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阳立于擂台之上,微微一笑,道:“未分输赢,只能算是平手。”
雷刚知道对方是给自己留面子,心里一阵感激。
这肖先生年纪虽小,但办事老练,是个有手段的人。
这样的人就算不能结而为友,至少也不能与之结仇!
雷刚道:“多亏先生出手相救,解我多年隐疾,此等大恩,真不知何以为报。”
说着擦手入怀,取出几张银票递了上去:“不成敬意,还望先生笑纳!”
肖阳看也不看,摆手道:“不过举手之劳,不必如此。”
雷刚急忙摇头:“对先生来说是举手之劳,对雷某来说却恩同再造!先生不知,这隐疾闹了我好多年,实是要命啊!”
肖阳哈哈一笑:“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将银票接过,收入怀中,转身冲众人道:“这一场比武,不分伯仲,打成平手,没有输赢,所以先前的彩头便也不能作数。”
说是不分输赢,可谁看不出来,这是肖阳给对方留了面子?
台下双陵镇诸人一时心中得意,觉得肖先生既给镇里争了脸,又让对方心服口服,真是有手段。
台下,许闯脸色铁青,突然叫道:“师父,您可不能被他骗了!”
雷刚眼中寒光一闪,心里暗骂:小畜生,人家给我台阶下,你却要拆台不成?
肖阳目光扫过许闯,冷哼一声:我不去找你麻烦,你倒自己跳出来了?
好,那便让你舒服到家!
他冲雷刚一拱手,道:“其实我们之间并无过节,一切只因许闯横行不法,暗算伤我引起。此人,才是罪魁祸首。”
雷刚道:“真是惭愧!这小子家中长辈与我曾打过交道,央求我收他入门,我却不过面子这才收了他,不想他竟仗我的势横行不法,真是可恼!”
说着,突然一掠下台来到许闯面前,眼里寒光四射,吓得许闯直打哆嗦。
“师父,您得向着弟子说话啊!”他颤声叫道。
“我没你这样的弟子!”雷刚厉喝一声,突然一脚将许闯挑飞到半空中,再一掌拍在他丹田处,将他拍落于地。
许闯直接被拍得昏死过去,口鼻之间鲜血横流。
他的丹田直接被雷刚拍裂,真气泄露,将来却再习不得武了。
雷刚转身,冲台上一抱拳:“肖先生,我已废了此子武功,今后逐出师门,永不再收!”
肖阳点头:“原也不该让这等恶徒坏了雷先生的清誉。”
陆勇吓得面无人色,唯恐师父再来怪罪自己,低头不敢出声。
雷刚道:“肖先生,雷某先前多有得罪,想请肖先生喝上一杯以赔罪,不知可否?”
肖阳一笑下了擂台:“您是外客,我是地主,自然应该我作东。”
两人相视而笑,并肩而去。
观众今日也算是看了个过瘾,笑着离去,只留下了许闯昏倒在地,无人搭理。
那两个狗腿子见许闯武功被废又失了势,一个个跑得比谁都快,仿佛从不认识许闯一般。
小镇一酒楼中,肖阳与雷刚对坐,雷刚的弟子们在旁陪着,推杯换盏,边喝边聊。
肖阳问起雷刚隐疾的由来,雷刚却也说不清楚,反正莫名其妙便得了。
肖阳推测,雷刚只怕是去过什么地方,在那里被种了隐符。
能铸这等隐符者,断不是简单之辈,那便不可能特意将之种在雷刚身上。
对小镇居民来说,玄凝阶是了不得的高手,但在真正高手眼里却不过是寻常之辈,又哪里会另眼相看,往他身上种什么隐符?
肖阳估计是雷刚曾闯入高人布下的符阵之中,意外被种了隐符。
雷刚席间尽多恭维之词,聊得火热后才试探着问:“肖先生先前挥手散出漫天星光,是否是符师之技?”
肖阳笑:“雷先生倒识货。”
雷刚一时激动,道:“未见过,但听过。那些东西是叫灵子吧?”
肖阳点头:“正是。”
“哎呀!”雷刚惊呼一声,“如此说来,肖先生岂不是符士?”
肖阳点头:“正是。”
雷刚欣喜起身,再度敬酒:“雷某可真是有眼无珠,竟然冒犯符士,该死该死!”
符道为天下至尊之道,极为艰险难行,因此,世间得此术者如凤毛麟角,万中无一。
可一旦掌握了符道之力,便必能成人上之人,万众仰望的存在,各大势力争相结交的高士。
雷刚有幸得遇一位符士,若不知珍惜,岂不成了傻子?
所以急忙又是敬酒又是恭维,把肖阳捧上了天。
肖阳摆手:“我只想过些安生日子,雷先生可莫将此事说出去。”
“一定,一定!”雷刚急忙点头。
陆勇人倒机灵,这时站了起来,双手举杯向肖阳鞠躬敬酒赔罪,连说了好多好听的话,又直骂许闯是混账,自己有眼无珠。
肖阳哈哈一笑,将此事翻过。
酒宴之后,双方分别,肖阳倒也大方,赠了对方每人一枚护身符,把雷刚高兴得不行。
到了家中,肖月立时迎了出来,问道:“他们走了?”
