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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夏商西周时代小儿医学的认识

公元前21世纪,夏代建立了奴隶制国家,从此开始了奴隶制社会。400多年以后代之而起的商朝,使奴隶制得到进一步巩固和发展。公元前11世纪进入西周时期,奴隶制经济繁荣昌盛,其势力和影响远远超越了商代。我国的夏、商、西周三代,经历了奴隶制从兴起到衰落的历史发展过程。奴隶主阶级崇尚鬼神,迷信占卜,且对宗教职能特别重视,医事活动也被蒙上了迷信的色彩,这从一定程度上阻碍了医学的正常发展。此外,从卜辞来看,商代人们已经掌握运用了数千个文字,到周代又有进一步发展,为记述和总结生产技术和文化知识奠定了基础。这一局面,也促进了中国传统文化各流派的兴起。

第一节 巫医的衰败与医学的昌兴

巫,无论作为一种宗教、一种从事巫教职业的人,还是在广义上作为一种文化,其复合体伴随着历史的前进,从野蛮而跨进文明社会。在夏、商、西周时期,巫与医药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

一、巫医及其职业

商周时期社会上出现了许多巫师,他(们)能代鬼神发言、歌舞等,还能医治疾病,有的参与朝政,指导国家政事、策划国王的行动。巫师群体内进一步分化,便出现了比较专职的巫医。殷墟甲骨文中的“巫妹”,就是一位治小儿病的女巫医。《周礼·大聚》:“乡立巫医,具百药,以备疾灾。”反映了巫医在朝野普遍存在。巫教观念的广泛存在与积淀,是巫医得以生存的重要条件,因而祭祀鬼神、禳除疾病的巫风盛行,并大量反映在甲骨卜辞中。

巫医是一个具有两重身份的人。既能交通鬼神,又兼及医药,是比一般巫师更专门于医药的人物。殷周时期的巫医治病,从殷墟甲骨文所见,在形式上看是用巫术,造成一种巫术气氛,对患者有安慰、精神支持的心理作用,真正治疗身体上的病,还是借用药物,或采取技术性治疗。巫医的双重性(对医药的应用与阻碍)决定了其对医药学发展的功过参半。

二、卜筮所涉及的诊疗知识

占卜在人类历史上曾广泛存在过,占卜除用巫术禳治之外,尚用药疗、灸疗、针疗、推拿按摩、助产和用手术拔牙、接骨复位等,然而这一切都被笼罩在巫术的氛围中。

卜辞中记载了大量的医药史料,反映商周时期巫与医药的状况,也产生了古代医案的萌芽。其中就有从得风病到死亡的全过程的记录,其先后经过一百七十六天,虽治疗按语不详,但已有了医案记载的雏形。诊病活动:巫医诊病时由于缺乏医疗经验,多采用占卜的方法探求病因,如甲骨文记载:“贞王疾身,惟妣己跎帚好子?”即卜问武丁患腹病,是否因为妣己降祟于妇好之子而致病,是卜问求因的。

三、巫医的历史作用

对于巫医的历史作用应从两个方面来看待:首先,把社会实践与医疗实践联系起来,巫医的作用,从客观上促进了医学知识的积累,人们开始逐步探索人类疾病的秘密。其次,这一时期的奴隶主阶级崇尚鬼神,迷信占卜,医事活动也被蒙上了迷信的色彩,阻碍着医学的正常发展,尤其到后期,随着社会生产力的发展和自然科学的进步,特别是人们药物知识的不断积累和医疗知识的日益丰富,医药的治疗越来越明显地超过了巫医的迷信活动,从而使以药物为主的治疗方法逐渐形成,取代了巫祝治病的主要形式,医巫开始逐渐分离。在医与巫的对立斗争中,医学最终冲破了巫术的束缚,成为一门独立的学科而得到发展。

巫医是由于当时历史条件局限而产生,巫医的产生是有一定的时代背景和条件的,是当时社会发展的产物。

四、巫医的衰败与医学的昌兴

巫是人类史前历史发展到一定阶段才产生的,巫产生以后,曾把人类医药的经验予以吸取、传承变异,为比较质朴的医药经验和朴素的知识披上一层灵光,在医学史上形成了一个医巫合流的混杂阶段。夏、商正处在这个阶段的鼎盛时期。

随着中国古代农耕文明的崛起,人们在造成一个人化的环境的同时,逐渐地打破神化的世界,显示了人的价值,不断冲淡了对神的信仰。到了周代,特别是周末,巫、医消长的趋势已有了反差,医药知识与经验开始逐渐从医巫合流的堤岸中分流出来,按自身的规律发展,而且愈向前发展,医、巫的流向分歧愈明显。文化价值的取向成为医、巫的分水岭,医药的取向是科学文明与精英文化,而巫则基本上转向下层位文化和神秘主义。

