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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申篇
乾坤生意

《乾坤生意》为明代朱权编著,约刊于明永乐四年(1406)。朱权(1378—1448),明太祖朱元璋第十七子,字臞仙,号涵虚子、丹丘先生,自号南极遐龄老人、臞仙、大明奇士,是明代著名的道教学者、戏曲理论家、剧作家。洪武二十四年(1391)封王,逾二年而就藩大宁,号曰宁王,后因事见疑于成祖,乃韬晦于所筑“精庐”之中潜心学术,撰写编集了一百三十多种著作,涉及历史、文学、艺术、戏剧、医学、农学、宗教、兵法、历算、杂艺等多个方面。其著述之丰,历史上无人可比。卒谥献,世称宁献王。

朱权存世的医药养生著作有《活人心法》《寿域神方》《乾坤生意》《乾坤生意秘韫》《运化玄枢》《庚辛玉册》《神隐》《救命索》等,还翻刻了《小儿灵秘方》《神应经》《十药神书》《素问病机气宜保命集》等其他医家著作。《活人心法》二卷,成书于1424年,上卷内容主要为养生之法,包括养心、养形、养气及饮食补养等方面;下卷列玉笠二十六方和加减灵秘十八方,共介绍四十多个临床常用方剂的主治、组方及加减运用之法。本书在养生学上影响深远。书中所载的“导引法”和“去病延寿六字法”是现存最早的“八段锦”和“六字诀”文献。《寿域神方》四卷,成书于永乐十五至二十年(1417—1422)。前半卷介绍医学诊察知识,后三卷半均为治证方法,共分112部,含方1667条。全书具有较浓厚的道家色彩。如总论部分,“观寿夭大略”“观人心善恶”“论病相”“察于未病”等内容,均是传统的相术,“天丢神位”“神光验证法”和第三卷的“救生符法”“医避传染法”更是带着浓烈的道毉色彩。《神隐》二卷,成书于永乐六年(1408),本书为养生学名著,主要内容为朱权关于神隐养生的阐论及多种情趣养生、农事养生法。《救命索》一卷,成书于永乐庚子年(1420),本书为内丹学著作,内容包括人身造化、丹道宗源、初阶小乘、性宗、命宗大乘、实跻圣地、炼己七个部分。

《乾坤生意》见于《古今医统大全》《宝文堂书目》《古今书刻》《明史·艺文志》《续书史会要》等。《古今医统大全·历世圣贤名医姓氏》:“臞仙,太祖高皇帝子,封宁献王……所著《活人心方》《乾坤生意》《肘后》等方行于世。”《千顷堂书目》卷十四:“宁献王权《乾坤生意》四卷,又《乾坤生意秘韫》一卷,又《活人心法》三卷。”《本草纲目·序例上·引据古今医家书目》有“臞仙《乾坤秘韫》”及“臞仙《乾坤生意》”的记载。《中国医籍考》卷五十四:“宁献王(权)《乾坤生意》明志四卷,存。”又:“《乾坤生意秘韫》一卷,存。”《乾坤生意秘韫》是《乾坤生意》的补充和续集,见于《百川书志》卷十:“《乾坤生意秘韫》一卷,遐龄洞天太乙丹房编,三十五类,二百七十九方。”《中国医籍通考》按:“明初刊巾箱本《乾坤生意》二卷,题云:‘遐龄洞天太乙丹房编’。”

《乾坤生意》成化本重刊序中指出:“乾坤生意集二卷、续集秘韫一卷,乃臞仙纂集古今名医已尝经验之方,而于五运六气,以穷大道之微,以定阴阳之候,悉于书焉,是修其为方书,可谓良且博矣。”《乾坤生意》全书分上、下二卷。上卷首列“用药大略”,从论述《神农本草经》上、中、下三品药物和君、臣、佐、使开始,揭示临床用药的简明法则;继则“五运六气”,简介“五运配十干之年”“六气为司天之岁”“南政北政”及“十二支年分运气”等运气理论;接着是“预防中风”,载录临床预防中风最常用的“愈风汤”“八风散”“天麻丸”“续命汤”等方剂;此后便是内科各种杂病,列诸风、五痹、暑、湿、伤寒、疟、泻痢、脾胃、诸气、诸痛、瘰气、虚汗、消渴等证,每证后罗列经验方若干,共13种内科病证455个经验方和临床加减用法。下卷主要论述济阴、活幼、痈疽诸疮等24种妇、儿、外、五官、骨伤等科病证556个经验方和临床加减用法,并论述天星十一穴、初中风急救针法、中风瘫痪针灸秘诀、中风瘫痪通用捷要穴法、四花穴灸法、治虚损五劳七伤紧要穴法、治小肠病气穴法等针灸科治疗方法。

