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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弱国的忧心忡忡

1894年,关内铁路完成,开始修建关外铁路。詹天佑在修筑关外铁路时,工作非常努力。工程师张美后来回忆说:“我跟詹工程师钉道,西钉到落岱,东钉到营口,北钉到高山子。大滦河、小滦河、女儿河这些桥梁都是他修的。”

铁路修到绥中县中复所东站的时候,甲午战争爆发了,李鸿章的北洋水师被日本军舰打得全军覆灭,清朝政府同日本签订了丧权辱国的卖国条约——《马关条约》,关内外铁路工程在战争时期间全部停顿下来,存放在旅顺口的北洋铁路局从外国新买的6000吨钢轨,被日本侵略军抢劫一空。

铁路遭到破坏,詹天佑非常痛心。他坐着压道车,巡行各地,探望这条西起落岱、东至营口、北至高山子的铁路线。他关心着滦河大桥和九滦河、女儿河、小滦河等桥梁。他关心铁路工程,就像关心自己的儿女一样。

1888年,津沽铁路修成后,津沽铁路股商奕 、李鸿章等就奏请接造天津到通州的铁路,津沽铁路股商在请求接造津通铁路给总理海军衙门的禀文中提出了修建这条铁路的各项利益,并且说:如果海军衙门向皇太后保举接造天津通州铁路成功,股商们愿在应得股息内先提十分之一捐助海军军需以为报答。

当时主持海军衙门的是奕 和李鸿章,对于股商的建议,李鸿章欣然接受,他对奕 说:“在我看来,修建天津至通州的铁路是势在必行,无论是对国家,还是对百姓都是一件好事。”

于是,海军衙门给皇太后上了一封赞同接造的报告。但是,这个计划又遭到了顽固派的坚决反对,顽固派和洋务派就关于筑路问题展开了一场辩论。顽固派屠仁守在1888年12月的一封奏折中说:

今天中国要自强,只能靠“修道德,明政刑,正人心,厚风俗”,这是根本,因此自强决不能靠筑铁路。

1889年1月9日,河南监察御史余联沅认为筑铁路有害无利,请求皇太后下旨停修,以顺应社会舆论。1月13日,屠仁守与吴兆道合奏“通州铁路断不宜开”。1月22日这一天,顽固派在这一天给皇太后上了4份奏疏,要求停筑铁路。

总理海军衙门的奕 、李鸿章在1889年2月13日给皇太后呈上奏疏,对反对派提出的各种错误观点一一加以驳斥。皇太后没有办法,她叫各省督抚、将军研究提出意见,讨论的结果是持反对意见或主张持慎重对待态度或不明确表态的占绝大多数,于是,清朝皇太后没有批准延修津通铁路。

1895年中国在甲午战争中的失败,清政府割地赔款,使朝野上下要求自强、建造铁路的呼声高涨了起来。这时,李鸿章再次奏请修筑由天津到北京间的路线,为避免船户的波动,改以卢沟桥为终点,这条新线被称为津芦铁路。实际上还是原来议定的津通线,清政府批准了这一计划。

1895年11月28日,清朝政府任命顺天府尹胡燏棻为铁路督办大臣,詹天佑被调任为津芦路工程师。1895年底,津芦铁路正式开工。铁路从天津起,沿运河西岸,迤逦而北绕,越南苑以达卢沟桥,共108千米。

1896年,津芦铁路全线修成。这一年,恭亲王奕去天津办事,开始,他乘骡子到丰台,16千米的路程差不多走了一整天。然后,他登上了豪华的火车车厢,只用了3个小时就走完了130千米的路,既快又舒适。他非常高兴。回到北京,他就毫不迟疑地下令让铁路向北京接近。

1897年8月,卢沟桥至永定门正式通车。中国铁路公司改组津榆铁路总局管辖全线。l897年,津榆铁路总局改为关内外铁路总局,筹议接修关外铁路。

1898年,关内外铁路总局决定展修关外铁路至新民屯,并拟修沟帮子至营门等路。但是自中后所至大凌河共120千米,其间大小桥共计90余座,还有应开山洞多处,工程非常艰巨。因此,关内外铁路总局拟先将锦州首段工程修完,再筹划展修,詹天佑因此任关内外铁路公司锦州铁路工程师。

锦州铁路工程师估计工程需白银400余万两,除了由户部拨养路经费200万两外,还缺200万两。英国的汇丰银行和怡和洋行马上合组了中英公司与胡燏棻谈判借款问题。

胡燏棻改变先建锦州首段工程,再筹展修的原定计划,他以修锦州铁路同时修建中后所至新民屯铁路、营口支线,并有意偿还津榆、津芦各路所欠款为由,请准了清朝政府向中英公司借贷1600万两的庞大外债。

8月24日,他和中英公司签订了关内外铁路合同。合同中规定:

借款期45年,从第六年开始,匀分40年归还,年息5厘。北京到中后所全路的轨道、车辆、产业及营业进款作抵押。如果到期还不上本息,上面所开路线的铁路和产业统由中英公司派人接收。直到本息全数还清再交回中国人管理。

除了以上这些苛刻的条件之外,还规定:

筑路总工程师和各部门主管人员须由英国人担当。

詹天佑当时正在修筑锦州到山海关那一段铁路。他听到这消息后,非常气愤,对中国员工说:

现在中国铁路是借外国款子修的,也就不得不用借款国家的人。只要我们有了本领,我们国家由弱变强,就可以不借外债,不用外国人了。

借款成立时,公布金达为总工程师。但是,由于李鸿章在1896年接受了帝国主义俄国的贿赂,签订了《中俄密约》,出卖了东北地区的利益。所以,俄国反对金达为总工程师,并提出声明:

满洲利益独占,不容第三者侵及。若修长城以北铁路,须用俄资并以俄国人为工程师。如用英款及英人,就是违背前约。

清政府总署声称合同已签押,最好由英俄两国直接交涉。这无异将自己的独立主权拱手让给英俄两国,任随他们宰割。英国一方面提出在华利益均沾,搪塞帝俄之口,同时双方划定在华铁路投资范围。英国保证不侵占俄国在长城以北的投资权。这样,俄国自动撤销了交涉,承认关内外铁路局的总工程师及各部门办事首领均以英国人担当。

1899年,关外铁路修至锦州后,中国积极建设营口支线,当时詹天佑驻在营口,施工十分紧张,一面由锦州向东展修至沟帮子,一面由牛庄向西展修。两面工程同时并进,在双台子附近相遇。第二年由沟帮子向东展修。奉天将军增祺为了工程不停顿,破例提升詹天佑帮办海关外铁路局事宜。

5月,营口支线完成了;7月,修至大虎山附近。这时,义和团运动爆发,八国联军入侵中国。他们以“护桥”“保路”为借口,分别占领了关内外铁路,利用铁路大规模调运军队来屠杀中国人民。因此,关外铁路的修筑被迫停止。这件事又一次深刻地教育了詹天佑:帝国主义者在中国修筑铁路,除了进行经济侵略以外,就是为武力侵略中国提供便利。

关内外铁路被帝国主义占领期间,詹天佑被督办铁路大臣盛宣怀调往萍乡醴陵铁路当工程师。萍醴铁路是在1898年由盛宣怀倡议兴修的,主要目的在于将江西萍乡的煤转运汉阳,以供汉阳铁厂熔铸卢汉、粤汉两路所需钢铁材料之用。

主持工程事宜的是美国工程师李治,詹天佑以知府名义前往协助。哪知李治等人无意修路,又阻挠中国使用1.435米的国际标准轨距。这样下去,中国的铁路轨距永远是英美制、比法制、日本制、德国制、俄国制等杂然并存,使中国铁路轨距得不到统一,以便于帝国主义的宰割。在这种情况下,詹天佑已无法工作下去,一年后便返回了北京。

八国联军进入北京之前,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等已经逃到陕西。1901年9月7日,慈禧太后派李鸿章代表清朝政府与八国联军签订了《辛丑条约》。按照条约规定,侵略军开始撤退。于是,慈禧太后和光绪皇帝又回到了北京。

李鸿章在签订《辛丑条约》后,受到了全国各界舆论的攻击,心力交瘁,不久便去世。临死时,他向皇太后保荐袁世凯继任直隶总督。袁世凯到任后,清政府派他向英俄两国交涉接收关内外铁路,胡燏棻会同办理,派詹天佑参与办理关内外铁路接收事宜,并负责铁路的修复工作。

袁世凯和胡燏棻首先和英国人进行交涉,但英国人以各国“利益均沾”为由,故意拖延,不愿交还。直到1903年4月29日,英国军队才同意将关内外铁路交还中国,附加条件是随时运送英国驻华军队,以及对中国铁路英国有用人权、财政干涉权。

俄国交还关外铁路时,也规定了享有铁路驻军、电线、邮政等特权。俄国在把关内铁路交还中国前,已经擅自将关内段机车、车辆及山海关桥梁材料大批劫走北运。关外铁路,也被破坏多处,急待修复,因此交涉接收关内外铁路线成为一件极其麻烦、复杂的工作。

在这种情况下,詹天佑一面接收,一面修复。后来直到1904年,关外铁路才完成了全部复原工作。由于詹天佑在工作中表现得非常突出,袁世凯非常高兴。

詹天佑虽然修了很多铁路,但是他始终没有取得独立主持一项工程的权利,洋气和洋罪,他受得太多了。因此,一股越来越强烈的念头在他心底涌动:

什么时候我们能不靠外国人,完全自己干就好了! d9wYtFe5M6zoQBgliljicYaHv3jYdISjESkbM09dqSMd5SI6Vt2ouMzvU/4YYT0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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