回顾巫医在中国医学发展史上的作用和地位,应当指出:在不同历史时期之作用是很不相同的。在巫作为历史发展新生事物诞生及其发展之初期,巫医作为有知识之人在总结利用医药知识积累方面,其作用应当给予充分的肯定。然而,医学发展到运用唯物史观探求疾病病因、治疗的阶段时,巫医仍在维护唯心病因和治疗,这与医学科学的发展出现了对抗,从而不再是促进的力量,而是转化为消极的阻碍势力,这种进步的取代约于西周之末。从《周礼》所载可以看出在西周后期医巫开始分离,专业医生开始出现,卜、祝、巫等失去对医药的控制,其地位下降,医学开始独立发展,于春秋战国时期进行激烈争论和最终的决裂。

第二节 对小儿疾病的认识及治疗

一、对人体及小儿疾病的最早记载
(一)对人体的认识

形成于殷商时期的甲骨文(因为上面记载的大半是占卜的事情,故又称“甲骨卜辞”,或称“龟甲文字”。因为出土于殷代都城旧址,又称“殷墟卜辞”或“殷墟书契”)是目前为止发现的最早的古代文献,其中包含有可供研究殷商时期对人体、疾病认识的宝贵史料。认识虽然质朴,但却是人类认识自身的开端。

甲骨文中包含有大量的象形、会意文字,从文字的形体上,可以看出商朝人对人体已有一定的认识。甲骨文记载了人体解剖部位名称25个。首,像人的侧面头形;耳,象耳的轮廓;目,像人的眼睛;鼻,像人的鼻子;口,口腔的象形;舌,象舌从口中伸出状;齿,象牙齿从口中露出;项,是在脖子后面加指示符号标明;手,象手的侧面形;肱,在甲骨文中是在肱部加指示符号;身字是在人的胸、腹部加指示符;臀,在人臀部加指示符号;足字则像脚的形状;膝,在人的膝关节加指示符号;趾字就像脚趾形;眉则像眼睛上面长着眉毛;腋字即是在人的两腋下加指示符号,以及天、面、颈、腹、男根、女阴、腿等大体部位。

甲骨文中还有骨、血、心等关于内部构造的概念。心,像人的心脏形状,这是迄今为止,在甲骨文中发现的唯一的内脏器官名称。《尚书·盘庚》是商王朝的文告,其中有“不忧朕心之攸困”及“今予其敷心腹肾肠”等语,可知当时已有肾、肠等其他内脏器官名称,只是目前在甲骨文中尚未发现。血字像在祭祀时将血盛于器皿之中;此外还有骨架的象形、脊柱骨的象形;尿,人前加水点,像人遗尿之形;屎,人后下数点,像人遗屎形;泪,象目下垂泪,郭沫若谓当系涕之古字。

甲骨文中还有许多反映生育功能的字。孕,表示怀孕后,腹内有胎儿;还有左为床形,右为孕妇,全字表示孕妇躺在床上待产;毓,甲骨文从女从倒子,表示妇女生小孩,本义是生育,为“育”字之初文;冥,是用手接生,以及人的正面象形、产户、手的象形等;乳,像妇女在给待哺的婴儿喂奶,婴儿在口中含着乳头。殷墟甲骨文涉及问孕育的卜辞很多,主要卜问:是否怀孕、分娩时间、是否顺利等。

商周时期人们对人体的认识,以直观的外部形态为主,并已经由外入内、由局部到整体,逐步认识到内脏器官的某些结构,以及人体生理活动的一些现象,反映了商、周时医学对人体解剖与生理的认识日益深化。

(二)对小儿疾病的认识

从甲骨文中笼统的记述到西周时期固定病名的出现,这一时期对于疾病的认识,经历了长时期的实践探索和认识的过程。总体而言,这一时期对于疾病的了解仍处于感性认识和经验积累的阶段。

对疾病认识的最早记载,目前所知是现存最早的古代文献甲骨卜辞。据有关资料表明,殷墟出土的甲骨约16万余片,其中与疾病相关的有323片,415辞,涉及今之内、外、妇、儿、五官、泌尿、传染、牙、脑等9科。以人体部位命名者居多,如疾首、疾耳、疾目、疾自(鼻)等,达40多种,严格地说这不能称作病名。如:疒,甲骨文从人从爿,爿象床形,为“牀”之初文,人旁或有数点,像人有病出虚汗,整个意思是人躺在床上大汗淋漓,本义是疾病。疒目:“贞:王其疒目。”意思是:商王武丁患眼病了吗?疒耳:“贞:疾耳,佳有?”意思是:耳朵有病,是否鬼祟加害?疒齿:“贞有疒齿不佳父乙”,意为患齿疾,是否为父乙降祸。疒舌:“甲辰卜、古贞:疒舌,佳(有)”意思是:得舌病,是否为祸害。但是甲骨文中已出现个别如疟、疥、蛊、龋等专门的病名,如“龋”字甲骨文象牙齿生虫的象形。还有个别关于疾病症状的描述,如耳鸣、下痢、失眠,以及病软(身体软弱无力)、病骨、病旋(眩晕)等。近年来在对甲骨文的研究中,有人重新归纳出34种病症和病象。

有关儿科的文字记载有“龋”“贞子疾首”“子病”“不乳”等文字。如“疾子”是指小儿患病,“贞子疾首”是说武丁的儿子祖庚患头部疾病,“帚(妇)婡子疾,不井(死)。”意为占卜武丁婡妃的幼子生病不至于死亡。其他与儿科相关内容,如“好”即指女子多育;“乳”为双臂抱儿哺乳的女性;“子”是两只手在活动,下肢裹在襁褓之中的婴儿形;“孟”象在盆里沐浴的小儿等。

