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诊是医生通过问诊、望诊、闻诊和切诊,初步收集就诊者的病历资料,并结合八纲辨证和辅助检查,进行综合分析的必要技能。
问诊是采集主要症状与病史资料的第一步。问诊应熟悉妇产科的基本知识,以和蔼的态度耐心询问,适当启发,细心听取其叙述,以便全面、客观地了解病情。应避免主观臆测和不适当的暗示。对于危重患者,可通过其亲友了解病情,并进行诊治处理,以免贻误抢救。曾经其他医院诊治者,应了解既往诊治情况,参阅有关资料,以便参考。若患者有难言之隐,尤其是涉及性与生殖方面的病史,则应单独进行问诊,并告知相关病史对于诊断与治疗的重要性,以期得到患者的配合。
1.问年龄 妇科疾病与年龄有密切关系,年龄可作为诊断时的重要参考。不同年龄阶段的妇女,生理特点存在显著差异,青春期少女肾气初盛,需注意其禀赋是否正常,胞宫藏泻是否定期。育龄期是生育的旺盛期,容易受到产育、堕胎、避孕药具等因素的影响,而发生胎产诸疾;在生活和工作中也往往承受较大的心理与社会压力,而容易引起肝郁之证。围绝经期肾气渐衰,脏腑、气血、阴阳失调,可发生绝经前后诸证。老年期因脏腑虚损、气血亏虚,容易发生癥瘕、阴挺等病证,须注意辨析。此外,原发性闭经和绝经的辨别,不孕症、胎漏、胎动不安等对治疗方案的选择,均需根据年龄进行判断疗效和预后。
2.问主诉 主诉是患者求诊的原因,即患者最感痛苦的症状、体征及持续时间。主诉应高度概括,重点突出,简明扼要。妇科常见主诉有月经停闭、阴道流血、下腹疼痛、带下增多、阴户或阴道瘙痒、下腹包块或不孕等。应注意了解主要症状的轻重、性质、持续时间。如有不止一个主要症状时,还应询问其发生的顺序,如“停经40 天,阴道少量流血3 天,左少腹隐痛2 天,剧痛3 小时”。通过询问患者的主诉,初步估计疾病的大致范围、类别和病情的轻重缓急,为进一步收集病历资料提供线索。
3.问月经史 包括初潮年龄,月经周期,经期,经量,经色,经质,气味,末次月经日期,伴随月经周期出现的症状,如乳房胀痛、腹痛、腹泻、头痛、腰痛等。已绝经者应了解绝经年龄,绝经后有无阴道流血、带下异常、骨质疏松或其他不适。
4.问婚产史 包括婚育年龄、婚次、孕次及妊娠结局( 如足月顺产、早产、难产、剖宫产、自然流产、人工流产、异位妊娠等); 末次妊娠的时间和结局;产后出血多少,恶露量、色、质、气味和哺乳情况等。若有不孕、反复自然流产等病史,需了解配偶年龄及精子质量。此外,还需了解避孕或绝育措施及使用时间。
5.问现病史 现病史是问诊的重要内容。应围绕其主诉询问发病的过程,即开始出现主诉的症状至就诊时,疾病发生、发展和治疗的全过程,以及目前的自觉症状。要注意了解发病的诱因,具体时间,病情变化,主要症状及伴随症状的部位、性质、程度、持续时间;发病后的诊治经过、疗效及不良反应等。询问时应结合妇科疾病诊断和辨证,注重中医症状特点。如主诉为经行腹痛,应了解疼痛发生在经前、经时或经后;疼痛的性质为刺痛、胀痛、冷痛、灼痛、绞痛或隐痛;疼痛程度及持续时间;是否有其他伴随症状,如恶心呕吐、肢冷汗出、肛门胀坠等。此外,还需要询问其全身症状,如寒热、头身、胸腹、饮食、汗、口味、睡眠、二便等。
