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李叔叔?”
包厢内,焦躁不已的张晓军,几乎耐心濒临极限的时候,终于,包厢门打开了。
张晓军与一帮朋友,一跃而起,无不满面喜色与期待的看向门口,结果率先步入包厢的,却是一个三十多岁,身材高瘦,虽然不健壮,但却十分精干的男子。
张晓军一帮朋友,包括黄麟,对于这人,完全不认识。
可张晓军认识啊。
不仅认识,愣了愣,还十分热络和谦逊道:“李叔叔,你是和我爸喝酒吧,这一点小事,太不应该麻烦你……”
之前还嚣张狂傲,尽显四九城大少霸气的张晓军。
此刻却像是嘴巴抹了蜜一样,满面毫无顾忌的掐媚之色,要多让人恶心,有多恶心的,自己年近三十,却将还不到三十五岁的李海明,一口一个叔叔的亲昵呼唤。
只是,话说一半。
张晓军便不自觉的停下了嘴巴,带着疑惑,看向李海明目光宛如鹰隼一般,环视一眼包厢后,在黄哥的尸体上,稍稍停留一秒后。
便直接转头,看向了张晓军的父亲,张北鸣。
“这,这是怎么回事?”
早在酒吧门口,莫名其妙遇到态度生硬的李海明,就敏锐察觉到不对劲的张晓军,此刻可谓心乱如麻。
尤其是被那可怖的黄哥尸体,更是吓的露出惊容,立即沉声冲儿子张晓军质问道。
一听这话,张晓军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立即伸手指着那一旁四平八稳,端坐在沙发上的林枫道:“是那小子,仗着拳脚厉害,直接将黄哥给杀了。”
“对,张叔叔,这事我作证。”
“张伯伯,你可一定要为我们主持公道。”
“这家伙太目无法纪,绝对要严惩不贷。”
“张叔叔,你可算来了,你要再不来,我们和晓军可就危险了。”
张晓军一开口指控林枫,一帮狐朋狗友,立即站出来,纷纷出声附和,就连黄麟都趁乱,喜滋滋的蹭了一声张叔叔的亲昵称呼,跑来凑热闹。
可是让所有人在激动的指控过后,都感觉不对劲的是。
他们眼中的大靠山,擎天柱。
张北鸣却并未面露愤怒或阴沉,而是用一种极其谨慎的疑惑目光,看向了那跑出来乱凑热闹的李海明。
可不是吗?
这包厢里,死不死人,管李海明什么事?
可从金夜酒吧门口的情况来看,李海明早就开车停在了门口,却一直没有下车,反倒是等到张北鸣带人赶到后,这才下车询问。
“这……”
“他,是你的人,是吧?”
一直等到稀稀拉拉的指控林枫声音逐渐落下,李海明这才开口,语气冰冷的看着黄哥的尸体,扭头看向张晓军质问道。
“是,是,没错……”
张晓军楞了一下,下意识点着头,却不忘泼脏水道:“可是,李叔叔,是他先动的手,其他人可以保证。”
“你放屁,明明是你的人先出手打林枫。”
见张晓军如此明目张胆的胡搅蛮缠。
韩潇言顿时尖声斥责道。
泼脏水也有个限度,如此说法,岂不是太过无耻?
结果张晓军脸色一沉,正准备怒喷韩潇言这个臭婊子给自己瞎捣乱的时候,却看到了让他风中凌乱,难以置信的景象。
“林将……林先生,让你受惊了。”
李海明根本就没有听张晓军的泼脏水,在问出黄哥是张晓军的人后,得到明确答复的他,直接大步流星,来到林枫身前,充满恭敬与歉意的开口出声。
霎时间,包厢内一片死寂。
这一下,可就不仅是张晓军一人了,包括他的父亲张北鸣,以及他的一帮狐朋狗友,黄麟,甚至还有林枫身旁的韩潇言,周奉礼。
无一例外,全部瞪大眼睛,看着张晓军口中这个所谓,身份来头极为不凡的李叔叔。
竟然宛如毕恭毕敬的下属一样,充满歉意与自责的来到林枫面前。
“这特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一个,所有人都感觉疯了。
唯独李海明与林枫二人保持清醒。
“行了!”
脸上略带不满的摆了摆手,林枫扭头看了一眼那呆若木鸡的张北鸣道:“你认识他?”
“军务有接触,私交为零。”
李海明回答简洁明了。
听的林枫眉头微微一皱,这丫的显然是准备甩锅三连。
不过这重要吗?
这根本不重要。
“既然你这么喜欢跟屁虫的整天盯梢我,那这事就你留下来处理。”林枫略显不悦的摇了摇头,扭头指了一下那黄哥的尸体道:“对了,他率先出手要置我于死地,我是正当防卫。”
李海明面无表情大的点头道:“明白!”
明白?
我明白你大爷!
张晓军一群人感觉都快要疯了。
“那怎么能是正当防卫?”
黄麟第一个不认同林枫这放屁的话。
张晓军紧跟着跳出来,第二个表示不同意道:“李叔叔……”
“你给我闭嘴!”
一声宛如闷雷一样的雷霆怒吼,险些没把张晓军给生生呛死。
定眼看去,正是怒意勃发的父亲张北鸣。
那是一种前所未见的狠戾神色,看的张晓军心脏狠狠一抽,整个人呆立原地。
但张北鸣却不行。
“李队长,这事情是不是存在什么误会,你看……”
一个箭步冲上去,张北鸣满面凝重的询问李海明。
结果话还没说完,李海明冷冷一声反呛,顿时让张北鸣面如死灰,一脸惨白。
“误会?那我告诉你,你应该庆幸你儿子张晓军没有参军,否则,你们父子二人,都得上军事法庭。”
幸好没参军?
言外之意,就是幸好张晓军不是公职人员?
这里面的含义,犹如一记重锤,让张北鸣呆立数秒后,脚下发软,身体更是不受控制的踉跄向后跌倒去了。
此情此景,张晓军也完全被吓傻了。
没有一定的政治智慧,是很难理解这句貌似大言不惭的话。
但所有能够理解的一星半点的,无一不是全部吓得两股战战,有人甚至裤裆散发出一阵这尿骚味。
“冤枉,冤枉啊!”
“是啊,我们什么都没做!”
“我就凑个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