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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沌武神
夏夜无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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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州、卫城，秦家祖祠。
“少主秦牧，无才更无德，嚣张跋扈……即日起，罢黜其少主之位，由秦洛继承，敬告先祖知之！”一名形体干瘦的老者开口说道。
不远处，跪着一名健硕少年，慵懒的向秦家灵位磕了几个头。
他便是秦洛。
在秦洛的身后，则是一众秦家族老，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我不同意！”
就在这时，一位扎着羊角辫，约莫十一二岁的少女从人群中站出来，俏脸有些苍白，面上带着怒色。
这少女叫做秦瑶，乃是秦牧的妹妹。听到大族老宣布要罢黜秦牧的少主之位，她便立即站了出来，身躯微微颤动，那是被气的。
“秦瑶，此事已有决议，下去！”干瘦老者皱眉冷声道。
秦瑶的大眼怒视着干瘦老者，愤愤道，“大族老，我哥秦牧的少主之位是由家主定下的，你有什么资格废了他？！”
“根据祖制，族老决议，赞成票数达到七成即生效，便是连族长也无权更改。”大族老慢条斯理的道，语气中充满着自得。
秦瑶环顾四周，怒视着一众族老。
一众族老眼观鼻鼻观心，像是一尊尊石雕，无视了秦瑶。
秦瑶眼中有雾气涌动，娇声辩驳道，“我哥为了家族，至今还在蛮荒山脉中领着族人厮杀拼命，而你们却在这个时候无中生有，拿些莫须有的罪名来废黜我哥的少主之位，敢问诸位族老，真的公平吗？”
“秦瑶，我命令你下去！”大族老怒喝出声，面色不善。
秦瑶吓得浑身一颤，苍白的小脸浮现血色，不退反进，踏入祖祠之中，坚定道：“族中三年前与叶家订下婚约，秦家少主会迎娶叶家小公主。可就在不久前，叶家小公主被乾元圣院的院长收下，成为其关门弟子，以入乾元圣院的名额来取缔与我哥的婚约！”
“你们却眼红这个名额，所以才用这莫须有的罪名来罢黜我哥的少主之位，你们这是想鸠占鹊巢，夺取我哥的名额，你们无耻！”
“放肆！”
大族老勃然大怒，干瘦的脸狰狞无比，他大手一挥，“族中的决议，岂是你个黄毛丫头议论的？秦瑶不尊长辈，于祖祠之上大放厥词，来人啊，给我拉下去，大打四十大板！”
秦瑶面上微微血色敛去，一下子苍白如金纸。
四十大板！
别说她这个体弱多病弱女子，便是体质强悍的男子都足以被打的半身不遂！
两个身材魁梧的侍卫连忙步入祖祠，将秦瑶架住，准备带离下去。
“我哥为家族征战多年，数次重伤垂死，便是此刻都在蛮荒山脉中厮杀。可你们却在背后捅刀子，这样的家族何其不公，就不怕族人离心离德吗！？”秦瑶忿忿不平的质问。
“聒噪！”新晋少主秦洛站起身来，慵懒的道了一句。
一名侍卫看了他一眼，意识到很可能是自己的机会来了，高高抬起手来，对准秦瑶的嘴打了一巴掌。
啪！
清晰的巴掌声响起，秦瑶的小脸因痛苦而皱成一团，眼中有泪水打转，口中满是鲜血，很是凄惨。
“你……很不错。”秦洛看了眼那侍卫。
那侍卫大喜过望，点头哈腰道，“属下罗立，多谢少主夸奖。”
