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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潇看着这双狭长带笑的眼睛，不自觉就按照他说的做了。进屋拿了副手套戴上，帽子没拿，羽绒服上就有帽子。
任性一路拉着戎潇来到了白天相遇的那座桥下，只见桥下的小河边已经有人蹲在那里，正在放许愿灯。而桥两岸的红色灯笼已经亮起，点亮了这座江南小镇。
任性带着戎潇走到了河边的一块空地处，变魔法似的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了一把烟花棒。
往戎潇手里塞了几根，贴着她的耳边说，“拿好了。”
戎潇赶紧把拿着烟花棒的手伸的远远的，小时候她跟小伙伴一起玩的时候，差点被烟花棒烫到脸，所以长大了也不太玩。
任性见状，轻笑了一下。拿起戎潇的右手，帮她点燃手上的烟花棒。
“滋”的一声，小小的烟花像雏菊一样，不大可是却闪闪跳动。衬得戎潇的脸越发生动，就如点点繁星照亮了夜间的精彩。
任性眼角倾泻出淡淡的笑意，帮戎潇点了一根又一根。
最后戎潇也分给他两根，两个人一起看着手中的烟花棒泛起一丝丝涟漪，任它一圈圈四溢。
回到小院子的时候，外婆已经睡了，年轻的孩子们也去了各自的房间玩手机看电脑。
戎潇的心情已经比一开始见面好很多了，虽然心里的那个结还是没有解开，但是也能用正常的心态面对任性。
两人的房间都在二楼，戎潇的房间在中间，任性则在最边上。
任性把戎潇送到门口，开口说道：“之前在L市不辞而别，是我不对。”
戎潇看着他，“可是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是会那么做，对嘛？”
“嗯。”任性的眼神里有一丝隐忍。
“就因为高晓冉的叔叔能帮你？”
“不完全是这个，我当时想的是我还要在边防待三年。每年最多回来一次，如果正好轮到我当值，甚至连一次也不能回来。所以，我现在无法对你做出承诺。”
任性紧捏着拳头，一向果决的脸上透出无奈与痛苦。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我已经下定决心告别过去，你又出现在我眼前。既然这样，我们以后都不要再见面了。”戎潇一股脑说完，立刻进屋把门关上，背靠着门慢慢滑下。
心里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可人在生气的时候，伤人的话总是轻易就脱口而出。
她更想告诉他，只要你给我一句承诺，不管是三年还是五年，我都愿意等你回来。
如果你不能回来，那我就去找你。
可话一出口却再也难收回。
——
第二天一早，任性就跟外婆告别，说是部队临时有任务，要提早回去。
外婆看着神态各异的两个人，心里猜到了七八分。遂也不再强留，拿了一盒子自家做的糕点让任性带回去。
拿着糕点，任性内心一股暖流涌过，很久没有家的滋味了。自从从B大退学以来，跟父母的关系一度很僵硬。现在驻守边疆，几年才回来一次，跟家人之间更是疏远。
“小潇，去送送你同学。”
“诶！”
戎潇把任性送到了古镇外面，等出租车的时候，两个人似有千言万语，可谁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出租车到了，任性轻轻说了句，“回去吧，外面冷。”
戎潇点了点头，任性钻进车里，司机踩下油门，车子立刻开动。
任性从前面的后视镜，看着戎潇的身影一点点的越来越小，内心感到从未有过的难受。好几次想叫司机停下，去抱住那个魂牵梦绕的身影。
可是停下来之后呢，让她等自己三年嘛？
她工作上受了委屈，自己也不能跑到她身边安慰。
生病感冒了，也不能给她送感冒药。
周末无法陪她去约会、吃饭、看电影。
生日、情人节，别的女孩子收到巧克力、玫瑰花，她只能自己一个人过。
戎潇的梦想是世界各地走走，可自己现役军人的身份，也无法做到。
越在乎一个人，越在乎她的每一个感受。
任性闭上了眼睛，不舍、挫败、心疼各种情绪涌上来。
戎潇和外婆又在姨婆家住了两三天，也要回申城。临走的时候，姨婆一如既往的准备了一大堆当地特产，让小舅帮忙拎上大巴车。
回到家里，爸妈大概会朋友去了，还没回来。
戎潇把房间收拾了一下。看到书柜上有几盆枯了的植物，拿下来扔进垃圾桶。又挤了块抹布，把书柜擦了擦。上面的书柜太高，够不到。搬了把椅子站上去，发现最上面的书柜里，居然还有一些高中的模拟试卷，抽出来打算一起扔掉。
“啪”一声，一张照片落了下来。戎潇捡起来一看，是高中毕业照。
每个人都露出自认为最迷人的微笑。
任性是班级里最高的一个，那时候就有185了，难怪是篮球队的大前锋。照片里他站在最后一排，淡淡的笑着，浅浅的酒窝迷倒过班级里绝大多数女生。眼里流露出的是对未来的自信与从容。
戎潇把这张照片夹到自己常看的一本书里，放到床头柜上。
初六一过，就要回电视台上班了。戎潇自从参与了许导演的《登峰》剧组，台里也是把戎潇当做重点培养对象来栽培。
戎潇一回来，李倩就围了上来。
李倩，是纪录片栏目组的副导演。也是戎潇来到电视台，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年纪比戎潇也大不了几岁。
其实在电视台，有很多人年纪轻轻就当上了节目组导演。副导演更是不稀奇，一个节目组可以有三、四个副导演。其实跟打杂的也没啥区别，啥活都干。李倩性格外向，在拍石库门的时候，知道戎潇也是S大的，更是打开了友谊的小窗。
戎潇见到李倩，把从姨婆家带来的特产拿给她。给其他同事一人分一点，又拿了一份送到刘光的办公室。
刘光听到敲门声，眼睛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看着站在门口亭亭玉立的女孩，眼底泛起一抹自己都不易察觉的柔光。
“制片，从S市带来的当地特产，你尝尝。”
刘光如今已经从副制片升到制片人，他含笑伸出手接过东西，拆开包装，拿了一块放在嘴里。
“嗯，味道不错。”
戎潇笑笑，“那我先出去工作了。”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