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着?他不是刚亲亲热热地给你画了个铃铛吗?怎么转眼你俩又吵架了?”大白万分惊讶地瞪着眼前背小包裹的朱成碧。
“也没有吵架啦……”朱成碧咕哝,“总之,都怪明月奴!都是她非要说,她体型娇小,正好适合给汤包暖床。”
“然后呢?”
“我当然气不过啊,我就说我也能,然后变出原型跑去他床上躺着。”朱娘一提起来就生气,“谁晓得,他那张床也太不结实了,咔嚓一声就塌了!”
……这世上经得起您老人家体重的床也不多吧?!
“然,然后呢?那家伙让你赔他床?”
“倒是没有,是我转念一想,大好机会,不如正好拐他去睡我的床!”
“咳咳,忽然不想听后面的了……”
“不行,一定得听,后面跟你也有关系!”朱成碧拽着大白的脖子嚷嚷,“我叼他去我床上,结果得意忘形,忘记把你给我的青梅酒收起来了,让他抓了个正着!”
大白的头顶仿佛有惊雷闪过。
上回朱成碧喝了不知道从谁那里搜刮来的烈酒,吐出火来炸了半边天香楼,逼得常公子从账上支了三千多两银子用于修缮,差点没把他活活心疼死……
“三千七百四十五两零二十一文。”朱成碧有气无力地说。
“……你倒是背得清楚。”
“废话啊!我被念叨了足足三个月,汤包每天都在耳边重复啊!”
“这好像不是重点,重点是……”
“重点是,他当时就托青鸟和飞鳐传讯给全江南现存的妖兽们,谁再敢带酒给我,谁就是公然与他为敌,不仅要负责赔偿我发酒疯的所有损失,还会被他追杀到天涯海角。”
闹这一出时大白就在现场,到现在还记得。
他跟常公子上辈子就认得(虽然常公子自己毫无印象),可两辈子相识的时间加在一起,他也没有见这人如此震怒过。而且以常公子言出必行,有诺必践的性子,“追杀到天涯海角”保不齐是认真的。
“……我带给你的是青梅。”大白企图垂死挣扎,“兑了十倍水的青梅!那也能叫酒?”
“那也叫酒,汤包说的。”朱成碧可怜巴巴,“所以我被赶出来了,还被罚不许吃晚饭。”
“等等,你把我供出来了?”
“怎么可能,我这么讲义气的一只饕餮,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朱成碧鼓起了脸颊。
还好还好,大白用尾巴尖从额头上擦掉一滴冷汗,接着又听朱成碧说:“我只是跟他说,他不让我喝,我去找能让我喝的人,就跑来找你了,大白,我们是不是好酒友?”
大白简直五雷轰顶。
然而更糟的还在后头:他眼睁睁看着朱成碧从背着的小包裹里掏出了一只小小的瓮,“砰”地一声拔掉了瓮口的塞子。
浓烈的酒香顿时袭来,大白尾巴一软,几乎要栽倒在地。
他眼疾手快地要去抢那酒瓮,却被朱成碧闪身躲过了。
“好友相逢,开心!来,这是我珍藏多年的杏花汾,干了!”朱娘豪气冲天地说,朝他眯眼一笑,接着捧着那酒瓮凑到嘴边,“咕咚咕咚”……
完蛋了。
大白绝望地揪着头发。
他上辈子作了什么孽要认识这对活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