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肖家与林家人各自分散,去收拾行装。
肖阳等人回到家中,肖月带着王家夫妇和王小去收拾东西,肖阳却来到书房之中。
他取出那枚隐符,将里面的东西全都清了出来。
隐符是件好东西,能容除生灵之外一切物,是个极方便的“行李箱”。
而陆阳的这枚隐符,其内空间并不大,不过相当于一个大柜子而已。
这自然不够用。
以肖阳现在的境界,还无法炼出这等符文,不过有了这枚隐符为引,他却可以另施别法。
一时间,他心神集中一处,将那隐符以无数灵子包围,不断熔炼。
他并非要将其毁去,而是将自己的神念融入其中,将这隐符改造之后,再引导其入体,直达太上天宫第一殿中。
他神念随之而入,立于第一殿内,将灵子召唤入殿。
一时间,灵子漫天飞舞,他神念动间,调集第一殿中玄气,引晶髓符之力配合灵子,使灵子遍布大殿四方。
他只手向前,抓住那枚隐符,神念发力,咔嚓一响中,将隐符捏碎成了无数光点。
这些光点散开,受遍布大殿各处的灵子牵引,亦向四处而去。
不多时,这隐符便与第一殿融为一体。
肖阳微微一笑,神念离体。
自此,第一殿便得了隐符的纳物之力,他便可将一应行李全装入第一殿中。
其实太上天宫本身便有纳物之能,只是此时他只能打开第一殿,不能将太上天宫的能力全数开启,也只能用这种笨办法了。
他行于书房中,不时抬手,所过之处,诸物消失不见,却是被收入第一殿中,妥善安置起来。
转眼之间,书房就变得空空荡荡,他这才去找肖月。
肖月忙活了半天,已然将许多贵重物品整理好,只是如何打包安置,却是有些发愁。
肖阳走了过来,冲她一笑,一挥手,那一堆东西便都消失不见。
肖月吓了一跳:“你……你这是变的什么戏法?”
肖阳笑道:“不是戏法。世间有一种符,名为隐符,可隐藏万物。我方才铸了一枚,这些东西是被我收入隐符了。”
肖月一时大喜:“我正愁自己什么都舍不得丢,不知这家怎么搬,你便铸了这符,可真是知我心意!走,咱们把好东西都带上!”
说着拉起肖阳,这屋走那屋,逮着什么带什么,甚至连院中的大水缸也要带走。
一时搞得肖阳哭笑不得。
王家夫妇过来,见肖阳有这等神奇本事,也是欣喜不已,急忙让下人们将物品一一集中,也省得肖阳到处奔走。
如此没用多久,整个家便被肖阳扫荡一空。
下人们一时纳闷,不知主君这是要做什么。
肖阳对他们也不吝啬,示意姐姐取出银票,一人发了五百两银子。
对普通人来说,这可是一笔巨款,下人们一个个欣喜异常,高兴得不得了,纷纷向肖阳下拜行礼。
肖阳道:“我已得罪大派宣华门,而宣华门如今投靠当朝皇后,权势通天,已定计要来报复,因此,我们姐弟打算离开此地。这些钱,算是遣散费,你们到别处安家置地,或做些买卖为生吧。”
下人们这才一惊,知道到了分别之时。
肖月道:“你们都是好人,我姐弟不忍你们受累,才做如此安排。只希望你们不要泄露风声。”
下人们一阵感动,纷纷道:
“主君放心,我们便一直留在这里不动,等主君一家离了安平府,我们再走!”
“对,我们绝计不能让此事被外人知晓!”
肖月亦极感动,有些舍不得这些忠仆,但时势如此,一切由不得她。
姐弟两人当即带着王家三人离开,去了林府。
林逍儿早已回府,但忙到现在,也没收拾好多少东西。
只因她害怕自己动作太大,被仆人察觉后胡乱猜测,所以只是悄悄地一个人忙,当然没有效率。
肖阳一到,一切就变得异常容易。
两人这里走走,那里逛逛,那些贵的贱的好的差的,便一股脑都被安置进了太上天宫第一殿里。
林逍儿一时欣喜,低声道:“我还以为许多惯用的物件就此都要舍下,却不料阳哥哥你这么厉害。若等你成了符师,是不是我们整个家都可以藏进隐符里?”
肖阳笑:“你怎么不说我把整个安平府都藏起来带走?”
林逍儿一时惊讶:“真能吗?”
肖阳呵呵一笑。
林逍儿小脸一红:“人家不懂符道嘛!你说明就好,何必笑我。”
肖阳看着她,问道:“你不后悔?”
林逍儿道:“早说了,你去哪里我便去哪里,你莫要再问这种话,好像不相信我似的。”
肖阳郑重点头:“我永远信你!”