特别应予重视的是殷墟甲文中还有关于“疾年”“降疾”“雨疾”“疾疫”等记载。卜辞中“疒年”当是疾病流行之年。“降疾”“雨疾”表示一次有许多人染病,就像降雨一样。“疒疫”,是我国最早关于传染病、流行病的记载。这类内容的出现,说明传染病和流行病在当时已经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西周时期对疾病的认识有了较大进步,在现存的早期文化典籍如《周礼》《诗经》《山海经》《左传》中,就有相关的记载,对热病、昏迷、浮肿、顺产、逆产、不孕等已有了初步的了解。《周礼》“医师”中载有肿疡、溃疡、折疡、金疡、疟疾、疥、疽等疾病;《诗经》中涉及的病名和症状达40余种;《山海经》中记载了38种病名和症状,基本是根据疾病的特点命名的。其中固定的病名有瘕、瘿、痔、疥、疽、痹、风、疟、狂、疣、蛊、疠、厥、疫疾等23种,还载有胕(胕肿)、睬(大腹)腹痛、呕、聋等症状;《左传》中记述了如骨折(折肱)伤疾、瘈咬病(瘈者,狂也)、发秃(孙叔敖突秃)、远视(陈豹望视)、佝偻(黑而上偻)等疾病。《尚书》《周易》等文献中也有关于疾病的记载。这些记载虽然分散而欠详,但是足以说明这一时期人们对疾病认识较商代有了明显的进步。

二、疾病的诊断和治疗
(一)疾病的诊断

随着对疾病认识的进步,在诊治上自然产生了初步的区分,从《周礼·天官》开始分科,并有专职医生进行治疗。奴隶社会后期,对于疾病的诊治已初具雏形,骨卜辞的研究,可以看出,殷商时代,人们已开始注意对疾病的诊断,但这一时期人们主要还是应用迷信手段,祈求神灵来判断所患之疾病。而到西周时人们积累了更丰富的诊断疾病的经验,逐渐摆脱巫的束缚。《周礼》所载有关“四诊”内容非常实际,是完全以患者的内外症状进行综合分析的,没有丝毫的神秘味道,为以后中医儿科诊断学的发展创造了条件。如《周礼》记载:“以五气、五声、五色胝(视)其死生;两之以九窍之变,参之以九藏之功。”这是关于疾病诊治的较早记载,这说明西周前后,诊断已能从患者之气味、言语之声音、容貌之颜色等方面,判断患者的生死吉凶,并且知道反复观察其九窍的变化和脏腑的反映,已开始涉及望诊、闻诊、问诊、切诊的内容,为诊断学的产生奠定了重要的基础。“五气”,郑玄注为“五脏所出气也,肺气热,心气次之,肝气凉,脾气温,肾气寒”。“五声”,司马迁的解释生动而具体:“故音禾者,所以动荡血脉,通流精神而和正心也。故宫动脾而和正圣,商动肺而和正义,角动肝而和正仁,徵动心而和正礼,羽动肾而和正智。”“五色”,郑玄注:“面貌青、赤、黄、白、黑也。”“九窍”多家注为“耳、目、鼻、口及前阴、后阴”。“九藏”多家注为“心、肝、脾、肺、肾及胃、膀胱、大肠、小肠”。对“九窍”“九藏”的认识,殷商甲骨卜辞及《尚书·盘庚》篇,已有诸多脏器之名。西周时的“九窍”“九藏”之说,是在殷商时期对人体解剖认识基础上的总结,并反映了西周的脏腑不分,统称“藏”(即脏)的特点。

(二)疾病的治疗

1.药物疗法和食疗

进入殷商后,应用动、植物、矿物治疗疾病,就更加普遍。初步统计,甲骨文献中记录了30多种可入药的动、植物名,还有“药”字的记载,并有用枣、鱼治病的卜辞。1973年,河北藁城台西村殷商遗址发掘出作为药物使用的桃仁、杏仁、郁李仁,印证了甲骨医药文献有关药物的记载,说明3000多年前的殷人不仅知道这些药物的药用价值,而大量加工储存以备医疗之用(《文物》第8期,1974年)。在古代文献《山海经》中还记载:昆仑之丘的沙棠,身体轻浮,故可以御水,食之可以不溺;蘨草是上帝女儿化身,故食之即可为人所爱,服之媚于人;蓇蓉“黑华而不实”,故食之使人无子等。商周时代的医生已学会应用毒性较大或重剂药物治疗疾病,正如《周礼》描述“聚毒药以共医事”,《尚书》“若药弗瞑眩,厥疾弗瘳”。殷商时期,有两个重要的发明创造,一为酒应用于医药,二为汤液,即汤剂的发明,这在治疗学上是一个很大的进步。

