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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
“你这孽障——”
“……”
几名权贵指着吕辰半天，却抖不出更多的话来。
吕辰将他们怼得说不出话，这才转身，高声喊道：“午时三刻已到，准备杖刑。”
一声令下，将近两千名囚犯，尽皆被按到那条长凳子上趴下。
午门之外，瞬间是一片雪白。
吕辰又高声吼道：“脱裤！”
这下，无论是气得浑身颤抖的权贵，还是台下的百姓，抑或是躺在板凳上的囚犯，都面色大惊。
为了给犯人留点颜面，从来杖刑，都是合衣而打。
今日，吕辰却要将他们的裤子都脱了。
所谓士可杀不可辱，如此行为，岂不是在这成千上万的百姓面前，故意折辱这些权贵子弟吗？
可是，不等他们缓过劲来，那些侍立在侧的执杖武士三下五除二，便把那些权贵子弟的裤子全部扯到了膝盖以下。
瞬间，这片几十丈方圆的空地，满眼便是白花花的屁股蛋子。
站在高台上观礼的几名年老权贵见此，终是气不过，直接晕倒在地。
吕辰看也不看这些，再次高声吼道：“上绳！”
话落，几千名士卒便用粗绳，将这些脱了裤子的权贵子弟牢牢绑缚在长凳上。
看这架势，今天不把这些犯了事的权贵子弟揍得屁股开花，是不会罢休了。
见所有囚犯都被牢牢捆缚在长凳上，吕辰重新来到鼓架前，拿着鼓捶，擂鼓三声，待万籁俱静时，终于朗声道：“行刑！”
话音落地，那些执杖的大力士，便将手中丈余长的木杖，高高举到半空，然后轰然砸在那屁股蛋子上。
“啪——”
一声极为整齐的轰隆脆响，听在那些老百姓耳中，要多好听有多好听。
“啊——”
但下一瞬，满场几千囚犯，也极为整齐地同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啪——”
“啊——”
“……”
一声声一阵阵，便似一道极有节奏的交响乐，响彻午门上空，传遍成都，传遍蜀汉的各个角落。
这千余囚犯，有些身上背了命案，所以杖刑在五十以上，有些只是贪墨百姓田产，杖刑一般在二三十左右。
根据各自罪刑，都有相应的杖责数量。
从开始的整齐划一，到最后渐渐稀疏，终至彻底不闻。
当最后一声“啪”的脆响传来，已经是百余之数了，自然也就听不到那声随之而起的“啊”的惨叫。
千余囚犯，直接被打死当场的，便将近一百。
其余没有打死的，不是伤筋，便是动骨，几无轻伤的。
即便是围在四周观刑的愤怒中的百姓，看到此情此景，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到后来，当他们看到那些囚犯，屁股早已血肉模糊，一杖杖下去根本纹丝不动，面上终于显出了不忍。
到了最后几下，终于有那控制不住情绪的百姓，蓦地跪在地上，高声喊道：“别打了，别打了，他们的罪孽，已经赎够了，不要再打了，再打就打死了啊。”
成千上万的百姓中，心软的可不止一个两个。
一人带头，瞬间便有一两百个也跪在地上，高声恳求停止行刑。
吕辰看着这些跪地恳求的百姓，心神大动。
陛下说，天下最善良朴素者，莫过于这些生存在最底层的百姓；天下最辛苦难熬者，也莫过于这些无权无势唯有听天由命的百姓。
如今看来，陛下之言，一点不虚。
民心民性，何其单纯。
但此刻，他即便心中大动，又怎会让行刑的士卒停下，便在哭声中，眼睁睁看着那执杖的力士，打完了最后一杖。
随着这最后一杖落下，高台上的权贵朝臣，已晕倒了大片。
待行刑还未停止。
当最后一杖落下时，午门处，立即响起鸣金之音。
众人看去，却见门洞里，又押出六个人犯。
而在人犯之后，一人独自骑在高头大马上，身着锦服，精神矍铄，威严无比。
“是皇上！”
“那是皇帝陛下啊！”
“皇上亲自来了了啊！”
“天啊，咱们的皇帝陛下亲自来了啊！”
“呜呜呜——”
一众百姓，率先便被骑在高头大马的那威武男子吸引住了目光。
略一辨认，便有人认出，这威严无比的男子，正是经常微服私访的当今天子。
这一下，原本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百姓，再次沸腾了起来。
可是，还不等他们为见到皇帝陛下沸腾许久，又有眼尖的，终于将视线凝聚到了走在前面的囚犯身上。
终于，人群再次响起浓浓的议论之声。
“咦，皇帝陛下押着那几个囚犯，又是什么人啊？”
“那几个，好像，好像有一个是，是鲁王啊！”
“鲁王？天啦，那是皇帝陛下的亲弟弟啊！”
“不止鲁王，好像还有安定王。”
“那个那个，好像是新平王啊，就是他霸占了咱了妻女啊。”
“还有还有，那是新兴王啊。”
“最右边的那个，好像是上党王哩。”
“当中那个，难道，难道是当今太子？”
“……”
瞬间，这些百姓，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狂热，彻底躁动了起来。
古例是刑不上大夫，今儿个没看到太子和几个亲王被按在这里打屁股，无论是那些权贵还是普通百姓，都觉得理所应当，并没感到皇帝陛下有丝毫寻私之举。
而今，亲眼见到皇帝陛下押着他的几个儿子和亲弟弟，来到午门刑场，如何不让所有人震动。
高台之上，那些好容易从昏迷之中清醒过来的老臣权贵，睁眼见皇帝押着囚犯亲临，顿时一口气没上来，又给晕死过去。
吕辰见到满场又开始了躁动，鼓起勇气，再来到那鼓架旁，擂鼓三声，然后恭敬跪地，朗声唱道：“陛下亲临行刑，臣等恭迎。”
他一跪地，那些百姓才瞬间恍然醒悟。
帝王出巡，万民跪迎。
一时间，成千上万的百姓，无比自觉地陆续跪伏在地，口中参差不齐地喊道：
“草民叩见陛下！”
“草民恭迎陛下！”
“草民叩谢陛下！”
“陛下真是咱们的青天大老爷啊！”
“陛下您老人家一定要万岁，万万岁啊！”
“陛下您真是爱民如子千古圣君啊！”
“陛下，呜呜呜呜，草民感谢陛下，为我那可怜的孩儿报仇啊，呜呜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