“待会儿去府中报备，即日起，你便是我的侍从之一了。”秦洛点头道。“秦瑶目无尊长，于祖祠之中放肆。仅仅是打板子，起不到什么教训的意思。夺了她的气海，让她有个深刻教训。”
秦瑶眼中满是震惊，不可思议的望向秦洛。
山海界，以武为尊。
丹田之下，存储着人体宝藏，那是潜力源泉，神力根本，名为气海。
气海潜藏生命之轮，凡人修行之初，便是以外力激活气海，使其保持不朽活力，以此来增强自己的寿元，这一境被誉为‘辟海境’。后有人于气海中激活神泉，使得自身神力不枯，能引动天地玄气，意为‘凝玄’境。
此后，人族先贤不断开辟修行道路。
凝玄之后铸就自身的‘器’，交织纹与理，刻画自身的‘道’，名为‘筑道’境；由以‘器’来孕育一个‘灵’，此为‘真我’境。
人们发觉，此四境能一扫人族不及其他万族之颓势，便以‘蜕凡秘境’命名。修行之事如逆天，一步一重天，九为极，故为九重天，四境共为三十六重天。
开丹田桎梏，又被称之为‘叩天阙’。
气海对于修士而言，它是根基，亦是大补之物。有些邪修自身天赋不佳，便会以残忍手段剥夺他人气海吞噬，成就自身。
不过，并非是每个人都能开辟出气海。
秦牧……便是如此。
秦牧的丹田坚如玄铁，纵是耗费无尽资源都难以打开，堪称‘绝道者’，‘天弃之人’。
虽然秦牧的肉身力量强悍，这些年的征战更是大放光彩，为秦家在这蛮荒大山中掠夺了不少地盘资源，可依旧无法改变他无法修炼的事实，未来不会有太大的成就。
祖祠之中的一众族老微微皱眉，可终究无人开口。
“感谢少主赏识，小的定不负少主期望！”罗立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这可是他表现的好机会。
剥夺气海？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儿，足以让人疯狂。
气海蕴含人的生命之轮，如五脏六腑不可割舍，被人剥夺了气海，死亡率高大百分之九十九。纵使有那么一小撮侥幸不死，那他们也活不过三年，而且是在无尽痛苦中慢慢熬死！
这一招，何其狠辣！
罗立恭敬告退，揪着秦瑶的头发就往议事厅大门走去，临走到大门口时，身形为之一滞，下意识的往后倒退了一步。
众人茫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哥！”
秦瑶口含鲜血的出声了。
议事大厅外，一位身着褴褛，全身染血的少年矗立，腰间挂着瓶瓶罐罐，还有一柄骨刀，闪烁着锋芒。
看到这一幕，眼眸充血，仿若修罗，咆哮道：“老子撕了你！”
唰！
罗立浑身一颤，当他看到少年的时候就感到不妙，此刻见到少年向他杀来，下意识的转身往后退，想要寻求秦洛的庇护。
少年拔下自己腰间的骨刀飞出，只见一道灿烂的白光亮起，罗立一只臂膀高高飞起，伴随着大量鲜血飞溅。
而那柄锋利的骨刀穿透，定定的没入祖祠的柱子之上，锋芒毕露，杀意森然！
罗立眼中满是惊恐，捂住受伤的左臂，慌慌张张的往后跑去，想要寻求秦洛的庇护。
所有人都看向门口。
一位少年缓步而来，身上衣物破烂不堪，全身都是鲜血，每一个脚步落下都是血印，像是一尊修罗，散发着滔天的戾气。
他，即是秦牧！
历经了千般厮杀，他终于从蛮荒山脉归来。
可满心欢喜的他，却看到了令他如此暴怒的一幕！
竟然有人敢对他妹妹动手！
鲜血在祖祠之中狂撒，肃穆端庄的祖祠之中顿时多了一股腥臭血色，让一众族老皱起眉头。
