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几日过去。
晚上吃过了饭,肖阳发现肖月神色有点不自然,等王家人回屋后,便问:“姐,怎么了?”
“我有点……慌。”肖月道。
“是修炼上出了问题?”肖阳一时紧张,急忙关切地问。
肖月摇头,跑到屋里捧出个盒子来,打开后推到肖阳面前。
肖阳一看,却是一堆银票,一怔问道:“怎么,银票有假?”
肖月摇头,道:“不是,是钱太多了。”
肖阳不由乐了:“我的姐啊!只见过嫌钱少的,哪见过嫌钱多的?”
“太多了!多得有点不真实。”肖月道。
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月,这半个月里,肖阳卖出了上千枚护身符,其中铁符八百余枚,银符一百余枚,还有十来枚金符,加起来便是将近三万两银子。
三万两啊!
这是何等巨款?
来得又是何等容易!
也难怪肖月心里有点发慌,觉得不真实了。
肖阳笑笑:“这算什么?你弟我真发起威来,便是金山银山,也是挥手便来。”
肖月白了他一眼:“你呀,这吹牛的本事可也跟着猛涨呢!”
肖阳盖上盒子,道:“姐,钱你就放心收好,等将来时机一到,咱们便去府城里。到了府城,几万两银子可就算不得什么了。”
肖月道:“其实在镇里生活不也挺好?你已十六了,找个媳妇成婚,安心过日子不好吗?”
肖阳道:“姐你还没成婚,我急什么?好了,快将钱收起来,等着你弟再给你赚更多的钱!”
肖月一吐舌头:“咱们现在的日子跟从前一比,已然是天上地下。你再赚下去,我可真要吓坏了。”
肖阳道:“姐,我早说过,一定会让你过上更好的日子。我说话,向来算数。”
肖月看着他,笑着点头,一脸幸福。
第二天,门外又排起了长队,肖阳照例给人瞧着病,却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大声呼喝。
接着人扯着嗓子叫道:“姓肖的小儿,给老子出来!”
肖阳听出是许闯的声音,一时微微皱眉,长身而起,向外而去。
门外,王二哥正与许闯对峙,道:“我家先生开馆行医,造福一方,你小子敢来捣乱,不怕父老骂你祖辈三代吗?”
许闯眼里泛起寒光,望向诸人:“谁敢?”
那两排人立时低下头去。
许闯冷笑:“看到了吧?这便是老子的威势……”
“野狼狂吠,自然也极吓人。这又算什么威势?”此时,肖阳大步而出,立于门前,冷笑看着许闯。
那目光如同刀剑一般凌厉,吓得许闯心里一阵哆嗦,往后退去。
在他身后街上站着一行人,当中一个中年男子,一身锦衣,气质不凡,负手立于街头,气定神闲,一看便不是凡辈。
他身边几人中,赫然便有陆勇。
肖阳立时猜出了此人身份,心道:这是打了徒弟师父上?
也好。这几日一直得第一殿玄气滋养,也不知符力增了几分,正好借你试试身手。
他信步向前,示意王二哥退后,许闯仗着师父的势,强撑着叫道:“肖阳小儿!你……”
不及他再说什么,肖阳已道:“多言无益。大郑律严禁私斗。你若不服,咱们便去武斗场。我打到你服为止。”
许闯哈哈大笑:“肖阳,你好大胆子!你可知这位是谁?”
“怕不是你师父?”肖阳道。
许闯点头:“正是家师!肖阳,今日你乖乖给我跟师兄磕头认错,赔我们一万两医药钱,先前的事我们便不再追究,否则……”
肖阳乐了:“你脑子里是不是进水了?”
“你说什么?”许闯大怒。
肖阳道:“咱们那是公平决斗,有官家文书为证,生死自负,我赔你什么钱?不过认错倒无不可……”
诸人都是一怔,心说肖先生还未动手,怎么就先怂了?是看出人家师父不好惹了?
只听肖阳认真地对许闯说道:“我确实错了——那日我应该将你直接打死,这人间也能少一个祸害。”
不少人闻言忍不住乐出了声,又畏惧许闯的凶威,急忙捂嘴。
许闯一时羞恼至极,恨得咬牙切齿,正要再骂,那中年男子已道:“本人雷刚。少年,你怎么称呼?”
“肖阳。”肖阳道。
雷刚微微眯眼,点头道:“倒也算是少年英雄,只可惜活不久了。”
“这位大叔,我看你面色发青,怕是身染大病。得赶紧治啊!不然……怕才真活不久了。”肖阳也眯起眼睛一笑,立时怼了回去,一点愧不肯吃。
雷刚微微动怒,冷冷道:“大郑律确实不许私斗,但律法能限制的,不过普通百姓。真有本事的人,谁又管得了?”
