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章里我们将讨论人类心智做出的最深远的推广之一。在赞美人类心智的同时,我们应该抽点时间对大自然顶礼膜拜,表示我们对她的肃然敬畏,因为她能如此彻底而且普遍地遵从像引力定律这样一个简洁优美的原理。引力定律是什么?它说,宇宙中每个物体都吸引每一个别的物体,任何两个物体之间的引力正比于每个物体的质量,反比于它们之间距离的平方。这句话在数学上可以表示为下面的式子:
在这个定律的基础上再加上下述事实,即一个物体在一个力的作用下会在力的方向上得到加速,加速度的大小反比于该物体的质量,那就万事俱备了,一个天分够高的数学家就能够演绎出这两条原理的全部结论。但是,既然我并不假定你有这样高的天分,我们将较详细地讨论这些结论,而不只是留给你两条空洞的原理。我们将简短地叙述发现引力定律的故事,讨论它的某些结论,它在历史上的作用,这样一条定律遗留下来的未解之谜,以及爱因斯坦对这一定律的一些改进;我们还要讨论这条定律与其他物理定律的关系。所有这些在一章里是说不完的,但是这些题目会在恰当的时候在随后各章里讨论。
整个故事从古人观察行星在恒星之间的穿行、并最后推断出行星是围绕太阳运行(哥白尼后来又重新发现了这个事实)开始。行星究竟是怎样环绕太阳运行,究竟是以什么样的运动环绕太阳运行,那还需要做更多的工作。15世纪初,就行星是否真正环绕太阳运行,曾有过激烈的争论。第谷·布拉赫(Tycho Brache)有一个不同于古人提出的任何观点的想法:这些关于行星运动本性的争论,只有在足够精确地测量出行星在天空的实际位置后,才能最好地解决。只有当测量精确地显示出行星是怎样运动之后,才有可能建立这个或那个观点。这是一个非同小可的想法——为了发现某种东西,去做一些细致的实验要比引用深刻的哲学论据强。在这个想法指引下,第谷·布拉赫在他位于哥本哈根附近汶岛上的天文台里多年观察行星的位置。他编制了卷帙浩繁的星表,在第谷去世后,数学家开普勒研究了这些星表。开普勒从这些数据发现了几条非常漂亮、卓越而又简单的关于行星运动的定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