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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5

戚咏薇远远的看着那两个人,恨意爬上了她的眉眼,恨得拳头狠狠地攥上了。

就在这天晚上八点二十分,有人将林小雪高中时期“鸡腿妹”的相片,发到学校的BBS。

发贴人什么都不说,只是发了两张相片。高中VS现在的。

下面的回贴倒是非常精彩。

“看吧,这就是新生**系**班的林小雪,你以为你整了容,大家就看不出来了?你顶着一张假脸,到处勾三搭四,你还有没有FACE啊?哦哦哦,你当然没有FACE,你原装的都是残次品,所以,你整得连你妈都不认识了。顶着一张假脸,到处勾三搭四,真是够了!”

“哎哟我的妈呀,这是真的还是假的?高中时的眼睛搭拉成这样,这是怎么整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在哪里整的,告诉一下我们嘛!”

“看看她以前的头发,又油又粘,啧啧,好恶心。”

“这个女生我认识,蛮瘦蛮纤细的,眼睛不大,但是很有神,没有想到,是整的。啧啧……”

林小雪浑然不觉,有早睡的习惯,所以,和谢思阳发过几通短信后,早早就睡了。倒是室友然然坐在电脑前,看到BBS上的留言,怒气冲冲的回复。

“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就算她整了,跟你们有毛关系,真是吃饱了撑的……”

翌日,小雪起了大早,然然还没有起来。她轻手轻脚出去晨练。

进入小操场的时候,谢思阳早就在那里等她了,见她到了,远远的就招了手,他们迎上目光,相视而笑,便心喜颜悦。

“这么早啊?”

“你都把心交给我了,我的人当然要陪你啊。”

她忍不住笑了笑,而后,她打量他时发现了什么,他顺着她的目光,也打量自己,而后,笑得调皮。

“看,新换的这一套和你身上的这一套很相配吧?一看就知道是情侣装吧?”

她抿唇一笑,白皙的脸上浮一层好看的胭脂红。

他也因此笑得欢喜。

“我们跑几圈?”她轻问。

“你说得算,我陪你。”

“就两圈吧。”

“好!”

她向边上退了两小步,再转身,向远跑去,他随后跟着。

她的脸上浮上了一层幸福。

真好!

他在后面。

他……

追上了与她并齐。

他……放慢了脚步。

他……

一直都在身边。

尽管……知他不是真心,但此时的自己,绝对不是假意欢喜。

情根深种的那个人就在身边时,连身边的空气都是甜蜜的。

停下来,用搭在她肩上的汗巾为她擦汗时,彼此也如此默契及心有灵犀。

回返的路上,感觉不对。

从身边经过的人,为什么对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她回首,对方又噤声,或者转向别处。

这感觉是很微妙。

林小雪看了看自己,无异样。再问谢思阳,“我后面有什么嘛?为什么……感觉怪怪的?”

谢思阳后退一小步,看了看林小雪的身后,摇摇头:“什么都没有。”

“那……那些人,为什么要那样看我?”

“没准在看我呢?”

“嗯?!”

“看是哪个女生,居然有这么帅气的男朋友,真是太羡慕了。”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换过衣服,再随谢思阳吃过早点,再来到教室上课,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林小雪进入教室的时候,教室里的人也窃窃私语,但就是没有人直白的告诉她发生了什么事情。直到然然进来……

然然进来时,在前面有两个女生走在她的前面,而林小雪正好走在这两个女生前面,于是,她们就挤眉弄眼的拉在一起,说着什么。

然然听到了“整容”“丑女”,便非常不满,向前走了一步,推了她们其中一位一把。

女生被推得一个趔趄,她皱了眉头,稳住脚步,回首便冲然然吼:“你干什么推我?”

然然冷眼而望,“谁让你们站在走道上?”

“我站在走道上碍你什么事了?”

“站在走道上还说我室友坏话,我推你算是便宜你了!”

“真有意思,我说她坏话,关你什么事?”

“别人整不整,又关你什么事?花你一毛钱了?”

那个女生突然放大的声音,擦着腰,大嚷:“真有意思,嘴巴长在我身上,她敢整容,就不怕我们说啊,再说,我们又没说什么,昨天晚上,在学校的BBS上跟我们吵得还不够啊?这么护着她,你去找那个发贴的人算帐啊,找我们干什么?贴子又不是我们发的!让她变成‘校内网红’的又不是我们!!!”

