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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她通常不会为了教堂亵渎事件而在凌晨起床驱车北行五十千米之远,但伊里阿尔特警探在电话里急切的声音让她别无选择。

“萨拉沙警探,很抱歉这个时间打扰您,但我想您应该来看一下这里的情况。”

“发现尸体了吗?”

“不完全是。发生了一起教堂亵渎事件,但……嗯,我觉得您最好还是亲自过来一趟。”

“在艾利松多吗?”

“不是,距离艾利松多五千米,在阿里斯昆。”

挂断电话,她看了一下时间。四点刚过一分钟。她屏住呼吸等着,几秒钟后,她感觉到了轻微的活动、微弱的摩擦声和让人怜爱的细微呼吸声,儿子醒来了,每次吃奶总是这么准时。她打开用手帕半遮着的床头灯,俯身到婴儿床上抱起娇小温暖的宝宝,闻了闻从他头上散发出的香甜气息。她把胸部靠近他,感觉到宝宝吮吸的力量,龇了一下牙。睡在床另一边的詹姆斯欠起上身看着母子俩。她冲他一笑。

“工作吗?”他问道。

“嗯,我要走了。不过我会赶在下一次喂奶之前回来。”

“别担心,阿麦亚,没事的。要是你回不来,我拿奶瓶喂他。”

“我会及时回来的。”说着,她爱抚着儿子的小脑袋,亲吻了一下他的囟门。

阿里斯昆的圣约翰浸礼会教堂在这个冬夜里灯火通明,相比之下,一旁细高的钟楼在暗处耸立,就像一位静默的守护者。小礼拜堂的入口位于南侧的门廊,那里有几位穿制服的探员用手电筒照亮了门锁。

阿麦亚在路边停了车,摇醒副驾驶座上打盹的艾查伊德副警探,下车锁好车门,走到另一边,从教堂外的矮墙上跳了过去。

同几位警察打了招呼之后,她走进了礼拜堂。正准备把手伸向圣水池时,她闻到了空气中飘来的焦味,她停下来,想起了熨烫过的衣服和烧焦的布料。她看到伊里阿尔特警探在跟两位神父交谈。神父们惊慌失色,双手捂在嘴上,不敢往祭坛的方向看。她稍等了一会儿,圣马丁医生和司法秘书的到来引起了一阵喧嚣,她不禁怀疑他们来这里的目的。

伊里阿尔特走过来。

“感谢您能来,警探。你好,约南。”他打了个招呼,“最近几周,这个礼拜堂中发生了几起亵渎事件。第一次是在大晚上,有人闯入教堂,将圣水池砸成两半。接下来的一周,又有人闯入,用斧头把前几排的长凳砸坏了。现在又发生了这件事,”他说着,指向圣坛,可以明显看出那里有被烧过的痕迹。“有人拿着火把进来,点着了圣坛布,幸好那是丝织品,烧得比较慢。住在附近的神父最近几周时不时过来巡视,看到里面有火光,立刻报了警。巡警赶到的时候,火已经熄灭了,教堂里一个人也没有。”

阿麦亚期待地看着他,抿紧嘴唇,做了个手势,表示困惑不解。

“嗯,这是恶意破坏行为、亵渎事件或随您怎么叫,我不明白你叫我们来能有何帮助。”

伊里阿尔特戏剧性地扬起了眉毛。

“您过来看一下吧。”

他们走近圣坛,警探弯下腰揭开圣坛布,下面盖着的看起来像是一根黄色的干秸秆,两端都有明显被烧过的痕迹。

阿麦亚疑惑地看着圣马丁医生,他俯身看了一眼,备感惊讶。

“上帝啊!”他惊呼道。

“怎么了?”阿麦亚问道。

“是 玛依鲁之臂 Mairu-beso )。”他小声说道。

“是什么?”

医生把圣坛布整个掀起来,露出“秸秆”的另一边,一些细小的骨头摆成一只手臂的样子。

“该死,是个孩子的手臂。”阿麦亚说道。

“是婴儿的骸骨,”圣马丁医生补充说道,“很有可能还不到一岁,这些骨头都非常小。”

“真是见鬼……”

“警探, 玛依鲁之臂 就是指婴儿手臂的骸骨。”

阿麦亚看着约南,想让他证实圣马丁医生的说法,但他只是看着烧焦的骨头,脸色苍白。

“艾查伊德?”