6.问带下 主要了解带下的量、色、质、气味和伴随症状,如阴痒、阴肿、阴疮等。带下量明显增多或减少,色、质、气味异常是诊断带下病的主要依据。若在月经前或月经中期或妊娠期出现带下量多,而色质无异常,无臭味,此为生理性带下;此外,带下量多,色白,质清稀者,多为脾虚或肾虚;带下量多,色黄,质黏稠者,多为湿热;带下量多,色赤白相兼,质稠如脓,或有臭气者,多为湿毒、热毒。
7.问既往史 了解与现病史有关的既往病史,尤其是妇科疾病、内分泌疾病、结核病、血液病、高血压、肝病、阑尾炎等,以及腹部、子宫、宫颈、会阴等部位的手术史及药物过敏史。
8.问个人史 了解其生活和工作环境,出生地与居处,环境的变迁,饮食、作息、运动、烟酒等嗜好。
9.问家族史 了解其家族成员有无遗传病或具有家族发病倾向的病证、传染病等(如地中海贫血、糖尿病、高血压、肿瘤、结核病等)。
妇科望诊除观察神志、形态、面色、唇色、舌质、舌苔外,必要时还要观察乳房、阴户形态,以及月经、带下、恶露、乳汁的量、色、质变化。
1.望形神 形态是脏腑盛衰的反映;神志是精气神的体现。形神合参,对判断妇科疾病的性质和病情的轻重有重要参考价值。若面色青白,表情痛苦,躬身抱腹,多为妇科痛证;若面色苍白,表情淡漠,甚至昏不识人,多为妇科血证;若面赤唇红,高热烦躁或谵语,多为妇科热证;产前、产时或产后突然四肢抽搐、角弓反张、神昏口噤,多为子痫、产后痉证。
2.望面色 面色反映脏腑的虚实和气血的盛衰。对妇科疾病要结合病证和病之新久进行分析。如面色萎黄,为营血不足,可见于月经后期、月经过少、闭经等;面色浮红而颧赤者,为阴虚火旺,可见于绝经前后诸证等;面色青紫,多为瘀血内停,可见于痛经、闭经、癥瘕等;面色晦暗,或面颊有暗斑,兼眼眶黧黑者,多为肾气虚衰,可见于闭经、崩漏、滑胎、不孕等;面部痤疮,尤以经前为甚者,多属肝经郁火或肺胃湿热。
3.望舌象 舌质反映脏腑寒热、虚实;舌苔反映邪气的性质、深浅,以及邪气进退和津液之盛衰。舌质红为热,舌质淡为气血两虚,舌质暗或见瘀点为血瘀;舌苔白多为寒,苔腻为痰湿,苔黄为热,苔黑而润为阳虚有寒,苔黑而燥为火炽伤津。但要结合病程之新久进行分析。新病血瘀,如异位妊娠破裂之少腹血瘀、产后胎衣滞留则未必见舌暗有瘀象,而癥瘕、子宫内膜异位症等往往病程较长,瘀结成癥,可见舌暗或有瘀点、瘀斑,故不可拘泥。
4.望毛发 肾之华在发,发为血之余。产后血晕导致精血亏虚,可见毛发脱落,发色枯槁,月经停闭;痰饮壅盛,冲任阻滞者多见体毛增多,阴毛浓密,甚如男性化分布,亦有环唇须毛粗长者,多见于月经后期、闭经等的患者。
5.望月经和带下 观察月经量、色、质的变化。若经量明显增多或减少,往往是诊断月经病的依据,经色和经质改变则为辨证的依据。经量多,色深红或紫红,质黏稠者,多为阳盛实热;经量少,色鲜红,质较稀薄者,多为虚热。色淡红,质稀薄如水者,经量多则为气虚;经量少则为血虚。经量多,色暗红而有血块者,多为虚寒。经量多少不定,色紫黯有块者,多为血瘀。
6.望恶露 产后恶露量、色、质应与月经接近。若恶露明显增多,过期不止,色淡红,质稀薄,多为气虚;恶露量少,或排出不畅,有血块,多属血瘀;若恶露紫黯如败酱,气味臭秽,伴有发热、下腹疼痛,多为感染邪毒之征。
7.望乳房和乳汁 女性在月经初潮前开始乳房发育,出现女性第二性征。妊娠期乳房增大、乳晕着色,临产前挤压乳头可有少许乳汁溢出。若月经来潮后仍乳房平坦,乳头细小,多为肝肾不足,失于充养。若孕后胀大的乳房变为松弛缩小,可能为胎死腹中之征。产后乳房肿胀、疼痛、焮热潮红,多为乳痈。产后乳汁少而清稀,多因气虚血弱;少而稠则多属肝郁气滞。产后乳汁清稀自出,责之于气虚不摄;乳汁黄稠,滴漏不止,则多因肝热外迫。非孕期或哺乳期,挤压乳房有乳汁溢出,多伴有月经后期或月经过少、闭经;若乳房溢血,则需警惕乳房肿瘤。
