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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水端平

耿晔和江晚返回办公室等到下班,避开江远峰,溜到停车场,打算回家取行李顺便吃晚饭,耿晔犹豫一会儿,不想两手空空去混吃:“买些食材,好不好?”

江晚当然不会反对,两人开车来到北京赫赫有名的三源里菜市场,这里靠近北京使馆区,外国人非常多,菜市场汇集了全球的食材,是北京饕餮圣地。耿晔拎着蔬菜和食物在菜市场逛,看见了鱼子酱,向老板问价买了,江晚说道:“你还真适合做家庭煮夫。”

耿晔采购结束,满意地看着手里的食材:“对,我梦想的生活是两个孩子一只狗,每天去泡咖啡馆。”

江晚没见过比耿晔更颓废的:“你不是咨询顾问吗?”

“我们属于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耿晔又看上一条鱼,掉头向回走:“鱼不错,红皮适合红烧,不能清蒸。”

江晚妈妈买来深秋初冬正肥的河蟹,女儿过了半年才回家,要好好补身子。江晚的样貌更像妈妈一些,性格却随江远峰。老的年轻时漂流长江,小的攀登雪山,都不让人省心。登山回家还带回一个耿晔,早上的画面刺激着她的神经,江晚竟将他压在墙上,年轻人真让人搞不明白。江晚妈妈为女儿担心,也为江远峰忧心,公司越来越大,事情越来越多,都压在他肩膀上,殚精竭虑,长此以往身体怎么受得了?他七十几了,早该渐渐淡出,将鸿鹄技术交给年轻人。李屹东是老大哥的儿子,他们看着他长大,是江远峰的左膀右臂。本来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可是女儿半年前与他大吵一架,一切都被打乱。

江晚妈妈带着保姆从菜市场回来的时候,耿晔笑着拉开门,他果然很帅,难怪女儿喜欢。这么好的河蟹,他来得真是时候,他外表光鲜,女儿却不能嫁过去,虽说自己家不需要房和车,年轻人不务正业怎么行?可是女儿却很喜欢和他泡在厨房,江晚以往窝在房间里上网,很少陪爸妈聊天,更没进过厨房,这耿晔有什么魔力,让江远峰和女儿都开心?江晚妈妈很聪明,不像昨晚那么明显抵触,变得极为客套,连称呼都变成了耿先生,这让耿晔如坐针毡。耿晔返回厨房后,江晚妈妈狐疑地坐在客厅,时不时向里面偷看。

江晚正在洗菜,这是她在登山队认识耿晔之后才有的转变。江晚取来围裙交给耿晔:“大厨,我也来炒个菜。”

耿晔接过围裙,却不动手。江晚改口:“我来料理一个菜,这么说对吗?”耿晔摇头。江晚想想又说道:“我也料理个食材?”

耿晔还是摇头:“你说话怎么跟外国人一样。”

江晚本来说话挺正常的,被耿晔弄得都不会说中国话了:“应该怎么说?”

耿晔哈哈大笑:“我要做个西红柿炒鸡蛋。”

江晚受到挖苦,严肃起来:“记得队规第三条吗?”

耿晔不笑了,板起脸答道:“队友之间互相尊重,不许挖苦讽刺。”

江晚和耿晔在一起就是这样,两人都不会曲意附和,总能在一来一回的较量中妥协,有时还能找到乐趣:“违者怎么办?”

耿晔把鼻子凑过去,被江晚刮了一下,然后从背后为她系好围裙。江晚妈妈从门缝中看见这一幕,被惊呆了,走到门口向江晚说道:“你爸要回来了,什么时候开饭?”

江晚脸上都是笑意,答道:“饭菜马上好了,就等着西红柿料理鸡蛋了。”

江晚妈妈默不作声,耿晔低声笑着:“今晚尝尝,鸡蛋是怎么料理这个西红柿的。”

江晚伸手又刮了耿晔鼻子,耿晔抗议:“登山结束了,队规该失效了吧?”

江晚开始炒西红柿:“这是我家,我的地盘,我说有效就有效。”

江远峰回家,看见江晚妈妈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发呆,探头看了一眼厨房,偷偷摸摸回书房去了。江晚妈妈满腹心事进来,严肃地坐在对面,这是她的习惯,小事儿吵吵闹闹,大事儿便要后发制人。江远峰猜到一些,端起茶杯递过去:“茶。”

“公司重要,还是女儿重要?”江晚妈妈一脸冰霜,将茶杯推开。

“女儿重要。”江远峰不抬头。

江晚妈妈早上看见女儿和耿晔搂搂抱抱,刚才又看见两人刮鼻子,她不知道这是江晚和耿晔在登山队的习惯,现在看来只有一种可能:女儿和耿晔恋爱了。江远峰曾经撮合女儿和李屹东,但这种事情不能强迫,说道:“女儿大了,别掺和了,耿晔这小伙子不错。”

“你昨晚才见到他,才这么久就知道他不错?”江晚妈妈不仅担心女儿,更担心李屹东:“屹东是你左膀右臂,对小晚更是一百个好,你年纪大了,身体不比当前,该退了,公司交给屹东多好啊?”江晚妈妈早盼着抱孙子,这句话却没有说出来。

这是江远峰的心事,很少向人提起:“后宫不许干政。”

江晚妈妈笑出声来:“您变成皇上了,还想弄个三宫六院,是不是?”

两人老夫老妻,没有什么嫌隙,江远峰说道:“前有虎后有狼的节骨眼,我怎么退?”他壮志未酬,正想大刀阔斧地推进海外市场。

“公司是你的命,我不管,耿晔来了,屹东也要来,必须一碗水端平。”江晚妈妈摆出了谈判的架势,她其实不讨厌耿晔,只是李屹东中学时候就住在家里,当成儿子养的,感情非同一般。

“好,你请屹东来,我还想约他再去趟虎跳峡,三十几年了,让老大哥在天之灵看看,他儿子是好样的。”江远峰与李屹东情同父子。他指指江晚的卧室:“我叫屹东,你请女儿,好不好?”

“嘿,跟我耍滑头。”江晚妈妈看透了江远峰的招数,李屹东好请,女儿难对付啊。 yyPGIELXmxRvK+Acc20McDrKLLuGdg1C97ByFr9U9IuFYll+fO4nyhFBYmdi2r+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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