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沉着,天气闷热,太阳躲在云层里不出来,地面被烘烤成了烤盘,让人根本站不住脚。林宥随便找了一家日料快餐店,随口解决午餐,顺便看看手机里的资料。
日料店极简的装修让人很是舒服,深黄色的调调不自觉地让人神经放松,中午档口人还挺多,林宥好不容易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却无心欣赏窗外的风景,一直在想关于案情。
综合姚风阑的叙述和小李的调查,这起案子的死者就是当年连环奸杀案的真凶,而出于某些原因,李文朔的父亲李志刚替他顶了包,阴差阳错让凶手在外逍遥快活,却让凶手得到了报复的机会。
“既然凶手明知道李文朔就是凶手,为什么不搜集证据报警,而偏偏要采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来报复?”林宥费解,“除非!”他顿时恍然大悟,“除非凶手已经得知李文朔患有精神类疾病,明知道报警是不可能对他有任何作用,所以才用了这种方式来做一个公正的裁决?”
如果这就是凶手的思维方式,那足以说明,这个凶手和李文朔认识,并且十分熟悉,至少对他的一举一动都十分了解,不然怎么可能洞悉得到他的精神疾病?按照这个思路找下去,凶手说不定很快就浮出水面……
案情终于让他梳理出来一个头绪,林宥一抬头,注意力很快就被对面座位上的一个女人吸引了过去。
那女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脸上化着浓妆,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脚上踩着一双粉色的高跟鞋,虽离得老远,还能闻到劣质香水飘过来的味道。
她手里拿着菜单翻来翻去,皱眉嘟哝:“真搞不懂,日本人吃的都是什么,日料餐厅为什么不把菜单翻译成中文?一个字都看不懂,怎么点菜?”她很是不耐烦地和服务员摆手,不管不顾地喊着,“诶!你过来,看看这上面写的都是写什么鬼东西?让不让人吃饭了?这服务态度也是太差劲儿了!”
看装束,林宥还觉得挺淑女,这一开口,林宥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吞了,出口不饶人,也不知道给自己积口德,一股厌恶感油然而生。
就在林宥刚要收回目光之际,一个穿着黑色半袖、头上带着一顶深色棒球帽,带着口罩的男人刚好挡住了他的视线,男人脸上带着口罩,匆匆而过。
刚刚还在叫嚣的女人此刻却双手捂着肚子,瞪着一双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正在淌血的肚子,“哐当”一声倒了下去……
林宥的餐还没上来,他站起身,一个反手把那男人压在了地上,手铐瞬间就给他铐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林宥的午餐泡了汤,还带回来一个凶杀案凶手,好在那女人并没有当场死亡,被及时送到了医院。
刑侦队黯淡无光的审讯室中,被林宥带回来穿黑色半袖的男人坐在冰冷的椅子上,帽子和口罩都被摘了下来,衣服颓然的样子,面色憔悴。
“姓名,年龄,职业。”林宥把审讯记录本摔在桌子上,问道。
“张、张秋毫。”他战战兢兢地回答着,被林宥吓得直哆嗦,手心里都是汗,不断地在桌子上摩擦着,“24岁,无业……”
“你和那女人什么仇什么怨,为什么要杀她?”
“其实……”张秋毫把头低得更厉害了,说话也没了底气,“其实也没啥深仇大恨,就是觉得她嘴太损了,说话不饶人,我在气头上,所以就……”
“就因为她对服务员的态度?你这气未免来的也太快了!”林宥冷哼着,尽管他也觉得那女人说话太过尖锐,但总不至于一句话就杀人。
“不是,我认识孙百合挺久了,是在游戏里认识的。”张秋毫抬起头这才和林宥的目光对视上,“我俩同是玩一款游戏,之前因为抢夺资源发生过不愉快,她那个人说话很难听,经常在游戏里开骂,我利用游戏的定位跟踪她了一段时间,也是因为她对服务员的态度气不过,所以才……才动了手……不过,我不是有预谋的,单纯就是想教训她一下,让她不要得理不饶人。”
“教训?你的这个教训叫杀人未遂!”林宥猛拍着桌子,“现在的年轻人咋这么浮躁?不知道退一步海阔天空?因为这点儿屁事儿,你进去蹲两年,好受啊?”
张秋毫被林宥训得又低下了头,嘟嚷着:“孙百合可不是一般的骂,在网上她那号人有个称谓叫喷子!她可是出了名的喷子,还在微博上攻击明星,就因为她的言论,有人都跳楼了!你就改知道,这人有多缺德了,我真是被她骂的脸都没了!她已经影响了我的尊严,影响了我的正常生活!”
“就你说的这,暴力谋杀能换回你的尊严?”林宥合上审讯记录,“你啊,老实在这儿反省吧,等孙百合醒了再说!亏得是没死人,不然你更是有理说不清!”说完,离开了审讯室。
刚推开门,刚巧看到法医小孙拿着报告走过来。
“对比结果出来了,面具上的血迹正是死者李文朔的,在面具上并没有提取到除库管之外的指纹。”小孙把报告递给林宥,“如果这样的话,那就不能排除这个库管的嫌疑了。”
林宥低头看着报告,若有所思。
“还有,符合那两个脚印体征的人是商管和经理,小李调查回来说,店庆这段时间商管经常上天台去监工,至于经理并没有人看到他上去过,不过在案发时间内,这俩人都有不在场证明。”小孙交代道,“你给的那个画像,高的是商管,胖的是经理。”
合上卷宗,林宥眉头紧锁,觉得这俩人都不符合他要找的嫌疑人样子。
“对了,李志刚案子有线索么?”林宥问,“我还是觉得,这个案子是之前案子的延伸,说不定在那个案子里,可以找到一些端倪。”
“这个嘛……你去问小李,资料都在他手上,”小孙推了推眼镜,“我还要去做尸检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