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到消息,老板。”摩罗马嘴里咬着香烟,眼睛巡梭着四周,凑到正上身压在码头护栏上,对着维多利亚港海景吹着口琴的盛嘉树身边,开口说道。
盛嘉树没有停下口琴的演奏,摩罗马把香烟取下来:“之前你身边那个上海佬,叫布鞋阿威的那个,胸口中刀,运气好虽然没有当场死掉,但是现在躺在医院里,不知死活。”
口琴声戛然而止,盛嘉树侧过脸看向摩罗马:“项世豪做的?”
“那家伙出了名言而有信,说到做到,他当初说要让霍威死,就一定会死。”摩罗马在旁边悠然吐了一口香烟:“上海佬如果能在医院里撑住,算他运气好,项世豪不会再去补刀找他麻烦。”
远处海面上,一艘邮轮正朝着码头慢慢泊来,甲板上那些性格急切的乘客们已经忍不住对着越来越近的香港挥舞手里的帽子,盛嘉树把口琴收起来:“让夏校长替我送花探望,最近几日我没时间,仲有,等下送我到了尖沙咀半岛酒店之后,你就不用再陪我,去帮夏校长,这几日把那些请帖依次送到那些江湖叔伯手里,我的客人来了。”
“知道了。”摩罗马耸耸肩,朝后面退开几步。
盛嘉树则站直身体,望向越来越近的邮轮,邮轮前端甲板上,一个头戴圆顶毡帽的白人青年目光在码头那些人群中搜寻,最终看到了面带微笑的盛嘉树,他探手抓下了自己的帽子,露出浅金色的头发,咧开嘴,露出两颗锋利的犬牙。
在他身旁,三个与盛嘉树年龄相仿的白人青年也兴奋的朝盛嘉树挥舞着手臂,嘴里大声喊着盛嘉树的英文名:“皮特!皮特!”
当邮轮终于停稳,放下舷梯,四个白人青年率先把手里的行李箱率先丢了下去,摔在码头上,随后才轻便的沿着舷梯跳上码头!
为首的犬牙青年大步走到盛嘉树面前,探手揽住盛嘉树的后脑,把盛嘉树的额头与自己的额头抵在一起:“我的兄弟,我来为你赴死。”
“谢谢你,我的兄弟。”盛嘉树开口回应了一声。
等两人分开之后,旁边三个白人青年才围上来,揽住盛嘉树的肩膀和他亲热的打招呼。
“我们到了酒店再聊。”盛嘉树朝四人说完,示意摩罗马让人帮忙拎起几人的旅行箱,这才招呼着四人上了早就准备好的轿车。
没有让其他人开车,盛嘉树自己坐上驾驶席,尖牙青年坐在副驾驶,其他三人则挤上了后座,汽车发动,朝着不过千米外的半岛酒店驶去。
“皮特,所以你家人……”后座上一名青年最先忍不住开口问道:“现在怎么样?”
“死光了,全家只剩我一个人。”盛嘉树从口袋里取出一盒香烟丢向后座,语气平淡的说道。
青年接过香烟低声骂了一句。
副驾驶的尖牙青年此时把目光从车窗外收回,看向盛嘉树:“没关系,你还有我们,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告诉那些杂种,你不止拥有死去的亲人,你还拥有更多亲人。”
“我知道。”盛嘉树握拳轻轻敲击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时刻未忘。”
“所以,需要我们做什么?”尖牙青年看向盛嘉树:“你不要跟我说,帮我准备了盛大的晚宴,小妞,威士忌,你知道我想要听到什么。”
盛嘉树目光平视着前方,双手握着方向盘:“四把冲锋枪和一群杂种,还有一处适合埋葬杂种的好地点。”
“干掉这些杂种,我们一起回美国?”尖牙青年接过后座上的兄弟递来的香烟,低头点燃,随后吐着烟雾问道。
盛嘉树摇摇头:“不,我打电话给我的教父,你们会留下来,布莱克,大菲斯和其他人也会来,大概会有二十多人,告诉这座城市的傻瓜们,谁才是这座城市的主人。”
“二十人?你不准备让我活着回美国了吗?”尖牙青年笑了起来,咳嗽着看向盛嘉树:“螃蟹小子,你这家伙什么时候有了幽默感?”
盛嘉树看向尖牙青年,也是自己的教会兄弟,花名尖牙的豪伊—温特:“在这座城市转一转,两天之后,你就知道我是不是有了幽默感。”
豪伊—温特,芝加哥爱尔兰黑帮年青一代的佼佼者,布格斯—莫兰的教子,十四岁开始杀人,十七岁时已经臭名昭著,为后芝加哥时代的爱尔兰黑帮打下来很多地盘,奥地利人,犹太人,意大利人以及从南面跑来芝加哥的黑鬼们,都有过被他打爆脑袋的经历,如果没有盛嘉树遭遇灭门这件事,此时,他正准备带着盛嘉树和一群同伴,从芝加哥杀回波士顿,正面硬刚新英格兰地区最大的意大利黑手党。
半岛酒店,盛嘉树早就定好的套房,尖牙和盛嘉树立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维港,其他三人则已经拧开酒柜里的威士忌,朝嘴里灌去。
“计划是什么?”尖牙拍拍盛嘉树的肩膀,开口问道。
盛嘉树望着外面的风景:“我抄袭了意大利人,还记得情人节大屠杀吗?”
“所以,四个白人在黄种人的城市里假冒警察,杀死一堆杂种?”尖牙侧过脸看向盛嘉树:“兄弟,你这伪装还真是奇特。”
盛嘉树伸手去摸落地窗:“你以为这是一座黄种人的城市,其实,这是白人的城市,没有比白人警察更适合你们的身份。”
“结束之后呢?”
“你们会在行动前去澳门,并且留下足够的证据给官方,随后我安排船悄悄接你们回来,杀完那些人之后,船会带你们继续回澳门,知道整件事彻底结束。”盛嘉树对尖牙说道:“这件事结束之后,你就会明白,这座城市为什么值得你留下来。”
此时,三个青年端着酒杯拎着酒瓶凑了过来,其中一个把手里的威士忌酒瓶递给尖牙,尖牙接过来灌了一口,随后把威士忌酒瓶递给盛嘉树:“敬你的亲人。”
盛嘉树接过来,朝嘴里灌去:“敬我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