有人。”白清宇眯着眼睛说完，睁开眼，看着前方。
“你觉得杨宝儿会是哪一种？”他问。
赵爽想了想：“第二种可能性更大点，因为工作和交男朋友，并不是很冲突。”
白清宇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杨宝儿这么大年龄，竟然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男朋友，这种情况，好像也只有小说或电视里才会看到，而且出现这种情况，很多都是因为小时候，比如……”
“等等……”白清宇突然打断了赵爽的话，腾地坐直了身子。
“小时候，青梅竹马！”白清宇念叨着，睁大眼睛看着赵爽，继续说，“和杨宝儿青梅竹马的男孩会是谁？”
“江北！”赵爽脱口而出。
白清宇摇摇头，慢慢说：“除了江北，还有一个人。”
“谁？”赵爽一个急刹车。
“陆风！”白清宇的眼前，浮现出十年前那个高大帅气，像韩国明星一样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