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江南园林同为世界遗产的昆曲被誉为百戏之祖,当然也是江南戏曲的代表。昆曲发端于元代,与起源于浙江的海盐腔、余姚腔和起源于江西的弋阳腔,合称明代四大声腔。明朝嘉靖年间,杰出的戏曲音乐家魏良辅对昆山腔的声律和唱法进行了改革创新,造就了细腻优雅、集南北曲优点于一体的“水磨调”,通称昆曲。昆曲一改“止行于吴中”的局面,成为江南梨园的翘楚,“金陵吴趋余杭之里,邸第相望,鼓钟不绝,所奏伎乐皆尚吾邑魏良辅所定之昆腔” 。
与江南园林不同,昆曲雅俗共赏,不仅登上文人雅士的大堂,也频频出没于寻常巷陌。正如丰子恺在《深入民间的艺术》中所说:“他们所关系的,所得知的艺术,仍还是历代传沿下来的花纸儿和戏文两种。” “庙会前好些日子,各人便忙着搬亲戚,从外祖起一直到自己的女儿,女儿的小姑,几世不走动了的亲戚,因此也往来起来” ,看戏已经成为一个借口、一个标志、一种仪式。
士大夫对昆曲的嗜爱更上一层楼,很多人置办家班,以便于随时欣赏,张岱、申时行、何良俊、屠隆、邹迪光、钱岱、包涵所等人的家班都名动一时。冒辟疆的水绘园不仅有家班的经常性演出,还时常邀请外班到寒碧堂、得全堂内演出《牡丹亭》等昆曲大戏。对于冒辟疆而言,昆曲不仅仅是香艳绮靡的休闲娱乐,还寄托了他的郁愤之思:“予之教此童子也,风雨萧萧则以为荆卿之歌,明月不寐则以为刘琨之笛,及其追维生死、凭吊旧游,则又以为谢翱之竹。” 一语道出了士大夫的心曲。
除昆曲外,江南地区的越剧、竹枝词以及吴歌等,都是宝贵的口头文学资源,都有失传的危险。不知它们是否能像昆曲般幸运,能够有白先勇等弘扬者出现,老树新花,重获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