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巴尔还是不太理解,拿出手机看了看说:“我的手机还有47%的电,并不需要充电,频繁充电据说对手机电池不好……”
“你可别扯犊子了吧,你晚上不刷手机啊?就那点电够嘎哈的?”许大灿一口气好悬没提上来。
贾巴尔一脸无辜的看着他:“晚上不是睡觉的么?还刷手机做什么?”
曹正阳一听这话忍不住也参与了进来:“老四,你不是吧?现在只是报道,又没开学啦!明天不上课,你那么早睡做什么啊?”
……
回到宿舍,大家好像突然都变忙了起来,只有贾巴尔有些不知所措。看了一会儿奥特曼,见时间已经快要9点了,想到待会儿还得洗脸洗脚,于是便非常自觉的提着还是崭新的4个暖壶下楼打开水去了。
打水的地方离宿舍楼很远、离澡堂子很近;来打水的女多男少,女生们结伴拎着一个个的暖壶,一打就要打好几壶。而男生则大多手里只拎着自己的暖壶,随意的打个大半壶就收手。
像贾巴尔这样一次拎着4个暖壶的实属罕见。有个热心的学长还好心劝说他说:“你怎么打这么多水啊,想洗澡啊?直接上澡堂多省事,每天打点热水洗脸洗脚就够了,别再宿舍里洗,那破厕所下水有问题,倒水进去多了很容易漫出来。”
听了学长的话,贾巴尔反倒有些迷茫了。洗澡、洗脸洗脚,然后呢?不喝的嘛?
那老生嗤之以鼻:“拜托!谁敢喝这水?我听说都是直接抽井水烧……学校里就有净水机,你去买张水卡,打一桶水还不到1块钱,充100能打150桶水,够你喝一年的了,可别拿自己生命开玩笑啊兄得?”
一直回到宿舍,贾巴尔都还是一脸的茫然。净水机?水卡?充钱?
难道烧开的水不能喝吗?井水又怎么了,多干净啊!
2015年以前,喀布尔是没有自来水管网的。市民的日常用水主要就是靠打井,打好了井,在房顶上放个塑料的水罐,做日常饮水之用。水罐还得锁上,防止那些乞丐们来偷水……
把暖壶都放好,贾巴尔才问宿舍里其它三个兄弟说:“刚才打水的时候,有个学长对我说叫我去办张什么水卡,他说学校里的水是直接抽井水烧的,告诉我说不能喝……”
一说这个,三个人都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神态。贾巴尔忍不住好奇的问:“你们,不不不,是咱们中国的市民平时都怎么喝水?”
曹正阳听的直乐:“用嘴喝啊,不然呢?用鼻孔么?”
江煊松也保持不住他那“公子如玉”的范儿了,笑的跟个沙雕似的:“别听他的,蓉城都是用自来水,上哪打井去。不过我们这里的自来水、水质偏硬,过去烧完了水,白铁壶里都一层水垢。现在市民早就喝纯净水了,对了水卡你也别办了,还懒得拎呢;我早就喊了4桶水放在那里,就在饮水机的旁边。平时我们就喝这个水。”
贾巴尔这才注意到在阳台和寝室的走道上,最靠里的地方放着一台饮水机。这东西并不罕见,就连中铁十四局用活动板房临时搭建的宿舍里都能保证每个房间里面都有一个。他这才意识到,原来国内市民的生活早已不再是80、90年代的水平了。这让他忍不住好奇的再次发问:“那普通老百姓的家里呢?也是喝桶装水么?这一桶水挺贵的吧,我是说对一般的家庭来说。”
还是江煊松回答他的问题:“不贵,我喊的水一桶也就8块。再说了现在一般家庭都装净水器,小区里也有大型净水器;就是你说的要水卡才能接水的机子。俭省点的家庭就在小区里接水喝,总之城市里已经很少有人喝烧开的水了。”
贾巴尔有些懂了,剩下的还是不懂。许大灿见状干脆关了奥特曼,在电脑上打开了京东平台,搜出来一大堆的净水器给贾巴尔科普:“就是这堆,一般都是RO反渗透的,机器里面有5级滤芯,每年花点费用更换滤芯就行。再配个管线机,秒出热水,俺家日常用水都这么整。”
贾巴尔看了看网页上五花八门的净水器,又看了看价格,便宜的有三、四百块的,贵的也不过就壹、两千块;而且这些净水器的销量都很高,多的有140多万条评价、少的都有5、6000条。这说明国内的老百姓已经非常接受、与习惯在电商平台上购物了。联想到阿富汗的电商也许都还在PPT上,就连一些欧美发达国家的人们都还是更愿意去线下实体店里买东西,而不愿意使用电商平台。这足以表明国内的物流行业已经达到了一个极为成熟、又非常庞大的地步。
许大灿要知道贾巴尔看个净水器就能联想到这么多内心戏的话,估计会把笔记本拍在他的头上。
难得贾巴尔十分主动的为大家打回来了热水,众人也不能拂了他的好意,于是便洗脚的洗脚、刷牙的刷牙;老三更是拿出一大堆的瓶瓶罐罐,洗完脸后,各种护肤品不要钱似的往脸上抹。最后更是敷了张面膜,这才爬到床上去刷手机,真是个安静的美男子……
许大灿看的忘了关牙刷的电源,整的嘴里一嘴的白沫。曹正阳一边抠脚,一边小声嘀咕着:“变态啊……”至于贾巴尔,他就更震惊了!他以前哪见过面膜啊?
于是他的好奇心又发作了,排队最后一个洗漱完后,忍不住站在老三的床下面问他:“你为什么在脸上戴一层这个啊?”
老三猛地坐了起来,看贾巴尔的眼神也变得有些不善,语气冷冰冰的问他“你什么意思?”
“我以前没有见过这个。”贾巴尔没心没肺的冲着他笑。
老三先是一愣,接着“噗”的一笑,好悬把面膜笑掉,吓得他赶紧躺了下去,然后十分好奇的问他说:“你连面膜都没见过么?”
“面,膜?我还以为是个面具呢。我知道这里有种艺术叫变脸,我还以为你要练习这个呢,所以忍不住又给你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