朱权在序文中称五运六气可以“穷天道之精微,定阴阳之化气”,掌握运气变化的规律就能认识病源,可以更好地采取预防之策。但书中关于五运六气的阐述,却简明之至,真的做到了“撮其要领,使人一览而知其悉”。如原书“运气证治”所述“十二支年分运气”有关子午司天的内容,以窥一斑。原文曰:“子午年,少阴君火司天,岁气热化之候。司天者,天之气候也。君火者,手少阴心经也。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君火乃主宰阳气之本,余象生土,乃发生万物之源。阳明燥金司地。司地者,地之气候也。初之气,厥阴风木用事,子上父下,益辛泻苦。自年前十二月大寒节起,至二月惊蛰终止。天时寒风切冽,霜雪水冰,蛰虫伏藏。民病关节禁固,腰腿疼,中外疮疡。二之气,少阴君火用事,火盛金衰,补肺泻心。自二月春分节起,至四月立夏终止。天时风与时寒,雨生羽虫。民病淋气郁于上而热,令人目赤。三之气,少阳相火用事,君相二火,泻苦益辛。自四月小满节起,至六月小暑终止。天时大火行,热气生,羽虫不鸣,燕、百舌、杜宇之类。民病厥热,心痛,寒,更作咳喘,目赤。四之气,太阴湿土用事,子母相顺,泻肺补肾。自六月大暑节起,至八月白露终止。天时大雨时行,寒热互作。民病黄疸,衄血,咽干,呕吐,痰饮。五之气,阳明燥金用事,心盛肺衰,火怕水复。自八月秋分节起,至十月立冬终止。天时温气乃至,初冬尤暖,万物尚荣。民病寒热伏邪,于春为疟。六之气,太阳寒水用事,火衰心病,泻咸益苦。自十月小雪节起,至十二月小寒终止。天时暴寒劲切,火邪悉毒,寒气暴止。民病生肿咳喘,甚则血溢,下连小腹而作寒中。”

即凡是十二地支属子、午的年份,司天之气为少阴君火,司地之气为阳明燥金,因而全年的气候特点有热化的趋向。而从初之气到六之气,概括介绍全年六个阶段的气候特点与疾病发生的可能趋势。如以初之气为例,时段从年前的十二月大寒节算起,到当年的二月惊蛰为止。在这段时间内,气候特点是天寒地冻,冰封雪盖,蛰虫伏藏,容易发生的疾病是关节不利、腰腿疼痛,甚至某些外科疮疡。

《素问病机气宜保命集》是金·刘完素著。刘氏早年著有《伤寒直格》《宣明论方》《素问玄机原病式》三书。本书是刘完素晚年系统总结自己领悟到的五运六气致病、治病理论,是学识巅峰之作。书凡三卷,分为三十二门。上卷列原道、原脉、摄生、阴阳、察色、伤寒、病机、五运六气气宜、本草等医论九篇,选择《内经》条文加以阐释发挥。杨威序称:“原道则本性命之源,论脉则尽生死之说,摄生则语存神存气之理,阴阳则讲抱元守一之妙,病机则终始有条有例,治病之法,尽于此矣。本草则驱用有佐有使,处方之法,尽于此矣。至于解伤寒、论气宜说,曲尽前圣意。读之使人廓然有醒悟,恍然有所发明。”中、下二卷列临床各科病证二十三篇,“随论出证,随证出方,先后加减,用药次第,悉皆蕴奥,精妙入神”。完素自认为:“此集非崖略之说。盖得轩岐要妙之旨,故用之可以济人命,舍之无以活人生。”足见刘氏对此书的看重。此书完成于金大定二十六年(1186),刘氏“秘之箧笥,不敢轻以示人”,声称“不遇当人,未易授尔”,因而未能立即锓板。五六十年后,杨威在前太医王庆先家发现此书遗稿,经数年存心精校,于元宪宗元年(1251)才得刊行于世。臞仙从道毉角度出于对五运六气的膜拜,故宁府在宣德六年辛亥(1431)重刊《保命集》。后中医界常将此书与完素的其他几本著作结集刊行,或称河间三书,或称河间六书,使得完素之书广泛流布,学界也多有所许,对于完素《素问病机气宜保命集》的流传,臞仙功不可没。

