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士兵脸色黝黑,身上的军装亦是十分的破烂,在吞下这碗稀粥后久久不语。
而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只见这位士兵突然哽咽了几声,失声痛哭起来,眼泪在两侧脸颊上划下了两道浑浊的痕迹。
“陛下,草民愿降!”
“哐当!”
原本他手中所持的铁剑一下掉落在了地上,这人的岁数依稀应该也是三十多岁了,双手长满了厚厚的老茧,显然是一名地地道道的农民。
他也是迫于无奈,无论怎么勤勤恳恳地种田,总是有数不清的牛鬼蛇神向他收税,要保护费,为了吃饱饭,他也只能放下锄头,拿起了刀剑。
眼下,直到喝完稀粥,他才终于相信这个世界对他们这样的老实人还有最后一丝善意,才派了刘辩来拯救他们。
看到这人的反应后,不光是城内的大军一下躁动了起来,埋伏在两侧的士兵们更是控制不了自己激荡的心情,直接冲出了草丛,向刘辩施粥的地方疯狂涌出。
徐和同志的做法一向是让马儿跑又不让马儿吃草,这些士兵因为粮食不足早已是饿了几天,期间只有一点点的食物让他们能勉强生存下去。
“冲啊!”
城内的守军再也忍不了了,天知道刘辩的食物到底有多少,万一被前面的人抢完,轮到自己刚好没了,那岂不是天崩地裂。
想到这里,城内的守军大骚乱,有人直接打开了城门,向前冲去。
就连徐和身旁的小兵也不再犹豫,一扔刀剑,马上就要下楼。
“岂有此理!”徐和同学的心情此时已然是怒极,“几口稀粥就将你们收买了!临阵逃脱者死!”
说着话的同时,徐和的手上也没闲着,一双大刀左右摇摆,一刀刀斩向逃跑的士兵,他虽然武力不算高,但是砍这群农民出身的黄巾,他还是游刃有余的。
徐和同志也算是彻底疯狂了,双眼通红,他脑子又不傻,要是任由刘辩这样下去,他身边的士兵迟早都要跑完,这些普通的士兵投奔刘辩,刘辩尚且要放他们一条生路,但是自己肯定是死定了。
血光乍现,徐和和他的亲信尽管犹如野兽般屠杀那些逃跑的士兵,但是人心所向,他无论怎么努力,身旁的士兵却还是亡命逃亡。
在徐和这,他们要么是饿死,要么就是当毫无意义的炮灰,现在万一逃跑成功,到时候温饱都有保障了。
看到徐和的举动,刘辩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气,这些士兵有多可怜,他对徐和的杀意就有多深,刘辩转头看向吕布。
“奉先,将他给朕射下来!”刘辩指着徐和说道。
“是!”吕布也看不惯徐和这种只敢杀自己士兵的货色,马上领命。
以吕布的臂力射中徐和,简直不要太简单,不过一息之间,徐和就被天外飞箭,一箭穿透了肩膀,被钉在了城墙上,昏了过去。
见到此景,原本那些飞奔的士兵马上停住了脚步,开始反杀起徐和的亲信。徐和的亲信见徐和都倒下了,一时也毫无战意,被那些士兵统统拿下,连着徐和一起被绑了起来,押送到刘辩的面前。
向施粥处涌来的黄巾士兵越来越多,虽然大多数人跑得并不快,甚至有些勉强,但是清瘦的脸上却是在笑。
看着这些人,刘辩心底泛起了一股无可阻挡的心酸。
这些黄巾,无一例外不是面黄肌瘦,甚至只有少数人好点,有一双草鞋,大多数人只能光脚在沙土路上,忍着泥沙的刺痛疯狂奔跑。
“全军进城!”
“传朕命令,将军粮全部拿出,先供他们饱腹!”
刘辩一边上马,一边又叫郑忠让军需官过来见自己一趟。
片刻后,军需官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刘辩的面前,神情十分的欣喜。
其实按道理,军需官的位置在大军中非常重要,但是刘辩一向粮食充足,每次出征居然就没关心过这些军用物资的情况,所以军需官也算是第一次和刘辩见面了。
“现在大军的存粮还剩多少?是否够目前所需?”刘辩直奔主题。
“陛下……此处的黄巾毕竟有五万之巨,而我们带来的军粮恐怕难以维持……”军需官脸上显出为难之色,心里也十分无语,陛下第一次向自己问话,自己就这么拉跨,真是时运不济啊。
徐庶听到对话,走了过来替军需官解围,“陛下,此地黄巾人数太多,我们可以将他们登记下来,先送往豫州安顿。”
实际上,刘辩选手的军粮大多都是在司州时,以及一路上掠夺富商拿到的粮食。
但是后来,刘辩进攻南阳的袁术,荆州的富商闻风而动,全部趁着战乱跑向了袁槐所在的桂阳去了。所以即使刘辩打爆了袁术,却依旧没有抢到多少粮食。
而后刘辩得到扬州和豫州的两州军粮支持,才能够支撑十八万大军所需。
现在刘辩的总部大粮仓处于豫州,军粮的运送一向是个老大难问题,徐庶提出将这些黄巾全部送去豫州,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想了一圈,刘辩点头,表示同意徐庶的建议,“爱妃,此次朕命你为督粮官,带领两万大军,一路护送这些黄巾,前往豫州暂时将他们安顿下来。”
“是!”唐姬在军中,也没有故作柔弱的姿态,直接答应了下来。
而坐在马上的刘辩眉头也是紧皱,眼下的问题看似解决了,实际还有很大的隐患。
如今的气候十分的恶劣,就算是豫州,物产丰饶,资源丰富,现在大部分地区几乎也不存在庄稼了,这才是为何黄巾大军越来越壮大的根本原因。
许许多多的农民就算不被各种贪官土匪欺凌,光是在这种天气下,老老实实地种地基本也无法养活自己。
况且这群黄巾大军普遍面黄肌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的本质还是普通的老百姓。刘辩就算从中选出勉强可以参军的新兵,恐怕也要训练好长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