肖阳去吃酒时,便将王小打发了回来报信,所以肖月倒没担心。
肖阳点头,将那些银票递了过去。
肖月一数,吓了一跳:“又赚了一万两?”
肖阳笑:“送了他们几枚银符,他们也算不亏。”
肖月忍不住道:“先前可吓坏我了,以为这次你要吃大亏呢。”
王家三口迎了出来,一个个欢天喜地,王二哥道:“现在全镇都在传东家的事,东家您这回可算是名扬天下了!”
肖阳笑笑:“二哥真夸张。离名扬天下还差得多呢!”
王二哥笑:“反正我觉得是不差。”
肖阳入内,只说自己吃酒有些醉了,便进入屋中休息,躺在床上,神念却进入太上天宫之中。
此时第一殿之中,有一道光悬于半空,殿中玄气虽强,却压它不住。
肖阳抬手一挥,那光便掠了过来落到他掌中,转眼化成一道符文。
所谓隐符,便是其内另有天地,用以暗藏其他事物的符文。
这道符已经没有实体可依,所以才会种到雷刚体内,以他的身体为自己寄身之所,才能保存到现在。
这等无实体的隐符,其内自然不可能藏着实物,肖阳一时好奇,以无上神念渗入其中,立时,那符文猛地一震,一股恐怖至极的威压瞬间将肖阳笼罩。
饶是肖阳神念壮大无比,也被这威压震得心神一乱,一时间惊讶:这里面到底藏了什么东西?
他仔细估量,觉得凭自己现在的力量,怕还承受不住符内之物,因此将那符又放到了半空中,借着第一殿中玄气之力压制。
这一次比武,既解了先前的仇,又惩治了恶少许闯,得了一万两银子不说,最大的收获,便是这神秘的隐符。
此符现在虽然破不开,可一旦破开,必然非凡,怕对自己有大益处。
肖阳一时志得意满,心道:这样的奇遇多来几次,岂不美哉?
这日之后,日子一时变得消停下来,许闯已然成了废人,再不能横行霸道,齐家药铺的生意被肖阳挤得日渐凋零,最后也只得关门。
一时间,风平浪静。
这日正在看诊,忽闻外面喧闹之声,肖阳一怔:还有人敢来我这里生事?
王二嫂急忙出去看,结果匆匆而归,道:“东家,还是您去看看吧!”
“怎么了?”肖阳边向外走边问。
王二嫂道:“来的怕是什么贵人。”
肖阳来到门口向外望去,只见四名佩刀护卫正在责骂驱赶门前排队者,而一位侍女打扮的长裙女子,正缓步向大门而来。
四个护卫个个一身锦衣,显然不是凡辈。排队的双陵镇居民虽然心中不满,但却不敢硬抗,只是七嘴八舌嚷个不停。
肖阳皱眉:“你们这是干什么?”
那侍女停步,面带傲色问道:“你便是那肖阳?”
“你又是哪位?”肖阳不客气地回问。
侍女道:“少问。跟我走一趟吧。”
肖阳笑了:“你这是看上了我,想抓我回去当夫君不成?”
排队诸人不由笑了起来,许多人跟着起哄。
侍女瞪起眼睛:“好大胆子!你可知我是何人?”
肖阳道:“我管你是河人海人,要看病便按规矩在后面排着。”
排队诸人纷纷点头,有人壮着胆子叫:“肖先生说得对!”
那四个侍卫冷着脸望去,吓得诸人连连后退。
肖月这时也走了出来,见这架势吓了一跳,低声道:“别莽撞。”
说着向前,冲那侍女一笑,问道:“这位姑娘,可是家中有病人,要我们出诊?”
侍女早被肖阳气得变了脸色,此时怒道:“什么病人,休要胡说!”
肖阳见她对姐姐使脸子,立时面色一沉,道:“既然没有病人,便别在我家门前胡闹!”
侍女怒道:“一个乡野村夫,给你点颜色你还开起染坊来了?来人,给我抓上车带走!”
那四个侍卫立时向前,一个个拔刀在手,盯着肖阳,虎视眈眈。
排队者见他们动了刀子,吓得急忙再向后躲。
肖阳冷笑一声:“一个小小侍女,伺候人的奴才,也敢在我面前端架子?”
“抓起来!”侍女气得挥手,那四个侍卫立时向前而来。
肖月一时吓得花容失色,肖阳却一笑:“姐,不用怕。”
说话间抬手连挥,只听四声脆响,那四个侍卫都被他抽飞了出去,在门前摔了一地。
排队诸人心中大感解气,一时拍手叫好:
“肖先生威武!”
“敢在肖先生面前动武,你们真是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