《运化玄枢》主要为逐月养生之道。《百川书志》称:“《运化玄枢》五卷,皇朝臞仙编。岁时七百五十九条,天地会元混元之数十二条,四时朝修吉晨三十六条,逐月分气候、月占、时俗、吉辰、养生、服食、禁忌七类,率多道家之说。”《读书敏求记》著录云:“月十有二而成岁,其虚盈消长之数有差,候气之运各异。涵虚子谓饮食起居必顺天道以宁化育,故纂此书以备月览,于摄生之道可谓详矣。前载《岁占图》,后附‘天地混元’之数及‘三元八会’之辰。”关于“吉辰”,朱权《臞仙肘后经》有专门的论述。其书所载“六十甲子吉凶时”详列甲子六十的循环值吉之神,凡择吉日必用良时,因而又逐日列出十二时辰的断例,择吉者只需按例结合逐日吉神和吉时选用即可。而《运化玄枢》对一些特定的活动则规定了特定的时辰,如炼丹是修道者特别重视的活动,《运化玄枢》就规定:“春三月,戊辰日宜炼丹;夏三月,丁巳、戊申、己巳、丑未辰日宜炼丹;秋三月,戊戌、己亥、庚子、辛亥日宜炼丹;冬三月,戊寅、己卯、癸酉、未戌,及壬丙戊丁亥土戊癸辛己日,宜炼丹。”以上各季所列出的日子,都应是吉辰。此外,《玉匣记》引有“臞仙选择逐月吉凶日”,就是《运化玄枢》的吉辰之属。

《运化玄枢》逐月吉凶日表

《庚辛玉册》为朱权编集多种外丹本草而成的炼丹术著作。《本草纲目》第一卷“历代诸家本草”所列《庚辛玉册》条,李时珍指出:“宣德中,宁献王取崔防《外丹本草》、土宿真君《造化指南》、独孤滔《丹房镜源》、轩辕述《宝藏论》、青霞子《丹台录》诸书所载金石草木可备丹炉者,以成此书。分为金石部、灵苗部、灵植部、羽毛部、鳞甲部、饮馔部、鼎器部,通计二卷,凡五百四十一品。所说出产形状,分别阴阳,亦可考据焉。王号臞仙,赅通百家,所著医卜、农圃、琴棋、仙学、诗家诸书,凡数百卷。《造化指南》三十三篇,载灵草五十三种,云是土宿昆元真君所说。抱朴子注解,盖亦宋、元时方士假托者尔。古有《太清草木方》《太清服食经》《太清丹药录》《黄白秘法》《三十六水法》《伏制草石论》诸书,皆此类也。”李时珍《本草纲目》征引了《庚辛玉册》部分内容,此后《本草品汇精要》《本草乘雅半偈》《本经逢原》《本草纲目拾遗》《本草述钩元》《本草择要纲目》《本草正义》《神农本草经赞》《濒湖炮炙法》等本草著作均少量辑引《庚辛玉册》,但范围和内容均没有超出《本草纲目》。《庚辛玉册》是明代最重要的炼丹术巨著,是研究明代炼丹术史所不能缺乏的现存中国炼丹术文献。 UNlDSOfEyCm/5OrqIMGbAlRKf46w50W59Ikm4W+yrtnRPcwVl4NK+576TsSRymN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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