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乙未篇
医学纲目

给朱元璋治好病的明·楼全善(1332—1401)对天文、地理、历法皆有深入研究,著《医学纲目》《内经运气类注》《周易参同契药物火候图说》,等等,其中《医学纲目》是李时珍《本草纲目》的重要参考资料。楼全善认为:“凡言运气者,皆谓一岁之中长幼之病相似者,俗谓之天行时气是也。”

其关于运气的论述主要在《运气占候》和《内经运气类注》中。《运气占候》本书名曰“占候”,“占”乃测之意,其分类都以“占”字冠之,是强调五运六气的预测能力,并非占验的意思。本书阐述了五运气至之占、五运太过之占、五运不及之占、复气应时占、五虚应化占、五气动乱占、五气郁发占、地理高下左右占、六气正变占、司地淫胜占、司天淫胜占、占六气之胜、占六气之复、释亢则害承乃制、释病机十九条等,主要根据《内经》运气七篇大论原文对五运六气的“天道、气化、物候、病候”规律进行了阐述。如在“占六气之胜”中云:“厥阴之胜,大风数举,倮虫不滋。少阴之胜,炎暑至,木乃津,草乃萎。太阴之胜,雨数至,燥化乃见。少阳之胜,暴暑消灼,草萎水涸,介虫乃屈。阳明之胜,大凉肃杀,华英改容,毛虫乃殃。太阳之胜,凝凓且至,非时水冰,雨乃后化。”

书中还对“亢害承制”进行了阐发,认为“亢则害,害则败乱,生化大病;承乃制,制则生化,外列盛衰”。其文曰:“经曰:亢则害,承乃制,制则生化,外列盛衰,害则败乱,生化大病。此数句,前人解说极多,能会经旨者殊少。详其文意,当云:亢则害,害则败乱,生化大病;承乃制,制则生化,外列盛衰。……夫天地之间,五类生化互有所胜,互有所制,地气胜己胜,天气制胜己,此以地气之制己胜者言之也。夫六气之用,各归其所不胜而为化,故太阳雨化施于太阳,太阳寒化施于少阴……天地之气,互为盈虚,恶所不胜,归所同和,同者盛之,异者衰之,当其位则盛,非其位则衰。地气左迁于中,天气右行于外,内外相因,盛衰相倚,故曰外列盛衰也。若夫亢则伤寒,己胜不受胜己者之施化,于是有胜则消复,胜复更作,败乱生化之常。故上胜则天气降而下,下胜则地气迁而上,甚则易位,气交易,则大变生而病作矣。所谓害则败乱,生化大病者是也。此一胜一制,一正一变之异化也。”

《内经运气类注》对运气七篇分类进行了注解发挥,分析缕细,很有见地。如对“物极谓之变,物生谓之化”的阐发:“天上之气有多少,地下之形有盛衰,故天上有多少之气,与地下盛衰之形相召而损益彰,以为物极之变也。其气之多与形之盛相召者益,益为变之盛也,气之少与形之衰相召者损,损为变之虚也。盖物生之化者,天地之常气,在五运曰平气,在六气曰常化也。物极之变者,天地之变气,在五运曰太过不及,在六气曰淫胜、反胜、相胜也。其变之盛者,则五运之太过,六气之淫胜也。其变之虚者,则五运不及,六气之反胜、相胜也。”又如对“亢害承制”的独特阐发:“亢,过极也,亢则害,承乃制,制则生化,外列盛衰,害则败乱,生化大病者,言六位之气过极,则必害作,承气乃生于下制之,使不过也。故制则从微化者,承者自外列盛,极者自外列衰,……盛衰非其位则邪,当其位则正者,复明上文制则生化,外列盛衰之盛衰也。盖制亢下承生化之盛衰,惟岁气和平,则其所化循序渐进,从微至著,而皆当六位之正。今河间所伸王氏、林氏之说,以‘亢则害承乃制’六字释变气之义,有曰木极似金,金极似火,火极似水,水极似土,土极似木,皆以亢过极则反似胜己之化者。有曰制胜则兼化乃虚象者,有曰治兼化但当泻其亢甚之气为病本,不可反误治其兼化者,……凡此皆气虚所变之兼化,其治法当补本气之虚,非如气盛兼化之法当泻。今河间例言治兼化,但当泻其亢甚之本气者,可乎?其所兼之化,皆本气不足,所承者得以胜之而然,不治则本气愈衰,承气愈胜,今例言兼化为相似之虚象,不可反治之者,可乎?此则河间误释太过不及所变之兼化皆为太过也。……是故半变者,本气半衰,下承半盛,而为半非位之兼化;全变者,本气全衰,下承全盛,而为全非位之胜复。”此承袭并发展了完素的兼化之说。

同时可见,楼氏对于前辈医家的研究的态度是:择其善者从之,其不善者改之。此外,本书还讨论了“天道六气与中国地理五行相和”,并附图;对五运六气的常与变,如平气、太过、不及、淫胜、反胜、相胜等,以及“对化、齐化、正化”“变化盛衰”等诸理论进行了阐发。楼英对于运气学说的推广解难产生了一定影响,运气七篇通过他的发明经旨,变得易读易懂。

与楼英同年生的王履(1332—1391),字安道,号畸叟,师于朱丹溪,江苏昆山人。《医经溯洄集》是王履唯一现存医著,其采取了剔出运气七篇于《素问》之外的做法。在“四气所伤”篇中写道:“或问余曰:五运六气七篇所叙燥之为病甚多何哉?余曰:运气七篇与《素问》诸篇自是两书,作于二人之手,其立意各有所主,不可混言,王冰以七篇参入《素问》之中,本非《素问》原文也。”但是,王氏将运气与《素问》原文分开,并不否定运气理论,其在同书“亢则害承乃制论”“五郁论”等篇中,对《六微旨大论》《至真要大论》中的许多理论均有明白透彻的解释,肯定了六节分治、地理相应、亢害承制、五运郁极而发等理论。因而,王氏并非否定运气学说的医家。 lhjLKPxZNYj3XlUMq6s2hBA297BUo/64IutNJdk3Z7p95SnVnfOYXGH9lxM/Htn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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