“我同意,”他低声道,“是 玛依鲁之臂 。如果是真的,那就应该是来自死时未受洗礼的婴儿尸体。旧时,人们相信这样的骸骨具有魔力,将它们用作火把可以起到保护作用。它们燃烧时散发出的烟雾有催眠作用,可以迷倒一所房子或整个村子的人。这样,拿火把的人就可以肆意妄为了。”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面对的是一次教堂亵渎事件和一起墓地亵渎案了。”伊里阿尔特指出。

“这是最好的解答了。”约南·艾查伊德低声说。

阿麦亚注意到伊里阿尔特和约南离开大家走到旁边,一边看着圣坛,一边焦虑地说着什么。她听着医生的解释和萨巴尔萨副警探的意见。

“和自杀案一样,尸体亵渎案一般不会公开,因为这类事情会造成很大的社会影响,有时还会产生轰动效应,后者通常发生在传媒界。来自海地、多米尼加共和国、古巴和其他一些非洲地区的移民从他们的国家带来一些宗教习俗在当地传播,也被很多欧洲人接受。近几年,有一些宗教活动——如萨泰里阿教 ——传播得很广。他们的有些仪式需要用人类的骸骨来召唤死者的灵魂。因此出现了很多壁龛和藏骨堂的亵渎案件。一年前的一次例行毒品稽查中,警方在一辆车上截获了十五个人类头骨,它们来自阳光海岸的各个公墓,准备运往巴黎。这些骸骨在黑市上的价格相当可观。”

“这么说,这些骨头可能来自任何地方了?”圣马丁医生提出。

约南又回到大家中间。

“也不是任何地方,我确定应该就是从这里,阿里斯昆,或周围的村子里偷来的。确实有很多宗教仪式中会用到人类骸骨,但只有在巴斯克、纳瓦拉和法国巴斯克地区才有关于 玛依鲁之臂 的信仰。等圣马丁医生查清死亡日期之后,我们就知道去哪里寻找了。”

他转身朝中殿后面走去,阿麦亚惊奇地看着他。她认识约南·艾查伊德已经有三年了,这三年以来,她越来越钦佩和尊重他。他身兼人类学家和考古学家双重身份,毕业后就进了警局,虽然不是外勤警察,但她一直很欣赏他那有点儿浪漫的眼光与温和又质朴的性格。因此,他现在这么固执地指挥着案件的调查,着实令人惊讶。她掩饰着自己的困惑,同法医告别,心里一直想着伊里阿尔特警探赞同约南·艾查伊德时的情景,不由得抬头看向礼拜堂的高墙,甚是担忧。

她把钥匙插进门锁的时候,听到了伊拜的哭声。她推开门冲上楼梯,边跑边脱掉大衣。循着急促的哭声,她进了卧室,看见儿子在婴儿床里号啕大哭。阿麦亚环顾四周,瞬间火冒三丈。

“詹姆斯!”她生气地喊道,并从婴儿床里抱起宝宝。詹姆斯手上拿着奶瓶走了进来。

“你怎么能让他哭成这样,如此无助?你去干什么了?”

他站在房子中间,举起奶瓶,意思很明显。

“没事的,阿麦亚,他是因为饿了才哭的。我已经在想办法解决了。你知道他每次吃奶时间都很准。我想再等一会儿,可是看你不回来,他越来越烦躁……”

她不说话了。詹姆斯的话里没有责备的意思,但她却感觉受到了侮辱,于是转过身去,在摇椅上坐下来给孩子喂奶。

“去把这垃圾扔了。”她说。

他叹了一口气,保持着耐心,走了出去。

大主教宫有三层高,正面装饰有栏杆、阳台和壁龛。朝向圣达·玛利亚广场的那扇简单木门经过时间的洗礼,已然灰白斑驳。进门后,一位身着高档西服和罗马衫 的神父正等着迎接他们。他自我介绍为大主教的秘书,并带着他们经过宽阔的楼梯上了二楼。进入大厅之后,他请他们稍作等候,自己进去通报,然后轻手轻脚地消失在从房顶上悬挂下来的挂毯后面。很快,他就回来了。

