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肖阳转身冲下面的肖月笑了笑。
肖月怔怔看着自己的弟弟,仿佛第一天认识他。
观众们也都怔怔看着肖阳,不敢相信这位有“废物”之名的少年,如今竟拥有这般可怕的力量!
那许闯……可是玄初阶第三重的武者啊!
若不是有这等实力,他如何能在镇上称王称霸,得那“恶少”之名?
就这么被肖阳生生给……抽哭了?
肖阳目视诸人,目光扫过那两个狗腿子时,两人吓得急忙低头,不敢与他对视。
肖阳冷冷一笑,走下擂台,来到肖月身边,冲姐姐道:“姐,你先回家。我跟许少去取了赌金便回去。”
“什么赌金?”肖月一怔。
肖阳摆手:“你快先回去吧。”
肖月怔怔离开,几乎有种身在梦中的感觉。
此时,许闯趁肖阳不注意,灰溜溜地下了擂台便要跑。
肖阳皱眉,疾步追了过去将他拦住,问道:“怎么,想悔约?”
许闯吓得捂着双颊,叫道:“我……我已经认输,你不能再出手了!否则便是无辜殴打他人,要吃官司的!”
肖阳冷笑,道:“文书上写得清楚,我输了自断一臂,你输了赔我百两纹银。想赖账?”
许闯眼泪立时下来了,冲着肖阳拱手:“肖大哥,行行好吧,这钱……委实太多了啊!”
肖阳冷笑一声,慢慢抬手。
许闯吓得大叫:“宽限一日,明日便给!明日一定给!”
“滚!”肖阳厉喝一声,许闯吓得跟两个狗腿子屁滚尿流,狼狈奔逃。
肖阳一时扬眉吐气,挺胸抬头,沿长街向家而去。
决斗之事,转眼之间便传了出去,一时间,这久有“废物”之名的贫苦少年,再一次名扬小镇。
回到家中,肖月立时迎了上来,惊讶地问:“你快跟我说说,你什么时候能练武了?又是跟谁学的武功?”
肖阳拉着肖月坐下,道:“几年前,我遇到了一位奇人,他传我不靠经络行气之法,我一直在偷偷地练。许闯那顿打,刚好把我最要紧的几个关节给打通了,所以立时练成。”
肖月惊喜异常,道:“你这小子,竟然一直瞒着姐姐!”
肖阳道:“主要是怕不能成功,害姐姐跟着空欢喜一场。”
肖月道:“现在可好了,你既然能习武练气,前途自然是一片光明。爹娘在天有灵,也可以瞑目了!”
说着不由眼圈发红,落下泪来。
肖阳握着她的手,道:“姐,我说过,今后会让你过好日子的。”
“嗯。”肖月重重应了一声,开心极了。
有官家的文书,肖阳谅许闯也不敢赖账,下午时便到集市上赊了一只鸡。
他现在名声在外,好多人都知道他练武有成打败了许闯,还赢了一大笔钱,集市上的人也乐意卖他人情,说赊便赊了。
姐弟俩过年也只能勉强吃上一口肉,这次一下买回一只鸡,可把肖月激动坏了。
但就算是过年,也比不得肖阳有出息这事来得重要,肖月仔细烹饪,和弟弟两人欢欢喜喜地吃了一顿好的。
第二天一早肖阳便出门去要账,但方走到半途,便见许闯低头哈腰陪着另一个年轻人向自己走来。
那年轻人面色冰冷,眼带傲气,架子拿得十足,却不是镇上人,是生面孔。
那俩狗腿子跟在后面,耀武扬威的。
肖阳皱眉,隐约明白许闯是找来了帮手。
但那又如何?
你是敢当街斗殴,还是敢赖账不还?
肖阳迎了上去,当街站定,笑呵呵地看着对方:“许少,这是找人替你还账来了?”
街上人见又有热闹看,一时乐了,转眼都围了过来,里三层外三层的。
许闯哼了一声,冲那年轻人道:“师兄,就是他!”
年轻人冷眼打量肖阳,问道:“是你打了我师弟?”
“你是哪位?”肖阳反问。
年轻人道:“爷爷姓陆名勇,可记住了?”
“啥?”肖阳侧头,把手放耳朵边:“哪家的孙子?”
周围人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陆勇眼中寒光一闪,厉声道:“找死!”
肖阳哦了一声:“原来是来找死啊?那你得去乱葬岗!”
围观的人笑得更厉害了。
别说,肖小哥这嘴啊,还真挺厉害!
陆勇面色数变,最终压下火气,道:“你可敢与我一战?”
肖阳打量对方,道:“凭啥啊?”
陆勇道:“你若赢了,我便赔你一千两!”
周围人瞪大了眼睛,哦地一声惊呼!
要知道一百两银子已经不是小数目,那几乎是寻常富足之家的全部身家!