殷周时期,食疗已具有一定的雏形,传说伊尹精于烹调,有“阳朴之姜,招摇之桂”的话。姜桂既是肴馔中的调味品,也是发汗解表的常用药物。所以有人认为“桂枝汤”是从烹调里分出来的最古处方之一。西周时代已有“食医”,专为帝王配膳。《周礼》记载:“四时皆有疠疾……以五味、五谷、五药养其病。”五药即为草、木、虫、石、谷。食治、食养思想在西周时期的发展,反映了古代人民实践经验的不断总结和提高。

2.外治法

在记载疾病的卜辞中,记录了用酒、砭石、熨、灸、按摩、叩击进行治疗以及整骨治伤、拔牙止疼等多种方法,特别是对针砭、按摩、灸治等治法,有较多记载。针灸、按摩已成为常用的治病方法。据卜辞统计涉及针灸治病的有2条,按摩治病的有6条,拔牙止痛的有4条,接骨复位的有1条。

按摩远在原始社会就有了,源于人们通过摩擦或抚摩手法,以缓解或解除疼痛的经验积累。尚有药物摩法,即用衣鱼在背上摩之,以治小儿中风,颈强诸病。

针砭治病在殷商甲骨卜辞中就像一个人手持尖锐器具,治疗患者腹病疾病。殷商至西周针刺治疗,或者用的是砭石,隋代医家全元起认为:“砭石者,是古外治之法……古来未能铸铁,故用石为针,故命之针石。”1985年10月在广西武鸣县马义乡一处西周墓葬群中发掘出土青铜针两枚。据鉴定,确认为西周时期的针灸针。

在殷商时已普遍应用“灸焫”疗法,甲骨文的“焫”字,手所持的草束火炷虽不能肯定其为艾草,但无疑是用以治病的草炷。实际上,起初古人发明“灸焫”治病,只取其温热以驱寒,并不限定什么特定的草,《说文》:“焫,烧也。”《一切经义》:“焫,古文热。”《通俗文》:“燃火曰焫,焫亦烧也。”至西周,灸焫可能已选用艾草,因为《诗经·土风·采葛》已记有“采彼艾兮”。

从《周礼》记载还可以看出西周前后对疮疡痈肿、跌仆、刀伤在治疗方面已积累了较丰富的经验,既有“内治”也有“外治”,既有药治,也有食养。外治所谓“祝”,是“以药敷其伤处也”;“刮”是刮去脓血,相当现代的清疮;“杀”是以药物消除死肌,所谓“以五毒攻之”,中医外科用汞砷之化学制剂即源于此。

第三节 优生优育的最早认识

古代,由于某些疾病造成小儿大量死亡,小儿的生命和健康,受到严酷的自然环境的威胁,疾病丛生,死亡率极高。他们深刻地认识到提高人口素质,对于几千万个家庭幸福和整个民族与国家的盛衰,有着密切的关系。因此,人们逐渐产生了优生优育的思想观念,并在实践中探索行之有效的措施,包括人类的婚姻、求子、胎孕、产乳以及婴幼儿乃至少年的哺育和教养等。古代的这些优生认识与措施,对于我们今天的儿科临床仍具有重要的实践意义。其中“文王胎教”中孕妇注意精神调节可使孩子聪明健康长寿的记述,为后世发展起来的养胎护胎学说提供了依据。现分述如下:

一、关于优生
(一)婚配中的优生认识对小儿健康的影响

古人通过长期的生活实践发现:亲缘关系太近的男女婚配,不会正常蕃育,或孕育的胎儿不能正常发育,甚或十月胎满而生,亦多奇病或早夭,所以提出了同一姓氏的男女不得婚配的主张。如:“男女同姓,其生不蕃。”蕃,即茂盛、繁殖之意。即是说,血缘关系亲近的男女结婚其生育繁殖后代的能力不行或不生育。又有“同姓不婚,恶不殖。”恶,意为“怕”,即指出同姓不能婚配的原因,就是怕婚后不生殖(育)。主张“娶三国女何?广异类也。恐一国血脉相似俱无子也”。这就是从人类的生理和遗传方面说明了亲缘关系太近的男女为婚,因其“血脉相似”,对于婚后的生育是极为不利的。

古代婚配中的优生认识,对于小儿先天性疾病防治措施,具有重要的实践意义。

(二)求子中的优生认识对小儿疾病的影响

求子是指夫妻双方阴阳两精交媾化合而结成胎孕。古人认为:夫妻双方在阴阳适时和合,男施女受之际,必须思想专一,神情恬愉,气血和调,则精气充盈,结胎(受精卵)纯真而为优。男女任何一方如遇险受惊、暴惊卒恐,神魂失守,气血逆乱,则精气受伤,所结之胎(受精卵)多杂而失真。早在夏商周时期,性与生育的卫生就开始受到重视,限制“性混乱”在我国历史悠久,据传说,伏羲氏“始制嫁娶”“以重人伦之本”“民始不渎”,这是人类历史上一次重大进步,而且也是讲求性卫生的大前提。