“请这边走。”

用来接见他们的大厅华丽炫目。约南估计它应该占了整个二楼正面一大半的空间。这里一共有四个窄石栏杆围拢的阳台,在这个潘普洛纳寒风凛冽的早晨,阳台门都关着。大主教站在桌前,伸手过来同他们握手,由警察局长做介绍。

“朗德罗阁下,允许我为您介绍萨拉沙警探,纳瓦拉警察局凶案组组长。艾查伊德副警探。阿里斯昆教区的洛金神父,我想您已经认识了。”

阿麦亚注意到离他们最近的阳台边上站着一位中年男子。他凝视着外面,身上穿的黑色西服让秘书的西服显得要廉价很多。

“请允许我向诸位介绍萨拉索拉神父,他将以顾问的身份参与这次会议。”

萨拉索拉走了过来,伸出手同他们握手,眼睛却一直盯着阿麦亚。

“久仰大名,警探。”

阿麦亚没有回答,向他微微点头示意后,坐了下来。萨拉索拉又回到落地窗旁,背对着大厅。

大主教朗德罗阁下是那种一说话手就停不下来的人。他拿了一支笔,夹在他那修长而白净的手指间,开始转了起来,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然而,出乎大家的意料,萨拉索拉神父开口说话了:

“感谢诸位抽出宝贵的时间来关注这件让我们担忧的事。”

他转过身看着大家,仍然没有离开阳台旁边的位置,“我知道你们昨天去了阿里斯昆发生我们称之为袭击事件的教堂,而且对之前发生的事情也应该有所耳闻。不过,还是让我带大家回顾一遍。两周前,像昨晚一样,有人深夜闯入礼拜堂,砸开了圣器室的门。门和锁都很简陋,也没有报警器,所以这不是什么难事。但闯入者不像普通窃贼那样,他并没有拿走奉献箱里的钱,而是把拥有四百年历史的圣水池砸成了两半。上周日,也是在凌晨,又有人闯入,用斧头把一条长凳劈成了还没手掌大的碎块。昨晚,亵渎者将圣坛一把火烧了,还做出留下骸骨这样的恶行。”

阿麦亚注意到坐在椅子上的阿里斯昆教区神父转过脸去,脸上神色异常紧张,而艾查伊德副警探的表情和她昨晚在教堂看到的一样,非常不安。

“我们生活在一个动荡的时期,”萨拉索拉继续说道,“所以,教堂遭受的亵渎事件往往比我们预想的要多。为了避免出现轰动效应,绝大多数情况下我们都选择了沉默处理,尽管其中有一些现场也很惊人,但出现人类骸骨这种危险的情况还是少有。”

阿麦亚侧耳倾听,纠结要不要打断插几句话。不管她怎么努力去想,都不觉得事情的严重性超出了对拥有四百年历史的礼拜仪式物件的毁坏。然而,她还是忍住了没说出来,打算先看看有着警方和教会最高级别人员参与的不寻常会议是什么走向。尽管大主教在场,但萨拉索拉神父似乎在主导着这场会议。

“我们认为这其中有基于历史误解对教堂抱有的仇恨因素。最近一次袭击中甚至用到了人类骸骨,这更让我们深信这一事件的复杂性。毋庸置疑,我们希望诸位在处理案件的过程中尽可能慎重,因为根据以往的经验,我们知道将这类事件公布于众肯定不会有好结果。此外,圣约翰浸礼会的教民对此事也很关注。他们不傻,慢慢地对这些袭击的原因会有所了解,想必这个敏感的话题会让他们非常愤怒。”

局长发话了:

“您大可放心,我们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谨慎地处理这件事。萨拉沙警探的侦查能力很强,又对这片区域非常熟悉,由她带队来负责这个案子的调查,再合适不过了。”