林逍儿小脸又红,笑得开心极了。
林远却一直没有回府,在府衙之中假装与诸人商议,直到天黑才匆匆赶回,见面便问:“都收拾好了吗?”
林逍儿点头:“全收拾好了!”
林远道:“再过半个时辰,北门换岗。值守的是我心腹,咱们便从那里走。车辆都安排好了?”
林逍儿点头:“都安排好了!”
林远倒有点意外,但一琢磨,女儿定是将能舍的都舍了个干净,只留贵重傍身之物。
诸人聚在一起,商量起当去之处,肖阳道:“大人……”
林远笑笑:“大什么人?已然不是大人了。”
肖阳笑道:“林伯,您可知哪里有足以与朝廷对抗的宗门?”
林远道:“向南行去五百余里,有座青玄山,山中青玄门是百年名门,实力比宣华门更胜一筹。他们一直不在意朝廷,我行我素,当是个去处。”
肖阳点头:“那便南行去投青玄门。”
不知不觉时辰到,诸人自后门出了府,来到暗巷中。
巷中早准备好了两辆马车,足够两家七人乘坐。
林远一时怔住,林逍儿故意问:“爹爹,怎么了?”
林远指着马车:“咱们两家,就这两辆车?”
林逍儿道:“是啊,不然呢?”
林远叹了口气,心说肖家也好、女儿也好,这心都是太大了!
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别看那些小来物去的东西不起眼,真全都舍了,将来再办可麻烦得紧啊!
罢了,此时是逃难,又不是出去游玩,命比啥都重要!
林远没说什么,跟着上了车,一上车立时又傻了眼。
敢情这车子就是给人乘坐的,里面啥东西也没装啊?
一时间,林远心痛得无法呼吸。
自己收藏多年的那些武技秘籍,还有名家字画、种种珍玩,女儿竟然一件也没给自己带出来?
你这败家孩子啊!
就算是逃难,可也不能啥都丢下吧?
林远直恨不能找个地方捶胸顿足一番,以解心中之苦。
林逍儿将父亲的样子看在眼里,偷笑不止。
两辆大车,肖月与王家人乘一辆,由王二哥驾车,肖阳与林家父女乘一辆,自然是他来驾车。
两车向前,转眼来到了北城门,守门兵丁认出肖阳,急忙向他行礼。
那带队军官被肖阳招手叫了过来,到了车窗边,林远探出头来,低声道:“本官有急事出城,此事不可被旁人知晓。”
那军官立时应命,打开城门,将两辆大车放了出去。
诸人这才真的松了一口气,自北门绕城而行,然后一路向南而去。
一路之上,林远不住叹息,林逍儿知道他的心思,只在旁偷笑,却不点破。
正走着,突然间官道两旁灯火燃起,接着杀出一支千余人的军队,一下将两车包围起来。
林远一惊,急忙打开前车门站到车头望去,只见一位将军披盔戴甲立于前方,冲他冷笑:“府台大人这是要去哪里啊?”
肖阳低声问:“这是何人?”
林远咬牙道:“正是铁山军将军程军!”
他目光一扫,立时看到程军身旁两个熟面孔,却正是安平城城尉与其公子。
两人目视肖阳,眼放凶光。
“又见面了!”城尉公子咬牙切齿地说道。
肖阳淡淡一笑:“这不是城尉家的傻儿子吗?怎么,那晚拍到了宝贝还不满意,还想来抢我的东西?”
城尉公子笑道:“我不过是闲来无事,看看你怎么葬身于此而已!”
林远猜到必是城尉看出破绽,出卖了自己,冷冷道:“本官在任这些年,对你不薄吧?”
城尉冷冷一笑:“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皇后执掌大权,而你逆天而行,自当领死!”
程军看着林远,道:“林远,你以为身边有一位符士相护,便能平安离开?”
他一挥手,一时间,千军向前压来,他冷笑道:“我早打听清楚,肖阳不过是解了那怪人的束缚,杀陆阳与鱼红菱的是那怪人,却不是他!”
城尉公子看着肖阳,得意说道:“那夜抖威风时,可想到此时?”
林远面色大变,恨恨咬牙,道:“林某弃城而逃,自知死罪难免,还请将军开恩,放其他人离开!”
程军冷笑:“我要的是肖阳的命,至于你,只是捎带罢了!”
肖阳并不惊慌,看着程军,忽道:“咱们做个交易吧。”
“交易?”程军哈哈大笑,“凭你现在的处境,拿什么来与本将做交易?”
肖阳淡淡道:“你放我们离去,替我把这对碍眼的父子杀了,我便留你一条性命。”
程军笑得前俯后仰,道:“大言不惭!给我杀!”
一声令下,四面军众立时向前而来。
肖阳冷冷一笑,抬手间,掷出四枚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