我们的祖先基于对繁衍后代的关切,重视男女交合化育子孙,并注意到要天人合一。如《周易》说:“天地氤氲,万物化醇;男女媾精,万物化生。”就是指天地化生万物,作为人来说,生命的开始,是受精怀孕,继而胚胎发育。“人与天地相参”“天人合一”,所以,自然环境的不平静,如风雨雷电,是自然环境不平静的表现,必然导致人体内的气血不平和,乃至逆乱。《吕氏春秋·仲春纪》:“先雷三日,奋木铎以令于兆民曰:‘雷将发声,有不戒其容止者,生子不备,必有凶灾’。”容止,在此指性交。说明在风雨雷电交加之时,不适宜性交。《礼记·月令》《淮南子·时则训》中亦有相同的论述。高诱注释上述原文说:“有不戒慎容止者,以雷电合房室者,生而必有瘖辟通精狂癡之疾。”在这种气候恶劣的自然环境下性交,所得的受精卵,必不精专优良,至十月胎满生子就会患失音或四肢痪弱不用的病症(如中医儿科中之“五迟”“五软”“解颅”等),或有痴、狂等智力障碍性疾病。

另外,古人还认为,男女如果淫欲过度,频频交合,容易耗损肾之精气;或久病劳伤,则自身己先亏,生子不壮,甚至结成畸形之胎,或断绝孕育,从而指出了频繁性交可导致男女双方阴阳、气、血、精、气、神俱亏,不健康的父母,生下的孩子必定是先天不足,气血亏虚,以致畸形。如中医儿科中的解颅、五迟、五软病即是以先天胎禀不足为主要病因。

(三)胎孕中的优生认识在儿科临床中的意义

从受孕至分娩共40周(约280天),此为胎孕期,儿科中称“胎儿期”。胎儿依赖母体生长发育,所以孕妇的精神情志、饮食卫生、医药等方面,不仅影响孕母的健康,而且影响胎儿的发育。古人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点,提出了胎孕方面的优生学说(即胎教学说)。如:

《古烈女传·周室三母》云:“君子谓大任为能胎教。古者妇人妊子,寝不侧,坐不边,立不跸,不食邪味,割不正不食,席不正不坐,目不视于邪色,耳不听于淫声,夜则瞽诵诗道正事。”

《新书·胎教》云:“周后妃妊成王于身,立而不跛,坐而不差,笑而不喧,独处不倨(傲慢),虽怒不骂,胎教之谓也。”

《博物志·杂说下》亦云:“妇人妊身,不欲令见丑恶物、异类鸟兽,食当避其异常味,不欲食见熊罴虎豹及射鸟射雉。食牛肉、白犬肉、鲤鱼头。席不正不坐,割不正不食。听诵诗书讽咏语之音,不听淫声,不视邪色。以此产子必贤明端正寿考,所谓父母胎教之法。故古者妇人妊娠,必慎所感,感于善则善,感于恶则恶矣。”

上述古文说明,妇女妊娠后,不论是坐、立、卧都应端正(不侧着卧,不斜着坐,不独脚立);饮食也要正味。“割不正不食”,即指古代猪肉都是按一定方法分解、切割的,倘若肉没有按照规定的分解、切割方法所做的肉类食物(或是不新鲜、变质的肉)是不能进食的;同时还要心情舒畅,诵诗读书……这就是说,妊娠期,孕妇的言语、视听和饮食居处,都应当遵守胎教之法,通过调心神,和性情,节嗜欲,庶事清静,以达到神全气和,胎气安宁,最终才能生出贤明(贤德聪明)端正、健康命长的孩子。因此,妇女妊娠后,切忌悲、哭、惊、怒、饮酒、嗜辛以及房事等,以免给胎儿遗留胎毒。

古人这些关于胎孕的优生认识,对于我们今天的儿科临床避免和防治某些先天性、遗传性疾病具有重大的现实指导意义。

(四)分娩中的优生认识在儿科临床中的意义

《汉书·外戚传》云:“妇人免乳大故。”颜师左注:“免乳谓产子也,大故,大事也。”妇女分娩的难易关系产妇和胎儿的生命安全以及出生后婴儿的生长,所以古人十分重视而称分娩为大事。

《诗·大雅》云:“诞弥厥月,先生如达,不拆不副,无菑无害。”此即是说,分娩要顺产,不用剖腹,生产过程顺利,即无灾无害,其所生婴儿好养而少病。

说明古人重视顺利分娩,对预防胎儿出生时发生意外,并保证日后健康成长至关重要。

二、关于优育

到了夏商周时代人们更加注意儿童的保育,《诗经》云:“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拊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出入腹我。”这些都是重视小儿养护意识的体现。

第四节 商周时代医学分科与医事制度

专职医师的出现与医事制度的建立,有利于医药经验的积累、整理、总结与交流,进一步促进了对疾病的认识与医疗技术的提高,虽然当时儿科尚未从各科中分离出来,但这种医学分科已经为儿科的出现奠定了一定的基础。

一、职业医生的出现与医学分科

西周时期,医疗经验已积累到相当程度,在宫廷与民间分别出现了专职医生。周代宫廷建立了明确的医疗卫生制度,既有医学分科,又有相关的医疗行政和管理体制,一定程度地代表了这一时期医药发展的水平。

周代建立了典章制度,《周礼》对于医疗活动,按照职责的不同,设立了不同岗位。周代最高的医疗行政长官叫做“医师”,而医生则根据不同职责分成了四类:食医、疾医、疡医和兽医。这是医学进步的一个标志,它有利于医生各专一科,深入研究,是我国最早的医学分科记载,开后世医学进一步分科之先河。