阿麦亚惊讶地看着她的上司,极力克制着自己想要抗议的冲动。

“这我相信,”萨拉索拉神父看着她说,“很多人都对您称赞有加。我知道您出生于山谷,确实是负责这起案件的最佳人选。相信您会像我们期待的那样,用您的敏感和谨慎来解决我们的小问题。”

阿麦亚并没有回答,而是借机观察着这位身着阿玛尼西服的神父。让她感到惊讶的不是他对自己的了解,而是他似乎让在场所有人都臣服的那种影响力,包括大主教,他对萨拉索拉神父说的每句话都点头表示肯定,而神父却一次都没有转过身来寻求他的同意。

前脚刚踏出通往圣达玛利亚广场的门,阿麦亚就跟上司说:

“局长先生,我觉得……”

他打断了她。

“抱歉,萨拉沙,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这位萨拉索拉神父在梵蒂冈身居要位,这次是他召见我们参加这次会议的。我的权力很有限,所以你最好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我理解,先生。问题是我现在无从下手,也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我只是觉得这不像是我们该管的案子。”

“你也听到了,他们想要你来负责。”他上了车,留下了一脸无奈的她。她看向约南,而约南的表情却似乎是在嘲笑她。

“你敢相信吗?”她抗议道,“‘萨拉沙警探的侦查能力很强,又对这片区域非常熟悉,由她带队来负责调查这起寻常的流氓行为再合适不过了。’谁能告诉我刚刚在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约南笑着,两人朝汽车走去。

“这并没那么简单,头儿。再说,这位梵蒂冈的重要人物特别钦点您来负责。萨拉索拉神父,也被称为萨拉索拉博士,是梵蒂冈的信仰辩护专员。”

“审判官?”

“我想他们已经不喜欢被这样称呼了。我们谁开车?”

“我来开吧,你还要给我讲讲关于萨拉索拉博士的事。哦,对了,是什么博士?”

“我想是精神病学,也许还有其他别的学位。我知道他是罗马主业会影响力非常大的一位高级神职人员。”

“那为什么这位梵蒂冈的信仰辩护专员会对这种寻常的事情感兴趣呢?而且他是怎么知道我的?”

“我之前说过了,他是主业会里德高望重的成员,纳瓦拉发生的事情他都了如指掌。他对这件事感兴趣也许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担心存在仇恨或复仇教会的因素。怎么说来着?基于历史的误解。”

“你似乎很赞同这个观点。”

他惊慌地看着她。

“那天晚上我注意到你和伊里阿尔特警探的反应了。我觉得你们比两位教区神父还紧张。”

“哦,那是因为伊里阿尔特的母亲和我祖母都是阿里斯昆人。对任何阿里斯昆人来说,教堂里发生的那件事都是很严重的……”

“嗯,我听到萨拉索拉神父说了,基于他们的理解,这件事在邻里间引起了轰动,但这又是指什么?”

“您来自山谷,肯定听说过阿戈特人吧?”

“阿戈特人?你是说住在博萨特的那些人?”

“整个巴斯坦和隆卡尔山谷都有他们的居住地,而在阿里斯昆只集中在一个贫民区,就是现在的博萨特区。您还知道些什么?”

“说实话,我知道的不多。只知道他们是手艺人,和整个社会的融合度不高。”

“请靠边停车。”约南说。

阿麦亚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在右边找了个空车位停下,然后她转过身看着艾查伊德副警探脸上的表情。他在开口前深深地叹了口气。

“历史学家们对阿戈特人的起源说法不一。据推测,他们是在中世纪时期为了逃离战争、饥荒、瘟疫和宗教迫害而穿过比利牛斯山来到纳瓦拉的。普遍认可的看法是他们是卡特里教派的教徒,被宗教法庭迫害的宗教团体成员;也有人认为他们是躲藏在法国南部的麻风病院里的哥特逃兵,他们在那里染上了麻风病,这也是令人担心的原因之一;还有人说他们是罪犯和被流放的人,被带到这里为当时的封建领主佩德罗·德·乌苏阿效力,他在阿里斯昆有一座堡垒式宫殿。这也许就是为什么他们主要居住在博萨特的原因。”

“对,差不多就是这样,一些罪犯、麻风病患者或者卡特里派的教徒在中世纪来到山谷定居。可是,这与阿里斯昆教堂亵渎事件又有什么关系呢?”

