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难同当

在中美贸易战爆发的当口，消息接连不断，特朗普宣布了500亿美元的货物清单，中国立即反击，宣布同等规模的加税方案，好在不包括电子产品，暂时对鸿鹄技术影响不大，这只是惊涛骇浪的前奏，未来的贸易战将席卷全球，谁都过不过去。但天没有塌下来，生活、工作和贸易都要继续，芸芸众生一如往常，耿晔也不会因为贸易战，逃脱被处罚的可能。

肃穆宽敞的会议室中间有一个长条桌，人力资源总监老龚和几名人力资源的员工坐在一侧，耿晔像即将被审判的犯人一样坐在长桌对面。庄雨农和江晚在一侧旁听。时间一到，庄雨农开门见山，毫无回旋余地：“有人在昨天执委会期间鼓掌，违反公司规定，属于吹捧上级，这种风气绝不可长，必须严肃处理，大伙儿商议一下。”不等别人接话，庄雨农迅速指名：“老龚，你们人力资源负责员工行为守则，你先说。”

老龚是人力资源总监，事先得到招呼，提议道：“吹捧上级和迎来送往性质一样，前几天老白刚刚违反，应该等同处理，就地免职，通报公司！”

谁都知道耿晔不是鸿鹄技术的员工，如何就地免职？耿晔脸色发白，看着江晚，她装作没看见，只好举手说道：“我可以申辩吗？”

庄雨农和老龚换了一个眼色，似乎不能阻止他行使权利。耿晔说道：“我先声明，漂流长江的勇士们为了不让美国人漂流长江，付出了11条生命的代价，30年过去了，你们的产品雄赳赳气昂昂跨出国境，我热血沸腾，的确是真情流露，不是故意吹捧。”

人力资源老龚是庄雨农的下属，一向忠心耿耿：“鼓掌就是鼓掌，必须处罚，规定形同虚设吗？”

江晚起来，走到耿晔身边坐下：“罚我吧，他是我带来的。”

耿晔其实不怕，立即摆手，保护江晚：“咱们新社会不搞封建社会的连坐，一人有过一人担，脑袋掉了碗大的疤，再过30年又是一条好汉。”

江晚扑哧笑了出来：“不许油嘴滑舌。”

庄雨农不想处理江晚，只想趁这个机会打压耿晔：“鼓个掌，没那么严重。”

“我真吓坏了。”耿晔很入戏，江晚捂嘴笑，旁听的员工也哄堂大笑。

人力资源老龚发现气氛被耿晔带歪了，立即说道：“严肃，肃静！”

“我的罪状是吹捧上级，是吧？”耿晔将听证会气氛搅乱，说道：“我吹捧哪个上级了？”耿晔这才说出关键，他根本没有上级。“我不是公司员工，执委会里没人是我上级，这条我不服。”耿晔这么一说，众人大眼瞪小眼，无话可说。

老龚犯难了，经过耿晔的自辩，他没有上下级关系，吹捧上级这条的确不能成立，即便处理也没法子执行，降薪通报甚至开除通通对耿晔无效。庄雨农摇头，今天只能是警告，除非处理江晚，老龚只好拍板做了决定：“鉴于耿晔不是公司员工，不做处理。”随即看向江晚：“内部会议不许鼓掌是规定，江晚作为执委会成员，没有向参会人员说明参会注意事项，是有过错的，我代表人力资源部口头警告，下不为例！”

江晚站起来，鞠躬回答：“我虚心接受处罚，一定痛定思痛，吸取教训。”

江晚和耿晔回到办公室，关门一起开怀大笑，情不自禁地紧紧拥抱庆祝。江晚点着耿晔说：“你很会狡辩嘛，30年之后又是一条好汉，脑袋掉了碗大的疤，太扯了。”

耿晔知道这是庄雨农对江晚手下留情，网开一面，嘴里仍然不服：“我坐那儿像不像罪犯，鼓了个掌，你们至于吗？你爸73岁，我在机场都不敢帮他拎行李，怕扣上迎来送往这顶帽子，有必要吗？太不近人情了。”

“你官司都打赢了，别怨气冲天了。”江晚给耿晔倒了一杯茶，把座位让给他坐。

耿晔不坐，起来背起双肩包：“处理完了，我可以走了吧？”两人不约而同张开双臂，相视笑起来：“哈，真成习惯了。”耿晔将江晚拥在怀中抱了抱，江晚在他耳边说道：“你还走不了。”

耿晔推开江晚：“哎，大小姐，你上班了，我也得上班啊。”

江晚向耿晔求饶：“最后一个会，好不好，然后您想去哪儿去就哪儿。”她没有讲，但是耿晔知道，这次会议一定讨论在如今的政治背景下，鸿鹄技术何去何从。 0mP0y5jKh0JgK1bvmd1gRlBbsrlpGi7acQoeg7agsaaDnQ2D0MIEBQCIJkZ4dy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