二、医政机构设置

周代建立有较为完整的医政组织和相当严格的考核制度,为提高医生的技术水平,促进医学的发展起到了积极作用。

(一)专职医疗人员,属天官冢宰统辖

1.设医师之职官,总管医药行政

甲骨文中记载了称为“小疒臣”的官员,即掌管医师政令的官员,主要负责记录帝王及贵族的医疗过程及安排巫医进行祈祷、诊治。当时帝王、贵族患病时,祈祷、占卜、祭祀是主要的形式。医药治疗不过是巫控制下的附庸而已。而《周礼》所列官制,具体详备,分工明确,建立了一个相对完备的医疗体系,《周礼·天官》载有“医师”章,注:“医师,众医之长。”疏:“掌医之政令,聚毒药以供医事。”(汉代许慎第一次将该词收进我国第一部字典《说文解字》中)。在医师之下设有“上士二人,下士四人,府二人,史二人,徒二十人”,协助医师进行卫生行政管理。上士和下士主要协同医师管理医政;府二人管理宫廷药物库藏保管和供应;史二人管理宫廷文书和病案。徒二十人,看护患者或接受差役杂务。更将医生详细划分为“食医”“疡医”“疾医”“兽医”四类,并详细规定了四类医生的执业范围。《周礼》对整个医疗体系定岗定编,职责明确,形成了一个有效的医疗体系。

2.医师考核与俸禄

《周礼》规定了对医士进行考核的制度“岁终则稽其医事,以制其食:十全为上,十失一次之,十失二次之,十失三再次之,十失四为下。”医师负责年终考核医生,以其诊治患者的疗效优劣分为上至下五个级次,也就是根据每个级别来确定其相应的俸禄。这样的考核规定和报酬制度,出现在西周,实在是难能可贵。

3.病历记录和死亡报告

《周礼》载:“凡民之有疾病者,分而治之,死终,则各书其所以,而入于医师。”建立了世界上最早的病案书写制度和死亡报告制度。这里的医师,是上文所说的众医之长,古代尽天年而死为“终”,夭折称“死”,上述文献的意思是说对患病的民众,应区分不同的疾病进行治疗。所有的死亡病案应进行分析,确定是自然死亡,还是因病致死,乃至病因病机都要记录上报。这种措施有利于临床资料的积累,总结治疗经验和教训,客观上促进了医疗水平的不断提高,标志着周代医学已发展到一个新水平。

(二)卫生防疫管理

饮食卫生方面,设有“内饔”职官,其职责之一是“辨腥臊羶香之不可食者”,具有卫生检查监督之职。此官司徒之下有司救,设中士二人,史二人,徒二人,其职责之一是:“凡岁时有天患民病,则以节巡国中及郊野,而以王命施惠。”即发生天灾疫病时进行巡回救护,还负责杀虫工作,方法是用牡菊、嘉草、莽草等驱之、烧之、攻之、熏之、酒毒之、杀灭之,以及“令扫道路”。

第五节 卫生保健

由于生产力的发展和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卫生保健方面亦有了较大的发展和提高,人们更加重视生命的价值,希望健康长寿,除个人卫生有了进步外,人们对饮食物、环境的卫生也日益重视起来。《尚书·洪范》说:“五福:一曰寿,二曰富,三曰康宁,四曰攸好德,五曰考终命。六极:一曰凶短折,二曰疾,三曰忧,四曰贫,五曰恶,六曰弱。”殷人思想中“五福”之“寿”“康宁”“考终命”(“考”即老,考终命指尽其天年)与居“六极”的“凶短折”“疾”“弱”均与健康长寿有关;西周,健康长寿的概念更为突出,金文中累见“万年眉寿”“眉寿永年”“眉寿无疆”等语;《诗经》中反映健康长寿的更多,如“馁我眉寿,黄耇无疆”“东之君子,万寿无期”。

到了春秋战国时期,个人饮食、饮水、环境卫生以及养生保健等方面均达到新的水平。

一、个人卫生

殷商时代人们已经养成扫地、洗手、洗面、洗头、洗脚等卫生习惯,从对殷代卜辞和出土的殷周盥洗用具的研究中,可以得出这一结论。早在三千年前,在殷商时期的甲骨文里,已经有“浴”“沫”“澡”“洗”“盥”这些字了,当时,这些字有不同的含义:“浴”是洗澡;“沫”是洗脸;“澡”和“盥”是指洗手;“洗”即洗脚。

甲骨文有帚、扫等文字,宝鸡出土之青铜器中见有如子帚洒形的文字。近年出土的殷周陶器和青铜器中,据考古学家研究,其中有洗脸、洗足的盆和喷洒地面的壶,陶器中有擦手去垢的陶搓,制作都相当考究。

《周礼》载殷代的贵族不仅用“汤”(热水)沐浴,而且还用潘(即煮热的浙米泔汁)来沐发,“共(供)王之沐”。《疏》云:“宫人,掌洁清之事,沐用潘、浴用汤。”三千多年前的沐浴就如此讲究,说明社会文明发展到了一定程度。