“关系很大。阿戈特人在博萨特居住了几个世纪,都没能融入社会。他们被视为下等人,不能到博萨特之外的地方生活,不能做生意,也不能和非阿戈特人联姻。他们从事木制品和皮革手工业,因为这些都是不利于健康的行业,还被迫在衣服上缝上特定的记号以便识别,甚至被像麻风病人一样对待,当他们出现的时候需要鸣钟警告他人。这种事在历史上屡见不鲜。教会并没有促进他们的融合,而是恰好相反。据了解,他们都是信徒,尊重并遵守天主教的宗教礼仪。然而,教会却将他们视为贱民:教堂里给他们准备了一个单独的圣水池,里面的圣水也是被抛洒不用的;还不允许他们靠近圣坛;很多时候也不允许他们在中殿后面停留;他们进出教堂走的也是另一扇小门。在阿里斯昆的教堂里,有一道栅栏将他们和其他信徒分离开来,就好像他们让人觉得有多羞耻一样。这类待遇现在在阿里斯昆依然存在。”

“你听我这么理解对不对,你是说中世纪的种族隔离是萨拉索拉神父用来解释目前阿里斯昆教堂亵渎事件的历史原因?”

“没错。”他承认道。

“就像犹太人、摩尔人、吉普赛人、妇女、江湖医生、穷人等等这类人受到的歧视一样。你刚才说他们被怀疑是麻风病的携带者,这就说明了一切。所有人对这种可怕的疾病都是谈虎色变。还有,巴斯坦山谷曾对十几位被控施行巫术的女人处以火刑,其中有不少都是被自己的邻居烧死的,这种事情在山谷里已经不是一两天了。任何非‘正常’的行为都被怀疑与魔鬼有关,但这种对某个群体或民族的歧视行为在当时的欧洲很常见,任何一个国家历史上都发生过类似的事件。我不是历史学家,约南,但我知道,那段时期几乎整个欧洲都散发着火刑柱上被烧焦的人肉的恶臭。”

“说得没错。但对于阿戈特人来说,这种隔离持续了好几个世纪。博萨特一代又一代的居民被剥夺了最基本的权利,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遭受那么不公的待遇,以至于罗马下达了一封教宗诏书授予他们与旁人相同的权利,并呼吁结束对他们的歧视。但伤害已经造成,习俗和信仰已经在逻辑和理性中根深蒂固。阿戈特人依然继续遭受了多年的歧视。”

“嗯,在巴斯坦山谷里,所有变化都很缓慢。这在今天算是一种好处,但在过去,生活在这里肯定很艰难……但尽管这样……”

“头儿,那些亵渎事件中遭到破坏的物件很明显针对的是当年阿戈特人所受的歧视。他们不能用来受洗的圣水池;第一排的长凳总是留给其他‘贵族’而从不让阿戈特人靠近;祭坛布,他们甚至被禁止靠近……”

“那骸骨呢? 玛依鲁之臂 又怎么解释?”

“这是一种古老的巫术,也和阿戈特人有关系。”

“哦,当然,巫术……反正我觉得很牵强。不得不承认有关骸骨的部分的确很特别,但其他几起事件仅仅是普通的流氓行为罢了。你看着,不出几天,我们就能逮捕回来几个叼着香烟在教堂里犯傻闹事玩儿过了头的年轻人。让我想不通的是连大主教都对这些事这么关注。”

“你说到重点了。如果有人可以并应该辨认出源于历史针对自己的冒犯行为,那么非教会莫属了。而且你也看到教区神父的神情了,他差点儿就要失控了。”

阿麦亚气恼地哼了一声。

“也许你说得对,可是你知道我多么不喜欢与山谷黑暗的历史扯上关系的话题,但好像总有人想要利用这点一样。”她看了看表。

“我们还有时间。”约南安慰道。

“没多少了,我还要回趟家,伊拜吃奶的时间到了。”她笑着说。 X0Mn6+AcfVQbfkbjee+V/uGcSc2+fLnb+MVqsD0RJzKSAj0HtPuG2PN0/WpVFsA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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