“这是干什么啊!!!”突然插进了老师的声音,她拿着教案站在了门口,一脸不满道:“小学生才这样吵架,你们是小学生吗?怎么搞的?非要逼我承认这个学校的学生素质一年不如一年吗?看你们的架势,不仅要吵架,还要干一架吗?都给我回到座位上课去!!”

然然和那两个女生互送了一个白眼,随后,走向了座位。然然自然走向小雪身边,看到小雪拿着手机,正在看学校的BBS,她急了,一屁股坐下,并按住了小雪的手,“看什么呢?别看,无聊透了!”

小雪与然然对视,“我已看到了……”

那贴子已经被顶到二百多贴了,前面一部分显示的是昨天的时间,尽是大家对林小雪被扒皮后的幸灾乐祸。其中的一部分,是然然的马甲与别人的争吵,最后一半,都是今天的日期,甚至有人回贴说:

“那个女的不是从开学的时候,就被谢思阳追吗?你们说,谢思阳这会儿会不会看到这贴子啊?看到这贴子后,再看到那个女的的脸,会不会自动联想着猪头,想要吐啊?哈哈哈,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了!哈哈哈哈哈!”

谢思阳俊朗的相貌,本来就是大多数女生喜好的类型,他追求林小雪时,大家觉得林小雪长得不错,虽然配谢思阳还差那么一点,但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也没说什么,而现在,一些披着马甲的人,都笑谢思阳瞎了眼,大学里这么多漂亮的女生他不要,非要选这么一个造假的货色。

事情的转机,在谢思阳在BBS上发的一张主贴——

我是谢思阳,我知道林小雪的真相

谢谢大家为我的女朋友发贴,我很惊讶有人这么“关心”她。我和林小雪是高中校友,同校三年,我不可能不知道她原来的样子。

你会觉得那时候的她很胖,很油腻,长得不漂亮,但我看上她的善良。

她会去喂流浪猫,很多只,再帮忙联系小猫们的收养事宜。

第一次见到她喂那些被人遗弃的猫咪时,我觉得这个女生很善良。抚摸猫的样子,美得触及灵魂,无关长相。

她不知道我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注意她的。

其实,应该是更早的时候,早在高中入学的路上,她撞到了我。

是啊,很胖的女生,别人笑她身材很奇怪,但是,我发现,她有一双很亮的眼睛。虽然当时的眼形不好看,但是,眼眸里透出来的光彩,非常纯净。对于我来说,就是摄目惊心。

也许就是因为她的眼睛,我才对她有些关注,才会发现她去喂流浪猫,才会发现她的善良。

我看到她去扶摔倒的老太太。

我看到她去帮人家小摊贩拾落地上的水果。

我还看到地铁上,很多人都不愿意和民工大哥坐在一起时,她坐在了边上。

我还知道,她和同学逛街时,遇到带孩子乞讨的人,她报了警,等警察到来。在确定那孩子确实亲生的情况下,还拿出钱包里的钱帮助别人。——我会知道这件事情,是因为陪她逛街的那个同学,私下报怨她时,被我听到了。

那个女同学说,林小雪在不远处报了警,还很烦的说,好鸡婆,好多事。

她多事吗?

我不觉得!

再遇到同样的事情时,我也报过警,报警前,我在不远处,拦住一个给钱的人,我问他,为什么要给他钱,不怕他怀里的孩子是拐来的吗?那个人说,他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但是,我觉得,那是一种同情,不是良心。

是同情才会给,如果因为良心,就会报警。

万一这孩子真是拐来的呢?所有的人都因为“良心”而给钱,都不报警的话,人贩子因为你的“良心”,更加猖狂呢?更多的父母因此失去孩子呢?

