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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摇头，解释道：“不瞒老太君，这纸，是孤在蔡侯纸的基础上加以改进的。无论是光洁程度还是结实程度，都远超蔡侯纸，可以在上面随意书写，只要保存得当，几十上百年都不会破损。”
“可以随意书写？！”
“几十上百年都不会破损？！”
听到刘善此话，无论是老太君，还是麋威、麋照，以及厅中其余人等，脸上也全是惊异之色。
对于蔡侯纸，他们即便没用过，也听过，知道其缺陷。
现在皇帝陛下竟然说眼前的纸张，不仅能够书写，还能保存上百年，岂不是太过夸张了么？
老太君震惊之余，立即嗅到了无限商机。
强忍住想要咳嗽的冲动，对刘善再问道：“陛下此言当真？这纸，真能用来书写？且可以保存上百年？”
刘善重重点头，指了指纸上内容，道：“这纸上字迹，当不能骗人吧。”
老太君凝目端详着纸上的那一个个饱满的隶体小字，再无怀疑。
有些干瘪的嘴角，竟不由自主地泛起笑意。
刘善将老太君脸上神色尽收眼底，知道她已意动，脸上也是笑，又道：“老太君，你看那纸上字迹，应该出自何人之手啊？”
老太君闻言，回过神来，第四次打量纸上字迹，端详半晌，最终摇头道：“这字，圆润饱满，老身眼睛不怎好，一时倒不知是何人所写了。”
刘善闻言，转头看了一眼身侧面泛笑容的张牛，然后对老太君揭开谜底道：“孤也不瞒老太君了，这字啊，出自匠作营中的木匠之手。只是，孤若告诉老太君，这纸上自己，其实不是写上去，而是印上去的，你可相信？”
“印上去的？！”
老太君听到刘善此话，再次懵逼，一时不太明白他是何意思。
刘善见此，只得耐着性子，将自己发明了造纸之法和印刷之法的事情简略给他们去繁就简地说了一遍。
老太君三人听罢，才知他们手上的纸张居然可以日产百万张，而纸上内容，也可以批量印刷出来，根本不需要费太大功夫。
这下，几人心中的震惊和钦佩，也在瞬间达到了顶峰。
对刘善，自然又是一番毫不吝啬的夸赞。
刘善已经习惯了众人的溢美之词，此刻安然等他们轮番将自己的马屁拍完，才极其郑重地望着老太君，道：“老太君，孤那将作营的本事，你是知道的。不仅能够造出眼前这纸张，印出许多典籍文字，甚而还能生产家具，以后，定还能造出许多闻所未闻的东西。”
说到这里，刘善顿了顿，静静看着老太君。
老太君恋恋不舍地将纸张重新放到案上，抬首凝望刘善，点头道：“陛下匠心，老身早有听闻，今日一见此物，才知‘陛下之能，远胜公输子’之言，一点不虚。相信有陛下带领，将作营必能造出许多利国利民的好物。”
刘善听到老太君的话，饶有意味地道：“老太君既有此言，便该知这些物什，其价值几何吧？”
老太君再次点头，道：“说这些物什价值连城，也绝不为过。”
刘善又道：“既然老太君说这些物什价值连城，那若孤将这些东西交由你麋府老对外售卖，能否赚钱？”
即便老太君心中已约略猜到了刘善所谓合作共赢是什么意思，但此刻听他点明，还是身躯一颤，脸上喜色难以掩饰。
她久经商海，自然知道人无我有、人有我优意味着什么。
刘善此话的意思，无异是要将纸张和印刷的独家经营之权交到她麋府手上。
刘善见老太君脸上喜色，知道她应该心意大动，又补充道：“孤意，成立皇商，由你麋府负责经营管理。”
“皇商？”
老太君和麋威父子这真是震惊不断，刚刚才回过神来，皇帝陛下又掷出一个重磅炸弹。
士农工商，自古以来，商贾之道都排在三教九流的末尾，哪有朝廷正眼瞧过？
现在，眼前这皇帝陛下，竟然要成立皇商。
皇商皇商，顾名思议，便是打着大汉皇家旗号经商啊。
刘善见几人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了，只觉好笑，继续道：“将作营但凡生产出了利国利民的好物，便交由皇商也就是你麋府商号负责销售。
“当然，既然是皇商，自当以营利为主。这皇商虽然交予你麋府管理，孤也自然会派官员监督你们。
“此外，毕竟孤说了，要合作共赢。
“你们只负责销售，研究、发明、生产，都由将作营负责，他们也要吃饭，而孤也不想一点油水都捞不到。
“所以嘛，孤觉得，咱们还是要提前商定好分成协议。”
“分成协议？”
麋府众人早听说当今皇帝陛下近来总会冒出些奇怪的词语，今日，他们算是彻底见识到了。
先是什么合作共赢、经销商，现在又冒出个分成协议，都是些他们明白其意却从未听过的新鲜名词儿。
老太君听到这里，因为连连震惊而有些委顿的心神，蓦地高涨。
麋府主业经商，自然是要有利可图。
刚刚陛下说了那么多，为他们勾画了好大一张饼，但他们最为关心的，却是麋府最终能够从里面分得多少利益。
犹豫了下，老太君还是硬着头皮问道：“陛下，不知您说的这分成协议，咱麋府，可分得几成利？”
刘善见老太君虽然身子骨虚弱，但谈到事关利益分成的时候，没来由地有了精神，知道她的商人本质显露出来，不由苦笑了下，反问道：“老太君，你觉得，这些东西交给你麋府经销，你们拿多少成利适合？”
老太君闻言，沉吟了下，不假思索地道：“若其余环节都是将作营负责，我们只管经销出去的话，麋府拿两成利，便足以支撑运转了。”
刘善本以为老太君会狮子大开口，没想到她最后只说出了两成利。
想了想，最终淡然道：“两成利太薄了，再加两成！拿四成吧，多拿点，你们府下那些跑堂的，干起来也才更有干劲嘛。其余六成，孤的国库抽两成，剩余四成，全部回返给将作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