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云雨,不知几起几落。
当刘善再次睁眼时,已是东方渐白。
怀中美人,颊生双晕,面含酒窝,玉.体横陈,正甜甜睡着。
刘善轻手轻脚地离开床榻,穿好衣冠,正要转身离开,却赫然发现,锦被掩盖不全处,竟有一滩殷红。
见此,刘善脑中嗡地响了一下。
难道,莫非,这吕悠柔,在昨夜之前,竟还是个处子之身?
这这这?这怎么可能?
她可是蜀中第一美,蜀汉第一名妓啊,怎么还会保留着处子之身?
何况,以她昨夜被自己挞伐六七次仍能主动迎合的表现看,也不像是未经情.欲的处子之体啊?
难道,她为了自己,竟弄了那啥修补术?
不对啊,那啥修补术是后世那些女人豁老实人接盘侠的,这个时代,可没那等手术。
不是那啥修补术,又怎会有落红?
一时间,聪明多智如刘善,也是真的懵逼了。
回想昨夜几次挞伐,好像的确紧得过分,若不是处子之身,也不会那般。
这这这,这实在搞不明白了。
刘善本不是封建的主儿,也没那啥情结,至于吕悠柔是否还是处子之身,本也不怎么在意。
现在,他迷惑的是,吕悠柔是大芳苑的头牌,蜀中但凡是个男人,都惦记着她的美貌。
如此群狼环伺,以她风.尘女子的身份,怎会保得住自己的贞洁?
刘善不相信吕悠柔还是处子,但她身下的落红,却明白无误,不可能作假。
刘善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其中因由。
最终,只能放弃,决定将这个谜团,彻底隐藏在心底。
穿好衣衫,为吕悠柔掩好被角,便要离开。
“娘,娘,不要走,不要走,你不要抛下柔儿——”
可刚刚转身,耳畔却响起吕悠柔那银铃般的呼唤,还未撤离床被的右手,也被吕悠柔的双手紧紧攥住。
刘善扭头,便见吕悠柔仍旧双眼紧闭,嘴唇翕动,正发出呓语。
一双纤纤玉手,使劲将刘善的手臂拽住。
刘善不忍抽手而去,只得任由她将自己的手拽进温热的被窝。
“娘,柔儿听话,求求你不要抛下柔儿,柔儿以后都听娘的话,好不好?”
吕悠柔的呓语已带哭音,紧闭的眼角,也缓缓流出两行清泪。
刘善见此,心中没来由地一痛。
伸出空闲的左手,轻轻拂去她颊上泪水,重新合衣而躺,将一丝不挂的她抱在怀中,盖上锦被,如拍婴儿一般,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
“娘,柔儿不问爹爹了,不问爹爹了,你不要丢下柔儿,不要丢下柔儿……”
随着刘善的轻拍,吕悠柔的梦呓渐渐小了下去。
但泪水,却湿了他的胸膛。
刘善知道,怀中女子,定然又是一个可怜人儿。
紧紧抱着她,直到她停止呓语,重新甜甜睡去,外间,已是天光大白。
刘善不得不忍痛,温柔地将吕悠柔放下,再次起身离榻。
不过这时,他却没有立即离开她的闺房。
而是来到窗前,轻轻推开那扇紧掩的窗户。
晨风吹到房中,瞬间让刘善清醒了许多。
举目北望,正是皇宫所在方向。
只是那重重宫墙阻隔,如何能够望见里面一点情形。
林中鸟。
笼中雀。
关进那宫墙之内的女人,的确如吕悠柔口中的金丝雀儿,一入宫门深似海,此生难再林中飞。
只是,天下女人,又有几个能够明白这个道理呢?
“陛下——”
正当刘善愣愣出神之际,身后,吕悠柔的声音温温柔柔地响起。
刘善转头,便见一身薄绸的吕悠柔披发赤足,行到跟前。
即便不曾经历几场情事的刘善,也看得出来,与之前相比,现在的吕悠柔,举手投足间,更添两分妩媚与慵懒。
这情形,与被自己破瓜后的张盈儿,如出一辙。
见此,刘善再无半点怀疑,自己肯定是拿了吕悠柔的一血。
“柔儿,怎么起来了?”
见着吕悠柔此等情态,刘善赶紧拿过放在一边的大氅,为她披在身上,温柔地道:“天寒露重,莫要冻坏了自己。”
吕悠柔伸手,拉了拉身上的大氅,对刘善投去个温暖一笑,才娇滴滴道:“奴已睡好了哩,倒是陛下这老农,犁了一晚上,难道不多睡睡,养养精神么?”
吕悠柔虽然保留着处子之身,但毕竟戴着蜀中第一名妓的名头在,又身处大芳苑这样的青.楼之中,说话自然不会如张盈儿那般拘禁,泼辣直白得连刘善都脸上发烫。
尴尬地笑了下,刘善伸手,捏捏吕悠柔还带着红晕的脸蛋儿,嗔怪道:“好哇柔儿,这是嫌孤老了,犁不动你这片沃土了哩。”
吕悠柔听到刘善同样直白地回击,掩嘴一笑,将头埋进他的胸膛,嗲声道:“陛下好坏哟。”
说着,吕悠柔用一双粉拳,捶着刘善的胸膛。
刘善感受着吕悠柔的娇憨,突然心下一动,试探着问道:“柔儿,孤为你赎身怎么样?你不想入宫,孤便为你另辟一座宅院,找些奴婢来伺候你。这样,孤想你时,也能更方便地来看你。毕竟,孤为国君,这大芳苑,经常来必然会引来那些迂腐文人说三道四。”
青楼妓馆,文人士子留连其间,往往会传出许多佳话,但一国之君若经常出入,却会引来那些文人士子、朝中大臣的口诛笔伐。
刘善现在好不容易扭转了阿斗的无能形象,赢得了圣明之君的名声,自然要注意这些细节。
吕悠柔闻言,将脑袋从刘善胸膛挣出,一双星眸眨呀眨,仰望刘善,思索了片刻,缓缓摇头道:“陛下,奴八岁开始,便在这大芳苑了,虽然这里莺莺燕燕,藏污纳垢,但奴却已习惯了它的热闹。若是搬出去了,空宅大院,奴怕受不住冷清。”
刘善听到吕悠柔这般说,心中一叹,将吕悠柔的身子紧了紧,心疼道:“柔儿不愿出去,那便都依了你罢。只是,这烟花之地,鱼龙混杂,终究不像个家样。”
吕悠柔面含微笑,喃喃道:“家么?奴十二年前,便无以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