8.望阴户、阴道 主要观察阴户、阴道的形态、色泽与带下情况。若阴户色泽减退、变白,枯槁干涩,粗糙增厚,甚至皲裂,多为肾精亏虚,肝血不足或寒凝血瘀所致;阴户、阴道潮红,带下黄稠,多为感染湿热或诸虫而致;阴户局部肿胀,多属阴疮;阴道有物脱出,多为阴挺。
闻诊包括闻声音和嗅气味。
1.闻声音 观察语言的多寡、语音的高低、气息的强弱,以及痰鸣、太息等以辨病之寒、热、虚、实。对于孕妇,还要听胎心音,妊娠20 周后用听诊器经孕妇腹壁能听到胎儿心音。要注意胎心音的强弱、频率、节律等。听胎心是判断胎儿发育及有无胎儿宫内窘迫的重要依据。
2.嗅气味 正常之月经、带下、恶露无特殊臭气,如有秽臭,多属感染淫邪或瘀热所致;若气味腐臭秽浊,多为热毒内蕴;恶臭难闻,则要警惕宫颈癌的可能。
妇科切诊包括切脉、按肌肤及胸腹等。
1.切脉 一般情况下,妇人之脉稍弱于男子,略沉细而柔软,这是妇人生理特点决定的。若逢月经、带下、妊娠、临床、产后等变化,脉象则随之变化。
(1) 月经脉 月经将至,或正值经期,脉多滑利有力,此乃月经常脉。若脉缓细弱无力者,多属气虚、血虚;脉沉细者,多属肾气不足;脉细数者,多属肾阴不足或阴虚内热;脉沉迟而细弱者,多属肾阳不足;脉弦者,多属肝郁气滞;脉涩者,多属血瘀;脉滑者,多属痰湿;脉沉紧者,多属实寒;脉沉迟无力者,多属虚寒;脉沉濡者,多属寒湿;脉滑数、洪数者,多属湿热、血热;脉弦数有力者,多属肝郁化热。如脉洪大而数,主冲任伏热,每见月经先期、量多;脉沉细或虚弱,主气血亏虚,每见月经过少、闭经;脉细数无力,主虚热津伤,阴亏血少,每见月经先期、量少、闭经、漏下。崩中初起,脉多浮弦数;暴崩下血,脉多虚大而芤;漏下日久,脉多细缓,若反见洪数者为逆,病多深重。
(2) 带下脉 带下常脉与一般常脉无异。带下病而见脉缓滑者,多属脾虚湿盛;脉沉细者,多属肾虚;脉滑数或弦数者,多属湿热;脉沉细或濡缓者,多属寒湿。
(3) 妊娠脉 孕后六脉平和而滑疾流利,尺脉按之不绝,此乃妊娠常脉。若孕后脉沉细而涩,或两尺甚弱,多为肾气虚衰,冲任不足,常见于胎动不安、胎萎不长、胎死腹中、堕胎等;妊娠晚期脉弦而劲急,或弦细而数,多为肝阴不足,肝阳偏亢,应警惕发生子晕、子痫的可能。
(4) 临产脉 临产之时六脉浮大而滑,欲产则尺脉转急,如切绳转珠,又称离经脉。同时可扪及中指本节、中节甚至末节两侧脉动应指。
(5) 产后脉 分娩时耗气伤血,新血未复,故产后脉多见虚缓平和。若产后脉浮滑而数,多属阴血未复,虚阳上浮,或外感邪气。脉沉细涩弱,多属夹瘀证,脉浮大虚数多属气虚血脱。
2.按肌肤及胸腹
(1) 按肌肤 通过肌肤的温凉、润燥、肿胀或压痛等以辨寒、热、虚、实。
(2) 按胸腹 按胸部主要是了解乳房形状、大小是否对称,有无结节、肿块及其大小、性质与活动度,有无触痛等,并观察有无溢乳、溢血。
按腹部主要了解是否扪及包块及其大小、部位、性质、疼痛、活动度、与周围脏器的关系等。腹部不温或寒冷者,多为阳气不足、寒邪内盛;灼热而痛者,多为热盛。小腹疼痛拒按,多属实证;隐痛喜按,多属虚证。下腹结块坚硬,推之不移,多属血瘀;如结块不硬,推之可移,多属气滞、痰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