一千两?
镇上那些小财主,怕也就是这个身家了吧?
这肖阳若是赢了,岂不转眼就成了小财主?
肖阳笑了:“还有巴巴地来送钱的?有意思!好啊,咱们现在便去比武场!”
“且慢!”陆勇抬手,道:“你若输了呢?”
肖阳问:“你想如何?”
陆勇面色一沉,道:“你若输了,要自断一臂,还要当众下跪磕头,向我师弟认错!”
肖阳笑:“好啊,便这么说定了。但你师弟这人品我实在是不放心,说就说得漂亮,到了拿钱时便赖账,你可别跟他一个德性。”
陆勇眼中凶光一闪,随即自怀中取出一张银票举起,道:“银子已带在身上,便看你有没有本事来拿了!”
肖阳点头:“走!”
双方转身,一起向着武斗场而去。
这一下,双陵镇又沸腾了。
许多人错过了昨日的好戏,只能听别人在自己面前口沫横飞地描述那精彩过程,心里十分懊恼,此时听闻肖阳又要跟人比武,立时丢下手头的活计,奔向了武斗场。
邻居二哥也是个好事的,立刻去找了肖月,一起赶到了武斗场。
肖月赶到时,肖阳已经签完了文书,见她过来,道:“姐,你不用担心,我输不了。”
“拳脚无眼啊!”肖月哪里能不担心,拉着弟弟,不住叮嘱:“可千万要小心才是。”
肖阳低声道:“若连小镇上的恶少都要怕,将来还能做什么大事?姐你放心,他不是我对手!”
说完走上擂台,负手而立。
许闯看着肖阳,恨得牙根发痒,冲陆勇道:“师兄,你可得为我出了这口恶气啊!”
陆勇冷哼一声:“没用的东西,只会给师门丢脸!”
说着,竟然一跃而起,凌空跳上了将近一人高的擂台,引得观众们一阵叫好。
他一甩长衫下摆,体内玄气涌动,眼里透出精光,戟指肖阳,道:“乡野村夫,以为学得一手粗浅武艺,便可横行四方?井底之蛙,终是眼界太浅!”
肖阳乐了。
井底之蛙?
眼界太浅?
我乃堂堂符皇,只差一步便能一统天地的人物。若说我是井底之蛙,那你算什么?
粪坑里的蛆?
说我眼界太浅,那你呢?
岂不得等若瞎子?
“行。”肖阳点头,“那你快让我长长见识,开开眼界吧。”
“看好!”陆勇厉喝一声,一时间,周身上下涌起了一道道缭乱的风,吹得擂台旁竖立的旌旗不住飘摆。
许闯在擂台下大笑:“肖阳,你这无知小儿!我师兄乃是玄初阶第五重的高手,天资过人,早学得家师得意武技旋风掌,你焉是他的对手?”
武技?
观众们一时大惊。
武技并非寻常的拳脚招式,而是由武道大能创造出的至强杀招,它利用种种气劲运转方式,形成不同的威力与效果,实是武者的杀手锏!
两名等级相同的武者对决,有武技的一方,便可轻易杀死无武技的一方!
此时,那赊给肖阳鸡的人不由难过:完了,这鸡钱啊,怕是没地方要去喽!
一时间,气氛紧张无比,所有人都觉得肖阳这次死定了。
这可怜的少年!刚刚练成武功,摘了那“废物”的帽子,转眼便要……
唉,真是命运不济啊!
许多人都摇头叹息起来,在他们看来,肖阳已然等于是一个死人。
擂台上,陆勇冷笑发声:“小子,可曾见过这等武技?”
肖阳看着他,半晌后道:“像这样的……还真没怎么见过。”
这等武技,在常人眼中看来是绝杀之技、神功绝学,可在他看来……
人间武技九阶,这不过是最低的精武阶,有什么好看?
有资格在我面前展现的武技,至少也得是帝阶吧?精武阶……
谁那么大脸,在我面前表演这种等级的武技?
陆勇大笑:“你能死在如此武技之下,也当瞑目了!”
肖阳不解问道:“我为啥要死呢?”
陆勇冷冷道:“因为你该死!”
刹那间,他飞掠向前,一掌向着肖阳当胸推来。
这一掌带起一道旋风,于其掌心盘旋,若被这一掌击中,那旋风立刻便能绞碎肌肉,冲断骨骼,震碎心肺!
陆通一脸狞笑,却将力量压下了一半。
他才不要将肖阳一掌打死。
他要让对方吐血倒地,挣扎求饶,受尽屈辱,好帮师弟找回面子。
肖阳被他逗笑了。
本来就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武技,你这还半途收力……
就更没啥看头了!
他摇了摇头,抬手一挥。
啪!
一声脆响,陆勇便带着糊满半张脸的大手印子,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擂台上下,一时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