大族老眼神阴翳的望着少年，神色阴沉的可怕。
“秦牧，他是我的人！”秦洛面色阴沉的出声呵斥道，脸色十分难看，心头怒火滔天。
他才刚刚将罗立收服，转眼间就被秦牧直接砍去一只手。
这要是传出去，谁还会投效他？
秦牧抬起头来，猩红的眸子望着秦洛，露出渗人的笑，“他……是你的人？”
秦洛被他看的有些发毛，故作镇定道，“不错，他……”
他的话尚未说完，秦牧就猛地狂奔出去直追罗立，厚重的血气缭绕双拳之上，向着罗轰杀过去。而罗立刚刚说出一个‘救’字，脑袋犹若西瓜一般炸开，鲜红的血水溅了一地，恶臭熏天。
全场为之一惊，对秦牧的杀伐果断感到悚然。
这可是在议事大厅，如此多族老的注视下，没有留一点面子的直接将罗立给打杀了！
“秦牧，你！”秦洛的脸铁青，浑身在颤栗。
如果说之前秦牧动手，那是在赤果果的打他脸。那在他点明之后，秦牧还将罗立杀了，这就是将他的脸放在地上踩！
秦牧却不理会秦洛，回身走向秦瑶。
望着秦瑶满口鲜血的凄惨模样，秦牧的心如刀割，以至于整个人都可以看到在颤抖。
“瑶瑶，疼吗？”
秦瑶眼中经久不落的泪水滑落，口含鲜血的摇头，哽咽道，“哥，他们要夺你的少主之位，想抢你入乾元圣院的名额。”
秦牧见秦瑶如此凄惨，心心念念想着的还是他。
一时间心疼的无以复加，感到无比内疚，暗恨自己回来的晚了些，心中激起重重杀意。
“大胆秦牧，胆敢在祖祠之中动手！”大族老怒声呵斥，神色阴沉。
秦牧面色冰寒，眼中冷意迸出，“瑶瑶，你且安心待着。哥，去为你讨回公道！”
他缓缓转过身来，将插在柱子上的骨刀拿下，于阳光之下闪烁着锋芒，滔天的煞气四散而出。
“秦洛，你特么是什么东西，还想夺我妹妹气海？”秦牧怒喝一声，提起骨刀狂暴杀出。
浑厚的血气与煞气席卷，像是一头太古凶兽暴走，骨刀之上有凶魂奔现，发出昂扬之声，真空被割裂。
大族老面色微变，狂暴的玄力肆虐祖祠，猛然间踏步杀出，一拳轰杀而出，如同蛮熊吼声震天，虚空嗡嗡颤动，狂暴能量如海啸溃压而下。
砰！
秦牧的骨刀被震飞，可他不进反退，咆哮一声举拳轰杀，滚滚血气爆发，如同山洪冲击出去，要与大族老对轰！
“找死！”大族老冷哼一声，裹挟大势横压出击。
轰隆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可怖的血气与玄力对轰，气浪宛若山洪海啸般炸开，向着四面飞散开来，祖祠之内的木椅坐凳纷纷炸开，一些人更是摇摇晃晃，险些栽倒。
大族老身形猛然后退了数步，秦牧亦是被巨力震退，手臂有些发麻，虎口被撕裂，淌血不止。
其余人则是满脸呆滞，瞠目结舌的望着眼前一幕。
大族老可是修行已久的大人物，九寸气海已开辟出其五，于这卫城可是威名赫赫的人物，纵然这些年养尊处优，实力有所下滑，可境界摆在那里，除家主秦梦外，当之无愧的秦家第一人。
可现在，秦牧居然以肉身之力挡住大族老的一击！
这如何不让众人心惊？！
大族老面沉如水，神色阴沉不定的望着秦牧，心中杀意沸腾如火，冷冷喝道，“秦牧，你放肆！”
秦牧不但忤逆他，还敢动手。
更让他惊骇的是，秦牧的实力！
“放肆？”
秦牧冷冷一笑，满脸讥诮道，“我为了家族在蛮荒山脉厮杀征战，而你们却在背后捅刀子。夺我少主之位和名额不说，还对我妹妹动手，想夺她气海！”
“老东西，是谁在放肆！”
说到最后，秦牧煞气涌动，满脸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