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肮脏

这边，云轩与小唐恋爱得如火如荼的时候，那边，“四大金刚”的“成人经历”也各自进展得酸甜苦辣、有滋有味。

花开几朵，各表一枝，先讲金刚一。金刚一，也就是上回给小宝出馊主意，要小宝叫他干爹的那位金刚，因为干爹没有做成，名义上没有吃上小宝妈妈的豆腐，就心有不甘，瞄上了小宝妈妈的姿色，成天幻想着少妇的美轮美奂。脑子里活络的思想一多，金刚一便按捺不住心动，一有机会就找着各种理由往少妇跟前凑，找出各种借口往小宝的家里钻，整个人就像是一只偷腥的猫儿，厚着脸皮，恨不得使出浑身的解数去泡人家“有夫之妇”。其目的，当然很肮脏，说到底也就是为了能好好地补上那么一节“婚前性教育课”，亲身体验上那么一回诱人的“性经历”。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这句话有人说是用来形容女人的，这话其实说得很到位，放在小宝妈的身上便是极好的例证。小宝妈将近三十，少妇成熟得就像是一只熟透了的水果儿，全身上下都活力奔放，美艳异常，更何况又正处在“七年之痒”之期，心火真的是难耐，再加上老公又老实巴交的，不懂得风月调情，全无浪漫可言。结果，被金刚一这么三番五次地调情，加上金刚一也有几份未婚少男的魅力，又知道对方不存在“家庭所累”，种种的因素掺合在一起，终究还是耐不住心火的折磨，犹如干柴碰上了烈火，一点就着，终于就与金刚一勾搭成了奸，狠狠地体验上了“疯狂的云雨之情”。

但是，好景不长，偷腥的岁月真的就很短暂，其原因后来有史家就进行了论证与分析，说到底也很简单：一方面，俗话都说“纸终究还是包不住火的”，光天化日之下，只要是有人在的地方，丑事都是很难隐蔽的，金刚一与少妇的丑事也难以逃脱此条规律；另一方面，在那些云雨的日子里，两人也着实狂热与大胆得可以，简直疯狂到了忘乎所以的程度，再加上彼此都缺乏“掩蔽的技巧”，所以，倒霉的事情还是不期而至了！

那一天下午，在小宝妈的床上，两人正进行得热火朝天的时候，老实的小宝爸刚巧有事回家，结果当场就将两人逮了个现行。

当时那一下，差点没把金刚一吓出个阳痿来。于是，在那光天化日之下，一对人模狗样的男女双双惊得面色惨白，如同遭受到灭顶之灾一般，齐刷刷地跪倒在了小宝爸的跟前。

少妇花容失色，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会一边“嘤嘤”地哭泣，一边摸索着寻找衣服遮羞。

金刚一则顾不上羞耻，抱住小宝的爸，万分哀求，嘴里语无伦次地述说着自己的年轻无知，龟孙子一般地乞求着原谅，嘴里不停地诉说着做牛做马的字句，表述着悔改之意。

老实的小宝爸心乱如麻，一直感觉整个头顶在五雷轰顶。戴上绿帽子的他有几度都差点冲进厨房，恨不得立刻找到菜刀，亲手结果了这一对男女。

后来，老实人的心绪渐渐地得以平静，耳朵里倾听着金刚一凄惨的讲述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小宝爸的善良之心居然逐步占据了上风。后来，又想到金刚一的父亲在文化局替局长开车，多少还算得上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平时多多少少地也照顾了他们一些。念着金刚一父亲的些许好处，思前想后，小宝爸头脑中就冒出了“下不为例”的念头，打算原谅他们一回，心想只要他们都痛改前非，依然还是可以将他们当作好同志来对待。

可是，千没想到万没想到，事情却一下子又峰回路转。也活该是金刚一倒霉，事情却还远未这么简单，刚好在这时，小宝的叔叔过来串门了。

说起小宝的叔叔，那可真是一位惹不起的主儿，他在海龙县城里可是一位出了名的小混混。

那一天，他来小宝家，见门没有关，就径直地走了进去，后来又循着声响走进了卧室，就看到那惊人的一幕：先是看到一位“裸体男青年”跪在自己的哥哥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求，当下便一怔，后又看到自己的嫂子也跪在一旁，哭得简直不成人形，再看到自己的哥哥铁青着脸，怒发冲冠，一言不发，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小混混哪里受得了这种窝囊气，当即就大喝了一声：“狗娘养的龟孙子，吃了豹子胆了，竟然欺负到老子兄弟头上！”如飞一般，冲上前去，如同武松替兄复仇一般，揪住金刚一滑溜的身子，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可怜金刚一充其量也就一介文弱书生，哪里经得住小混混的“少林武当”，再说自己又是理亏在前，理论上也失去了还击的理由，剩下的就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结果，不出五分钟，金刚一就被揍得鬼哭狼嚎，整个人就快变形了，一把鼻涕一把泪，一把泪儿一把血，在地上滚来滚去，惨不忍睹。