“比如说呢?”肖阳问。
雷刚道:“老实认错,如数赔钱。我饶你不死。否则,我便断你双臂双腿,废你武功。你不是精通医道吗?到时且看看能不能医得好你自己。若是医好了……”
他眼中杀机一闪:“我便再来将它们打断!”
此时,肖月自院中而出,听到这些气得叫道:“你们讲不讲道理?”
雷刚冷笑:“道理是给地位平齐者讲的,似你们这等市井小民,也配与我讲什么道理?”
肖阳抬手拦住姐姐,道:“有种与我上武斗场分个高下。不过得有点彩头。”
雷刚道:“你若赢了我,我便奉上一万两银子。”
这数目让周围人都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惊呼!
一万两银子啊!
“可我并不缺钱啊。”肖阳一时为难。
诸人心里嘀咕:一万两银子您都不看在眼里?
这可是真有钱啊!
雷刚皱眉:“你想怎样?”
肖阳道:“我若赢了,你便向我跪下磕头,拜我为师吧。”
“混账!”
“竟敢出言不逊?”
雷刚身边的人立时怒骂起来,陆勇气得脸色发青,叫道:“肖阳,你已死到临头,还敢猖狂?”
雷刚不屑一笑:“无知小儿,不知天高地厚!今日便让你长长记性!走!”
说着,转身大步而去。
肖阳叫过肖月,道:“姐,你在家里看家,我去去就回。”
“咱们不去,他们又能如何?”肖月急忙拉住他。
她现在也算是个习武之人了,自然明白境界之差。陆勇是玄初阶五重,那他师父就算不是更高的玄凝阶,至少也得是玄初九重吧?
这样的高手,自己弟弟才通武道,如何打得过?
肖阳道:“姐,若是退缩,他们反而猖狂,只怕要日日来扰,让咱们不得安生。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你在家里用符盘代我给大家看病,至于护身符,照定好的价卖就是。打架也不能耽误了生意。”
王二哥不放心要跟着去,肖阳却要他照顾肖月,最后王家派出王小随着肖阳去了武斗场。
武斗场的场吏一时惊讶,心说这肖阳怎么打了这个打那个的?这连外乡人也引来了,有完没完?
他写好了文书,递给双方,雷刚看也不看,他身边一个年轻人接过道:“就凭他也配与我师父交手?且让我来教教他怎么做人!”
说着,签字画押。
“先前说好是和他比的!”王小不干了,指着雷刚叫道。
肖阳一笑:“无妨!”
说着上前,也在文书上签字画押。
听说肖先生又要与人比武,镇上人早闻声而来,此时都聚在周围,因有热闹好看而兴奋不已,一个个拍掌叫好。
那年轻人一跃上了擂台,冲肖阳道:“赶快上来受死!”
肖阳摇头:“你急着死,我却不急着送。”
说完,自旁边小梯缓步而上,来到擂台中央。
那年轻人一脸不屑,只以为肖阳身法不行,冷冷道:“小子,现在跪下磕头,赔钱认错,你便还有活路!”
肖阳道:“你们这些恶人怎么全是这套词?什么我再给你个机会,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的,腻不腻味?要打便打,不打便滚!”
台下不少人觉得有理,纷纷点头,一时哄笑起来。
“就是,要打就快动手啊!”
“这光动嘴算啥能耐?”
“文书都签了,上台就打吧!光鼓腮帮子有啥看头?”
“肖先生,可别给咱们双陵镇丢脸啊!”
“对,把这小子抽飞了吧!”
雷刚微微皱眉,抬指一弹,一枚石子瞬间破空而出,打在说话那人胸口,那人立时倒飞出去,摔在地上昏迷不醒。
众人吓得急忙向后退,再不敢出声。
雷刚冷冷道:“一群乡野村夫,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那场吏见雷刚如此功力,心里一惊,却也不敢多管闲事,只是低下头去,假装没看见。
诸人见家乡人被外乡人欺负,心里不平,但又不敢出声,都盼着肖阳再展神威,一个个望着肖阳,满眼期待。
擂台上,那年轻人眼中凶光大盛,突然间周身气息缭乱,抬手一掌,那掌心中一道旋风盘旋而起,吹动四方沙尘。
“旋风掌!”
他厉喝一声,一掌打来,一时间,擂台之上烟尘四起,飞沙走石!
此人旋风掌的威力,却远远超过陆勇,只怕境界更在陆勇之上,便算不是玄初八重,也有七重之境!
场吏看得大惊,心道这等高手怎么跑到镇上斗起肖阳来了?
这回肖阳只怕是要不成了!
擂台之上,肖阳目不斜视,看着对方一掌打来,既不闪也不避,只是抬起了右手轻轻挥出。
仙人抚脸!
半空中,只听见啪地一声脆响,刹那间,烟尘四散,狂风止息。
擂台下的诸人一时目瞪口呆,沉默半晌后,突然暴发出一阵喝彩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