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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中医诊断的基本原理

中医学在形成和发展的过程中,受中国古代哲学思想的影响,形成具有朴素的唯物辩证法思想的认识论和方法论,采用直观和比较的方法从总体上看待自然界和人体生理病理的关系,构成了天人相应、神形相合、表里相关等整体观念。

中医学整体观念认为,事物之间存在着相互作用和因果联系。人体是一个有机的整体,人体又受到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的影响。病变时内在的病理变化必然在人体外部以一定的形式表现出来,局部的表现常可反映出整体的状况,整体的病变可以从多方面表现出来。通过审察其反映于外的各种疾病现象,在医学理论的指导下进行分析、综合、对比、思考,便可求得对疾病本质的认识。

因此,中医在认识事物时,采取以我知彼,从外测内,观察事物表现得太过或不及,通过微小的改变了解整体的变化,从而认识事物的本质。《素问·阴阳应象大论》曰:“以我知彼,以表知里,以观过与不及之理,见微得过,用之不殆。”这便是中医学诊断病证的基本原理,归纳起来包括司外揣内、见微知著、以常衡变。

(一) 司外揣内

外,指因疾病而表现于外的症状、体征;内,指脏腑、气血等内在的病理本质。司外揣内,是指通过诊察患者外部的表现,便有可能测知其内在的病理变化,又称“从外知内”“以表知里”。正如《灵枢·本脏》所说:“视其外应,以知其内脏,则知所病矣。”

脏腑与体表是内外相应的,“有诸内者,必形诸外”,疾病变化的病理本质虽然藏之于“内”,但必有一定的症状、体征反映于“外”,故观察外部的表现,可以测知内脏的变化,从而了解疾病发生的部位、性质;认清内在的病理本质,便可解释显现于外的证候。《丹溪心法·能合色脉可以万全》总结说:“欲知其内者,当以观乎外;诊于外者,斯以知其内。盖有诸内者形诸外。”临床上,望面色、听声音、嗅气味、问饮食、切脉象、触肌肤等,均属“司外”;而对上述临床表现进行辨证思维,辨识病证,便是“揣内”。

司外揣内的原理实际上是一种猜想法,有似于控制论的黑箱理论。它靠输入与输出信息推断机体内部结构与功能的异常变化。猜想法有一定的局限性,故在运用时需要结合其他科学方法,但它包含着创造性思维因素,在当今自然科学中仍有应用。

(二) 见微知著

见微知著,见于《医学心悟·医中百误歌》。微,指微小的、局部的变化;著,指明显的、整体的情况。见微知著,是指通过观察局部的、微小的变化,可以测知整体的、全身的病变。

人体的任何一部分都与整体或其他部分密切联系。局部的病变可以产生全身性的病理反应,全身的病理变化又可反映于局部。因此,机体的某些局部的、微小的变化,常包含和反映了整体的生理、病理信息,通过这些局部的、微小的变化,可以测知整体的情况。中医对面、脉、舌、耳等的诊察,都是这一原理的体现。

《灵枢· 五色》将面部分为明堂、阙、庭、蕃、蔽等部,而在其中头面、手足、脏腑、胸背等整个人体皆有相应的分属部位,称之为“此五脏六腑肢节之部也,各有部分”。这就是察面部以知全身病变的具体描述。

关于脉诊,《素问·五脏别论》便有“气口何以独为五脏主”之说;《难经·一难》强调“独取寸口,以决五脏六腑死生吉凶之法”,并得到历代医家的认可,于是临床详察寸口脉的三部九候,可以推断全身疾病,这也是见微知著的原理在脉诊上的应用。

另外,舌为心之苗,又为脾胃的外候,舌与其他脏腑也有密切联系,故舌的变化可以反映脏腑气血的盛衰,如舌红,往往提示热证,舌尖红,多为心火上炎;舌两边红,多为肝经有热。耳为宗脉之所聚,耳郭的不同部位亦能反映全身各部的变化。五脏六腑之精气皆上注于目,故目可反映人体的神气,并可察全身及脏腑的病变。

临床实践证明,某些局部的改变,确实有诊断全身疾病的意义。因而有人说,中医学含有当代“生物全息”的思想,认为人体的某些局部,可以看做脏腑的“缩影”。

(三) 以常衡变

常,指健康的、生理的状态;变,指异常的、病理的状态。以常衡变,是指在认识正常的基础上,辨别、发现太过或不及的异常变化。

要认识客观事物,必须通过观察比较,才能知常达变。《素问·玉机真脏论》说:“五色脉变,揆度奇恒。”意思就是通过对色、脉的诊察比较,来揣测推断正常与否。中医望色、闻声、切脉等用以诊断病变,均含有这方面的原理。

健康与疾病,正常与异常,色泽的不同,脉象的虚、实、数、迟,都是相对的,是通过观察比较而做出的判别。例如,诊脉时一息四五至为平脉,一息五六至为数脉,一息不足四至则为迟脉。又如,正常舌色淡红润泽,比正常舌色浅淡者称为淡白舌,比正常舌色红者称为红舌,比红舌更红者称为绛舌。所以,诊断疾病时,一定要注意从正常中发现异常,从对比中找出差别,进而认识疾病的本质。这也就是所谓以我知彼、以观太过不及之理的诊断原理。 Sb6mHHNMeYnb2r47ptfGycvnSJCpPqI369SC50NdKjMWR1b6XiqiwbtF16cL1y0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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