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苒睡觉下意识喜欢裹被子,把自己裹成蚕宝宝那种,结果这回迷迷糊糊的裹着,裹着,冷不丁把自己裹进了一具暖烘烘的身体里。
整个人颤了颤,连瞌睡都醒了一大半。
“这么主动?”耳旁传来梁云舟的轻笑声,他呼吸喷在她白皙纤瘦的脖颈上,痒酥酥的。
林苒条件反射地往另一边躲,梁云舟却把人箍着,往怀里按了按。
“别乱动。”他颇为警告地说,嗓音低沉沙哑,带着些许酒气,搂着她身体的大掌滚烫又灼热。
林苒又不是笨蛋,当即愣住不敢乱动了。
“我……你……”她蜷缩着,咬了咬唇,微微颤抖的肩膀泄露了一丝紧张。
“不动你,但你要乖乖的,不准乱动。”他唇瓣贴着她柔软的耳朵,声音疲倦,说话时像在往她耳朵里吹气,轻微的痒。
林苒却是睡意全无。
睁着眼睛在金色壁灯的光晕里,显得有些呆愣愣的。
半响才说:“苏歆说你们会玩牌玩得很晚。”
梁云舟动了一下,把人翻过来,两具身体紧贴着,很快,脸贴着脸,他吻了吻她额头:“困了,所以先回来。”
她被他密不透风的抱着,亲昵得如同世间最甜蜜的爱侣,拥抱、亲吻永远最给人安全感,仿佛回到母亲的子宫。
“哦。”于是她低低地应了一声,乖乖任他抱着。
根本不敢看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睡得正香,被人轻轻拍着脸颊,梁云舟的声音在梦里听起来格外讨人厌:“醒醒,小猪。”
猪!你才是猪!今天是周末!不用上班的!
睡梦中的林苒嘟着嘴,小腿气呼呼得蹬了蹬,翻个身,成功把自己裹成一团粽子,又呼呼得睡得香甜。
站在大床边的梁云舟简直有些哭笑不得。
从来不知道这姑娘也有这么大的起床气。他捏她秀气的鼻尖,被她冷不丁得拍了一巴掌,再拍脸颊,又被蹬了一腿,简直恨不得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永远不起床。
他把她缩在被子里的头发捞出来,在看看那张裹得有些红红的脸颊,越看越乐,怎么都爱不够似的。
想亲亲抱抱举高高!
唐嘉言打电话呵欠连天地催他,梁云舟没奈何,去客厅里小声的接,没说几句,那头唐嘉言就气得掐了电话。
“没救了!”唐医生气得瞌睡都醒了,哼哼唧唧的,“完犊子了!他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梁非凡搂着身旁的苏歆,顶了顶腮帮,斜眼看着气急败坏的唐嘉言:“是啊,他到底看没看到身边有个活生生的例子在!”
苏歆听出他的话外之意,顿时忍俊不禁,又忍不住问:“怎么?不跟我们回去了?”
“说林苒睡懒觉,起不来!”唐嘉言松松插着腰,没好气。
苏歆:“……”
林苒其实是被饿醒的。
真的,就是饿。
她眨巴眨巴嘴唇,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摸着小腹,疯狂得想啃猪蹄!
对,就是猪蹄!
谁叫迷迷糊糊听见有人提小猪,于是剩下的梦境里,全是一只只可爱的碳烤野猪。
好香!
好软!
好有嚼劲!
忍不住流口水。
沙发上正拿着商务笔记本看研究报告的梁云舟吓了一跳。
冬日的阳光明亮,从落地窗口照射进来,衬得床上卷着身体坐起来的女人迷不愣蹬又懒洋洋的。
裸露在睡裙外的肌肤在那光线里白的刺眼。
唇是诱人的花瓣色,因为下意识舔的动作,又水润又Q弹,简直像果冻。
除了眼睛还迷糊糊的,没有焦点之外。
梁云舟看见她挺翘的鼻子往空气里嗅了嗅。
“好香!”林苒砸着嘴唇说,嗓音带着刚醒的沙质感,又委屈巴巴地摸着肚皮,“好饿!”
梁云舟:“……”
林苒顺着香味望过去。
茶几上的咖啡还冒着轻微的烟雾气,梁云舟腿上搁着一台小型的商务电脑,双手交叉,身体懒洋洋地往后靠,正有些忍俊不禁得看着她。
两个人的目光很快连到一起。
林苒迅速紧紧闭住嘴巴!
