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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生男孩叫“守信”

1911年农历的九月初九,太阳静静地照着昆明城。倘若在我国北方,现在早已经是秋风习习的日子了,可在我国西南这个得天独厚的城市,正是花儿正好、暖意正浓之时。

这天,聂家的“成春堂”中药铺早早地开了门,聂鸿仪医师正忙着给病人开方抓药。若在平时,他的妻子彭寂宽都会主动来帮忙。但这几日,她因为身体有些不舒服,便只在楼上照料孩子们了。

早在1902年,聂鸿仪就带着妻子彭寂宽和孩子,从玉溪到昆明,谋求进一步发展。他们先是在端仕街44号租房开医馆,取名“成春堂”,既问诊看病,又开方配药。不久,因为此处稍背一些,他们就搬到了甬道街72号。

这里的房子稍微大一些,一共两层,楼上住人,楼下做铺面,坐诊兼药店,铺名依旧叫“成春堂”。甬道街地处昆明城中心,因清代是云贵总督衙门的出入通道,因此得名。“甬道”是清朝地方官员来昆明拜见云贵总督时歇马和停轿的地方。

突然,砰的传来一声响,乍一听,好像小孩子过年放的“二踢脚”。然而,这会儿放鞭炮干啥呢?难道是又闹土匪了?这世道盗匪猖獗,老百姓都过不了安分日子。

彭寂宽心里颤悠着,想下楼让丈夫早点关门。刚要抬脚,又是砰的一声,这次好像是在西边响起的。紧接着,两声、三声……天哪,这哪里是放鞭炮,这分明就是枪声啊!就像炒豆子般噼里啪啦的响成一片。彭寂宽吓得脸都白了,边拖边抱地带着几个孩子跑下楼来。

此时,店堂内的病人早已经逃散了。聂鸿仪关严了门窗,一家人在屋里急得团团转,不知如何是好。最小的三儿子把头埋在妈妈怀里,吓得哇哇大哭。

枪声呼啸着,好像越来越近。彭寂宽一眼瞥见屋角有张桌子,便招呼孩子们快躲到下面去。他们正拉扯着,突然叭的一声,桌下的一个面盆随声破裂,枪子儿已经打到屋里来了呀!

彭寂宽颓然坐倒在地,抚着自己笨重的肚子说:“天哪,这里还有一个小生命呢!”

孩子,孩子,你最好还是不要出来啊!在这个世界上,妈妈也保护不了你呀!她搂着身边几个簌簌发抖的孩子,止不住泪流满面。母子们的泪水交织在一起,滚落在一起。

就在他们为这个世道哭泣的时候,这个世界正发生着意想不到的变化。就在第二天,枪声渐渐稀疏下来。从门缝里望出去,街道上时常走过几个伤兵。又过了几天,车马行人多了起来,几个胆大的店铺已经开门营业了,也有病急的人来叩“成春堂”的大门了。

慢慢地,日子好像又回到了从前。昆明城里的男女老幼,重新开始为生活奔忙,忙得几乎都忘记了那几天的恐怖和惊悸。整天手脚不停地帮丈夫制药、抓药,偶尔还学着开几个药方子,她实在没有心思去细心打探外面的世界。

然而,彭寂宽腹中的那个小生命,却是一天比一天不安分了。他时时躁动着,似乎急于来到这个世界上,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变化。

1912年,中华民国诞生。一个半月后的2月14日,农历腊月二十七,离大年初一还有4天。昆明街头冷不丁地响起几声爆竹,家家户户都在忙着置办年货,准备迎接推翻清王朝后新建立的中华民国的第一个春节。

晚上9时许,“成春堂”虽然已经关门,但是,主人依然十分忙碌。突然,楼上传出了婴儿的啼哭声,一个男孩呱呱坠地,仿佛为了赶上这个不同寻常的春节,便急匆匆地来到了人世。

男孩的降生,为这个家庭,也为即将到来的民国第一个春节增添了喜气。父母是做医药行业的,诚信是他们坚守的生命,他们希望孩子能够继承与守住家业,于是,就给这个男婴取名“守信”,字紫艺。但在19年后,这孩子为自己取了一个艺名叫“聂耳”。 Os/jCkb6SVDxLlVuPke1mbtmjLcbIqAUPXuurLQ/cjj3vV4M1BVkD2c6rLewCM9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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