最终还是老实的小宝爸怕闹出人命来，制止住了弟弟“解恨的恶扁”。

小混混在停手之前，还不忘了狠狠地踹了金刚一这个可恶的“西门庆”两脚。

武打场面结束之后，便开始了“针锋单对”的文斗场面。

坐到了椅子上的小混混鄙夷地盯着一滩烂泥般的金刚一，翘起了二郎腿，恶狠狠地抛出了一句话：“小子，你说这事怎么解决？”

蜷缩在地上的金刚一阵痛过后，狼狈万分地从血嘴里吐出了极为虚弱、可怜怜巴巴的一句话：“我的爷咧，再也不敢了，打死也不敢了！”

“量你也不敢！”小混混从鼻孔里鄙夷地喷出一口气：“你说吧，我家老大受了你龟孙子这么大的气，你说该怎么办吧？”

“我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金刚一挣扎着爬起来，抖索着残缺不全的身子骨，找着衣服穿。

“你小子的做牛做马值几个屁钱？！”小混混双眼一瞪，一阵怒喝，吓得金刚一魂不附体，身子一软，又瘫到了地上。

“那你说怎么办吧？”被吓走了魂儿一般的金刚一此刻真的就成了这个世界上最无助的人了。

“嘿嘿！”小混混丑恶无比地狞笑着，也没征求小宝爸的意见，就擅自做主了。他竖起了一只手掌，报出了赔偿的代价：“五万！”

“我的爷咧，我就是倾家荡产，也凑不出这么多钱咧！”瘫坐在地上的金刚一被这么一吓，再也没有力气起来了。要知道，在当时，在公元一千九百九十年代的初期，在海龙这么一个南方经济并不发达的小县城里，五万元绝非是小数目。五万元这个数字，别说是让金刚一听了吓得生不如死，就连小宝的爸听了，也是着实地大吃了一惊，心想自己的这个兄弟也真够黑的，居然从嘴里一蹦就蹦出个天文数字来。

“凑不出？哪你干那事的时候，怎么就不会想到凑不出呢？！”

“少一点吧，爷，少一点吧，真的没有这么多钱哪！”金刚一痛苦痛心痛悲地哀嚎。此时此刻，他的肠子都快要悔青了。

“少一点？做你的春秋大梦！”小混混从牙齿缝里挤出话来，让金刚一心惊胆战。

“少一点吧，爷，2万行吗？爷。”金刚一此刻居然还有心思讨价还价。

“哈哈哈！”小混混一阵狂笑，笑得金刚一的汗毛都快竖起来了，“老子丑话说在前头，今天你如果2万元就能从这个屋里走出去，老子就不是道上混的！”

仿佛嗅到又一次血雨腥风即将来临，金刚一的头“嗡”地一下就炸开了，整个人都快崩溃了。他毫无骨气地“呜呜呜”又干嚎了起来。

这一来倒是让小宝的爸有些看不下去了，他息事宁人一般地与自己的兄弟商量着：“算了，少就少一点吧，就3万吧？”

听到小宝爸的话，金刚一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在无比感激小宝爸“大恩大德”的同时，又可怜巴巴地用眼神乞求着小混混，等待着他的“最终裁决”。

“你呀，就是太老实了！”小混混怪着小宝爸，他想了许久，最终站起身来，心有不甘邪恶地对着金刚一又狠狠喘了两脚说：“好吧，就算这两脚抵2万元吧，5万减2万，就3万吧！”

猛然间又挨了两脚的金刚一又烂泥一般地瘫了几秒钟，清醒过来之后，居然有如神助般地又有力气挣扎着起身穿衣服了。

接下来事情的进展就有些程式化了，最终，金刚一在小宝家的卫生间“修饰”了一番，又整整齐齐、人模人样、没事人一般地从小宝家里走出去了。但是，在他的身后，留在小宝爸以及小混混手中的，分别是由金刚一亲笔书写的一张“保证书”和一张3万元人民币的欠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