她刚刚有发音吗?
下一秒,又刷得掩耳盗铃般蜷进被子里装死。
梁云舟手指摸了摸下巴,薄唇翘起的弧度怎么都压不下去,阳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俊脸上,生动又耀眼。
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快10点,忍不住走过去,扯了扯床上被林苒裹得很紧的被子。
觉得丢脸的林苒一动不敢动。
梁云舟乐得不行,干脆把她连人带被子一块儿抱起来。
身体被悬空,林苒吓了一跳,从被子里露出毛茸茸的脑袋,跟只蚕宝宝一样,特别不好意思:“你……你放我下来。”
“还想赖床?”
林苒赶紧拨浪鼓似得摇摇头。
“去洗漱?”
“嗯嗯!”小鸡啄米般迅速点头。
梁云舟的笑就怎么都忍不住,好心情得把人从被子里弄出来,又把人抱起来:“抱你去。”
林苒刚落回床,整个人稍微放松一点,又被他腾空弄起,怕掉下来,下意识搂住对方脖子,忍不住抗议:“梁云舟!”
她压着声音,脸涨要滴血,可怜的,耳朵都气红了。
梁云舟忍着笑,几步把人抱到洗漱台上,撑着手臂,把人控制在范围内,压唇亲了亲。
“没刷牙!”林苒推他,脸烧得厉害,忍不住吐槽。
“刚才梦到什么,都流口水了?”他心情极好,逗她。
提到这个林苒就饿,心心念念得答:“猪蹄,烤猪蹄。”声音软极了。
结果中午吃饭的时候,梁云舟真的给她点了一道碳烤猪蹄。
林苒很没出息得红着脸吃完了。
再得知自己因为赖床错过了回程的车子,林苒都已经麻木了。
最后还是陈特助派车来接他们。
所以没有计划的度假什么的,林苒决定一辈子都不要再有下一次。
幸好脸是丢在外头的,她想。
给周琤琤发去的资料,周琤琤一点反应都没有。
林苒有些忧虑,忍不住给周琤琤打电话,电话里,周琤琤来来回回只知道说‘好’,‘知道了’,‘你总要让我跟陆铭商量好,让他有心理准备’之类的托辞,林冉觉得周琤琤很敷衍,根本就没把立刻做手术的事情放在心上。
可如果跳过周琤琤直接联系陆铭又实在不妥。
林苒只能暗自着急。
乘周末的时间,林苒决定去疗养院看宋叔叔,她知道一般周末,宋阿姨会给一些学生补物理,刚好可以避开。
买了一点宋叔叔爱吃的柚子和香蕉,按照周琤琤上次问到的地址,果真找住在双人间宋叔叔。
宋叔叔还认得他,见到她嘻嘻哈哈的,虽然说不出话,却笑得十分开心,像个小孩子。
他衣服很整洁,指甲也被人修剪得光滑圆润,理了发,偏着脑袋看人,流口水的时候,护工会耐心地帮他擦干净。
疗养院的条件也非常好,食堂中午的饭菜很丰盛,林苒仔细看了每周的食物表格,中午和下午,分别还会提供水果点心。
林苒觉得放心的同时,又多了一层疑惑,总觉得这突如其来的单位福利实在太好,好到让人不放心。
可宋叔叔看起来很开心,精神头也好,一看就是被照顾得妥帖又细致。
林苒像往常一样推他出去晒太阳,给他读报纸,读完了就跟他聊聊自己关于周琤琤的烦恼,她觉得周琤琤太不爱惜自己了,那么危险的病,怎么敢不去做手术呢!
阳光晒得人慵懒又惬意,她把脑袋埋在枕在宋叔叔的胳膊上,闷闷地说:“宋叔叔,其实我最近过得很轻松,离开宋家,我好像没有那么压抑了,不然老是想起清池。我……有一段时间没有想过他了,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背叛,但是人总要向前走的,是不是……”然后她顿了一下,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转了话题,“我以后每个星期都来看您好不好?您要快点好起来,我想跟您说说话。”
宋叔叔的另一手掌搭在她脑袋上,像是在安慰她,咿咿呀呀的说不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