二、饮食卫生

商朝的开国宰相伊尹也颇谙养生之道,在先秦诸子的著作中,提到伊尹是精于烹调技术的人,并记载了他的食养食调理论。

而周人已养成了许多良好的饮食卫生习惯。如《周易》:“无攸遂,在中馈,贞吉。”意思是说妇女把家务以及饮食卫生搞好,是吉利的征兆。又:“观颐,自求口实。”意即要把好病从口入这一关,又强调进食时要细嚼慢咽,不贪食过饱。

西周时期非常重视帝王的健康养生,通过食疗来达到养生目的是当时所推崇的方式。统治阶级的饮食,已有专门机构与人员管理,以确保饮食营养与卫生管理等。西周时有一种官叫“食医”,类似现代营养医生,主要任务是保证王室的健康,位居中士,在医生中地位最高,《周礼·天官》中说:“食医掌和王之六食,六饮、六膳、百羞、百酱、八珍之齐。”

周代人们已认识到在进食中,听轻快的乐曲,有助于消化吸收。《周礼·天宫》记载:“以乐侑食,膳夫受祭,品尝食,王乃食。”意思是,周代王君在进餐时,要奏乐助兴。

《周礼·天官》还涉及了其他一些有关食疗的内容。成书于战国时期的《黄帝内经》中载有:“凡欲诊病,必问饮食居处”“治病必求其本”“药以祛之、食以随之。”并说:“人以五谷为本”“天食人以五气地食人以五味”“五味入口藏于肠胃”“毒药攻邪,五谷为养,五果为助,五畜为益,五蔬为充,气味合而服之,以补精气。”《山海经》中也提到一些食物的药用价值:“榱木之实,食之使人多力;枥木之实,食之不老;猩猩食之善走。”说明早在西周至春秋战国时代可能就有了相当丰富的药膳知识,并出现了从事药膳制作和应用的专职人员。

大约三千年前的商代,人们还发现了用冰或原始冷库冷藏食物,据《诗·幽风》载:“二之日凿冰冲冲,三之日纳于凌阴。”说明当时的富贵人家已知冬日凿冰贮藏于窖,以备来年盛夏消暑之需。到了周代,出现了专管取冰用冰的官员,称为“凌人”,《周礼·天官》记有:“凌人,掌冰。正岁十有二月,令斩冰,三其凌。”1965年韩都新郑发掘出地下建筑和冷藏井,地下室内有南北成行排列的5眼井,深约2米,用预制的口径近1米的陶井圈套叠而成。同时还在地下室和井中发掘出大量的羊、猪、牛、鸡等骨骼和大批陶器。有的陶器上刻有左厨等文。

饮食卫生作为一件头等大事受到人们的注意,这些举措都有益于儿童的生长和发育。

三、环境卫生

夏商周时代,环境卫生已受到重视,人们已有通过挖渠排水、房屋构筑以避风御寒、防暑除湿的丰富知识。首先是房屋建筑,注意了对环境的选择,如《诗经》记有:“笃公刘,逝彼百泉,瞻彼溥原。乃陟南冈,乃觏于京(高丘)”“笃公刘,既溥且长。既景(日影)迺冈,相其阴阳,观其流泉。”诗歌颂扬公刘定居时选择高燥、向阳、寒暖适宜,接近流泉的地方。

通过甲骨卜辞研究,还可看出殷商时代已注意室内外洒水、清扫和除虫。如丁亥日要在室内外扫除和灭虫等。甲骨文中还有“洒”字等,说明居室洒扫在当时已被重视。西周这方面的记载就更详细,且其统治阶级已设有专门管理清洁卫生的官职,负责宫廷内外的除草、除虫、以及清洁水源的工作。《周礼·秋官》记载:“庶氏掌除毒蛊”;“翦氏掌除蠹物……以莽草熏之”;“壶涿氏掌除水虫。”使水清洁,有的都市里还埋设了排除污水用的地下水管,如河北易县燕下都遗址就出土虎头形下水道陶管,说明当时人们对环境卫生的重视。《诗经》还记有灭鼠的活动。对预防传染病流行、保护环境、避免污染有积极意义。

四、疾病预防

预防疾病、增进健康是中医学的重要思想内容之一。公元前八至七世纪的《易经》中就已提到“君子以思患而豫(预)防之”,这是“预防”两个字最早出现在古籍中。《山海经》所载,防蛊8种,防疫4种,还有预防其他疾病的20多种药物等,都说明疾病预防得到重视。

第六节 药物疗法的积累

夏朝到西周,在药物知识的掌握与积累方面,不仅有药物的采集、种类、功用、用药方法等,除了用单味药治病之外,还探索多味药组成的复方疗疾,进一步丰富了用药经验。酒和汤液的应用,在治疗学和制药学上是很大的进步,因而出现了方剂学的萌芽。