这世上,没有人是完整的人,也没有人不会偶尔粗心和犯糊涂,会一时看管不周,让人有了可趁之机,被人偷走孩子。

而那些被偷走的孩子们,为了赚更多的钱,会把孩子灌药,或者弄残,就是因为知道,你的良心能让你掏出更多的钱。

我听过这样一样故事:

一个小孩子,4岁被拐,父母找他,要疯了。某一日,父亲到了一地,一个瘸脚肮脏的小孩子抱住他的腿,那就是他的孩子,那孩子还认得他。那父亲狂哭,算是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儿子。

还有人,认出那个被人弄残的乞丐是自己的孩子,却不敢相认,转身就走……

这人世伦理悲剧,让人禁不住泪流满面。

所以,后来,遇到类似的情况,我也报警。也真的解救过被拐的小孩子。

那个时候,我才真正的觉得是对得起我自己的良心。

而不是因为同情被人利用,还被人笑,钱多,人傻,快来!

所以,我觉得,这些是因为林小雪,我才意识到的。

她很善良,却不是没有原则的善良。

除了有些胖,有些……不漂亮,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

高中三年,我都没有女朋友,出现在这所学校……

不言而喻,我是冲着她来的。

为什么以前不肯表白?

因为,我拒绝过一些很优秀的女生。

因为喜欢,所以想得很远,并很怕别人像今天一样怀疑我的品味,觉得我眼瞎,选择这样一个女人……而对她群起而攻之,致我无力保护。太在乎了,才会设想以后,所以,我才等到今天,等到身边的人都成熟,都理智,都不像年少轻狂那般冲动,才敢表白心意。

虽然有些迟,可我知道,我不瞎。

我知道她以前长什么样子,整没整容我不管,就算以后再变回来,我还是会喜欢。

至于以后会不会走到最后?!

缘分的事情,要看老天的安排!

因为她,我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人群里的他会发光。看到他的时候,你的眼睛会发亮。

不求你们祝福,只求放过与宽容。因为,她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一个男生待一个女生如珠如宝,其他的人也会对这个女生另眼相看。反之,视如敝屐。

所以,贴子的风向转了。

下面一片祝福,甚至有人搞笑的说了一句:喂猫能喂出这么帅的男朋友?真是的,早说啊!走啦走啦,找个花园喂猫去!

——舆论方向,就这样戏剧性的倾倒了。课堂里偷偷看贴子的人放下手机,看向小雪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再次见到谢思阳,是在下课后,她出门时,他便在门口等了。

正是午时,阳光正烈,一排窗户的走廊上,将窗户映得反光发白。

他站立在那一大团光下,映入她的眼底,真的……会发光。

她来到门口时,身边的然然了然一笑,自动离开。

他与她对视,深情地,像酒一样,带着醉人的醇香。

她被迷惑了。

不知道是谁先迈的步,两个人便一步步走近了。

他笑了,非常灿烂地笑,俊朗的脸上映着灿烂的笑容,绝口不提那张贴子的事情,只是轻语,“带你去吃好吃的。”

牵住她的手欲往前走,迈了一步,却感觉一滞,他不解,回首,一怔,看到她眼眶已红,悬泪欲滴,吞咽了未知的酸楚,才凄楚地哽咽一句:

“谢思阳,我没有整过容。”

“嗯?!”

“我有无法启齿的原因。我……”

那指便竖了起来,竖在了她的唇上。

他说:“你只要相信我就好,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

“可是,你叫谢思阳,我叫林小雪,我们真的可以在一起吗?太阳和雪,真的可以并存吗?”

“谁阻止也不行啊!”

“可是我……”

他笑着,紧握了她的手,对她说,有我呢,不怕!

那一刻,她被他迷惑了,弄不清……那份表白……是真情,还是……假意。

还有很多事情没弄明白:他第一次见她的情形,他真的还记得?他又是什么时候关注到她喂花园里的流浪猫,又是什么时候因为她那次报警,而真正从一个人贩子手里救下了一个孩子?

仰向他时,一切疑虑都被他的笑容化解。

是的,很想知道!

一时间不知如何问出口。

怕!

怕问了,怕知道这一切都是谎言,还有假相。

感觉……被他牵住的手紧了紧。

她起另一只手,按住心口时,却感到……以前空洞冰冷的地方,好像涌进一股暖流,带着治愈的魔力,让人感到很安心。令她释然一笑,罢了,不问了。就这样,可以感受到被人保护的幸福。

“不怕!”她笑着回应他:“有你,我不怕。” Gu3NOU1OITUaRL/0Upv8cDLrTNrquG0WMGKZPfkYxvCGR71sWEfKKCmzrVPTJVQ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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