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想写一本大部头、多卷本的著作来论述表演技巧(就是所谓的“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体系”) 。
无论是这本书,还是我随后撰写的作品都不追求学术性,创作它们的目的都很实际。它们传达的是我个人的经验,这些经验是基于长期演员、导演和教师生活教会我的。
书中我所使用的术语并非杜撰,而是源于实践,源于许多学生和初登舞台的演员之口。他们在工作中通过这些名称定义自己的创作感受。这些用语之所以宝贵,是因为它们贴近新手们的感受,很容易被他们所理解。
不要试图在本书中寻找学术根源。我们有自己的戏剧词汇,有在生活中产生的演员行话。是的,我们的确会使用一些学术用语,如“潜意识”“本能”,但我们使用的并非它们的哲学含义,而是它们最普通、最生活的意义。学术界向来轻视舞台创作,致使其得不到应有的研究,我们也就没有必需的词汇用于舞台实践,这不是我们的错。我们只能以自己的方式,这样说吧,用家常的方式来摆脱困境。
“体系”的主要任务之一就是要研究如何自然地激发演员的创作天性,唤醒他们的潜意识参与创作。
这一点将在本书后文中谈及, 这一部分读者应该给予充分的重视,因为它是创 作和整个“体系”的核心。
应该用最清晰明了、简单易懂的语言来阐述和书写艺术,深奥难解的词汇会令学生感到不安,它们刺激了大脑,却不会触动内心,创作的时候人类的理性就会抑制演员的激情,压抑在艺术中具有重要作用的潜意识。
但是用“简单浅显的”词汇来描述复杂的创作过程是很艰难的,因为它们在传达那些难以捕捉的潜意识感受时会显得过于具体和粗鄙。
这些限制促使我去寻找一种特别的形式,以使读者能够真切感受到书中白纸黑字在说什么。我试图用形象的事例、用描述学生做练习和小品时的情形去达此目的。
如果我的方法是成功的,那么这些文字便会在读者的感受中变得鲜活灵动起来。只有到那个时候我才有可能向他们讲解艺术创作的实质和实用心理学原理。
我在书中提到的戏剧学校以及书里出现的人物,在现实生活中是不存在的。
这套“斯坦尼斯拉夫斯基体系”的写作其实早已开始。最初我是写了许多笔记,当时并不是为了出书,而是一为自己,二也为了能够对当时出现在艺术和实用心理学领域的探索有所帮助。我用于阐释问题的那些人物、话语、例证自然都取自那个遥远的年代(1907—1914)。
就这样一年一年、不知不觉间竟积累了大量关于“体系”的资料,本书正是基于这些资料而创作完成的。
想改变书中的人物可以说会耗时太多且困难重重,而将这些源于久远过去的例子以及个别话语与新时代苏维埃人的生活和性格结合在一起就更加困难,能够换一些例子并寻找新的话语表达是最好的,但这将更费时,也更艰难。
但我书中所写的内容并不属于某个特定的时代和生活在那个时代的人们,而是属于一切具有演员特质的人的天性,与他的民族和生活的时代无关。
一些在我看来非常重要的观点我会不断重复,请读者朋友们原谅我的喋喋不休。
最后,我认为向那些对本书的写作提出这样那样的建议、给予指导性意见和提供资料的人们表达感谢是令人愉快的,也是我的责任。
在《我的艺术生涯》中,我谈到了在我的演员生活中看到的一些角色,它们是由我的几位启蒙老师Г.Н.费多托恩和А.Ф.费多托恩、Н.М.梅德韦杰娃、Ф.П.科米萨尔热夫斯基扮演的,正是在他们的教导之下我逐渐对艺术有了感觉;还有就是由我的那些工作在Вл.Ив.涅米罗维奇—丹钦科领导的莫斯科艺术剧院的同事扮演的,在共事的过程中他们教会我许多重要的东西。我的内心永远,特别是现在,在本书即将出版之际—都对他们充满感激之情。
谈到那些帮助我将“体系”付诸实践的人,在写作和出版本书之际,我首先要感谢那些在舞台上始终坚守的伙伴和忠诚的助手。正是和他们一起我在很年轻的时候便走上了舞台,也正因为和他们一起,即使是现在,当我老了,我依然在为该事业而工作。我要说出两位共和国功勋演员З.С.索科洛娃和В.С.阿列克谢耶夫的名字,是他们帮助我将“体系”应用于演艺实践中。
我怀着深深的感激和爱戴之情怀念我已故的老友Л.И.苏列尔日茨基。他是第一个对依据“体系”开展实验给予肯定的人,在最初的阶段是他帮我研究体系,实践体系,也是他在每当我感到怀疑而情绪低落的时候总是给予我鼓励。
在我推行“体系”以及写作本书的过程中,歌剧院的导演和指导老师Н.В.杰米多夫也给了我很大的帮助。他给了我许多宝贵的点拨,提供了资料和例证:他说出了自己关于本书的意见,指出了书中出现的错误。为此我向他表达最诚挚的谢意。
衷心感谢共和国功勋演员、莫斯科艺术剧院的演员М.Н.克德洛夫,在“体系”的实践环节和审阅本书手稿的过程中他提出了许多意见和批评。
还要感谢共和国功勋演员、莫斯科艺术剧院的演员Н.А.波德戈尔内,他在校对本书手稿时给了我很多指导。
我要把内心最深的谢意送给Е.H.谢苗诺娃,感谢她承担了本书艰苦的编辑工作,并以出类拔萃的专业知识和才能圆满完成了此项工作。
康·斯坦尼斯拉夫斯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