一、天然药物知识的积累

人类对药物的认识、选择和应用,是从天然药开始的。夏、商、西周三代,已在植物类药、动物类药和矿物类药的认识等方面,积累了丰富经验。

在河南安阳商代妇好墓出土的玉杵臼、杵身和臼内,存留有浓厚的朱砂痕迹,当为粉碎、研磨朱砂等矿物的器具。

殷墟出土的大量甲骨卜辞,不但记载许多药用植物、动物和矿物,有不少直接是记述药用的卜辞。如禾、粟、麦、秜、稌、菽、麻、葑、黍、马、牛、羊、豕、犬、鸡、玉、石等。然而殷墟卜辞反映的药物知识,还仅仅局限于巫医用药情况,还不能反映当时药用知识的全貌。

周人比起殷人来更重视农业,而以植物药为主体的中国传统药物学其形成与发展,和农业的发展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诗经·七月》中记载可入药用的葽(远志)、郁(郁李)、桑、蚕、蘩(白蒿)、萑苇(芦苇)、蜩(知了)、薁(野葡萄)、葵、菽、谷、枣、稻、瓜、壶(葫芦)、苴(麻子)、荼(苦莱)、樗、黍、麻、麦、稷、茅、韭等。《诗经》载有三百种可入药的动、植物和矿物。由于农业的发展和粮食的增多,周人已掌握制饴技术,留下了诗句。《山海经》所收药物计126种,包括动物药67种,植物药52种,矿物药3种,水类1种,另有不详者3种,其中可运用于儿科的药物包括杀虫药:肥遗,其状如鹑,食之已疬,可以杀虫。解毒药:焉酸,可以为毒;耳鼠,其状如鼠而菟首麋身,御百毒。阜阳汉简《万物》所载药物:共收载药物约七十多种,其中有玉石类、木部类、兽部类、虫鱼部类、果部类、米谷部类、菜部类等等。

随着药物品种不断增加,用药经验日益丰富,用药实践的发展,带来了药物理论的升华。《周礼》中提出以五味、五谷、五药养其病的理论,载:“凡疗疡,以五药疗之,以五味节之。”五味是醯(味酸),酒(味苦),饴、蜜(味甘),姜(味辛),盐(味咸);五谷是麻、黍、稷、麦、豆;五药并非指五种具体药物,而是草木虫石谷五类药物,关于药物分类的思想已显出端倪。五行学说与药学的结合,药学与预防、药疗、良治实践的结合,是《周礼》所载药学知识、经验与理论的两个显著的特点。

二、酒的出现及其药用

晋人江统在《酒诰》里载有:“酒之所兴,肇自上皇……有饭不尽,委余空桑,郁积成味,久蓄气芳。本出于此,不由奇方。”说明煮熟了的谷物,丢在野外,在一定自然条件下,可自行发酵成酒,人们受这种自然发酵成酒的启示,逐渐发明了人工酿酒。

酒的发明和应用,促使用药范围不断扩大。酒有通血脉,养脾气、厚肠胃、润皮肤、去寒气、制药剂、消毒杀菌的功效。酒是最早的兴奋剂(少量用之)和麻醉剂(大量用之),《黄帝内经》指出古人作“汤液醪醴”,其医疗作用是“邪气时至服之万全”。古代医生治病时常借助于酒力,使药物取效,“酒为百药之长”即反映了这一历史事实。

三、汤液的创制及方剂学的萌芽

一般认为,汤液创制于商代。商以前人们习用单味药,且用重剂,副作用较大。进入商代,随着人们用药经验的积累和丰富,以及对疾病认识的不断加深,出现了汤液。汤液是将所选的多种药物混合煎煮后用于医疗,它的发明与应用,是我国方药学上的一个重大进步。

相传伊尹创制汤液。伊尹既精烹调,又通医学,他把烹调饮食的经验,转而用来加工药物,于是发明了汤液。自古认为医食同源,了解食物的性味,转而用来调治疾病也是合乎情理的。因此,历史上人们延续了伊尹创制汤液的这一说法。《史记·殷本纪》:“伊尹以滋味说汤。”《黄帝针灸甲乙经·序》:“伊尹以亚圣之才,撰用《神农本草》以为汤液。”《汉书·艺文志》有“汤液经三十二卷”,并说《汤液经》又名《伊尹汤液》。

汤液的创制发明,不是偶然的,绝非伊尹个人所能为,亦非一个时期的产物,而是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无数先民在采药、用药与烹调饮食的生活实践中,不断积累和总结经验的结果。

汤液在临床上的应用,使人们由习惯于用生药而转变为用熟药,由重剂量地使用单味药转为适量地混用复味药,不仅服用方便,可以提高疗效,减少药物的副作用,而且在医疗上也开阔了用药领域,拓展了药物研究和发展的空间,加速了医药学的发展与进步。汤液的发明,是医药发展史上的一次跃进,标志着方剂的诞生,是医学史上一项重要的发明,这一时期,医家们开始应用汤剂治疗小儿疾病。

(葛金玲 张静 朱锦善)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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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容庚编著,张振林,马国权补.金文编[M].北京:中华书局影印,1985

4.杨建芳.安阳殷墟[M].北京:中华书局出版,1965

5.高亨.周礼注疏[M].济南:齐鲁书社,19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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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林昭庚.中国医学通史(古代卷)[M].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2000 TXmGIpg2lWrJ9gpaITozhJngvd/g0DI17WKcKTt0+frhNX2UOhGk8PRKKjbDtZX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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