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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烈火与骄阳
昭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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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位于B市商业中心的一所酒吧。
酒吧的名字颇有几分格调，叫做夜灯。店内以暗沉的黑红搭配为主，无论是灯光还是装饰风格，都带着几分深沉的高级感和小资情调。
苏零撑着下巴，懒洋洋地抬起头，眼睛微微一眯，见不远处的一面墙上还颇有意味的写上了两句话。
你是夜晚的灯火。
你是诗意的灾祸。
而那行字的下面，是一个铺着绵软毯子的黑色沙发，沙发上坐着几个懒散随意地半躺着的男人。他们大多数都将领带扯开，怀中左拥右抱着漂亮小姐，桌上杯盘狼藉。
那块儿坐着的，都是些有钱人家的纨绔子弟。
为首的，是B市内著名商业巨鳄的独子……陈小少爷。
陈小少爷这几年年投资了个专门做直播的软件，叫做白熊直播。经过几年的运转，已经发展到能撑起这个行业的大头。
而今天这场聚会，也是他一手策划的，邀请来的，都是近些时候有些名气的主播。
苏零是个画漫画的，平日里闲来无事会开开直播，播一下自己画画摸鱼的过程。
或许也是自己恰好在北关市的缘故，也被邀请混进了这次聚会。
身后有人说话：
“沙发上那女的不是最近蛮火的安晓之吗？这么快就搭上人家陈小少爷了？”
“你以为那些女主播袒胸露背的真是准备来参加聚会？不都是等着自己被哪个富商挑走吗？”
“也对，毕竟今晚努努力，以后半辈子都不愁吃喝。”
有碎碎的议论声在苏零耳边响起。
苏零看了眼沙发，果然，陈少爷怀中搂着的那个正在撒娇的女人，是近期人气十分旺的一位游戏主播安晓之。
苏零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指甲盖轻轻敲着桌面。
无聊的聚会。
其实旁的人也没说错，这种不大入流的聚会，也不见得能谈成什么业务，倒是能促成些很多你情我愿的潜规则。
苏零抬眼，目光却被那处的一个男人吸引。
男人的气场与旁边花天酒地的纨绔太过于格格不入。
男人坐在一旁的独立小沙发上，身体微微前倾，胳膊搭在膝盖处，拿着玻璃杯的右手骨节分明，十指修长好看，却莫名富有力量感。
玻璃杯中的冰块摇晃，即使隔着许远，却似乎依旧能隐约听见冰块碰撞玻璃的清脆声响。
一下一下，仿佛敲在人心上。
任何一个动作，都宛如精心设计般能成为一副插画。
男人狭长的眼轻眯，带着些与四周格格不入的戾气。五官俊朗，薄唇轻抿，下颚处棱角分明，即使是轻扫一眼，就会被他吸引去全部的目光。
果不其然，身后有人开始谈论他。
“坐在旁边的那个男人是谁啊？长的有点像个明星诶。”
“对！好像演过那种黑道大佬的那种明星！”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浑身上下都是荷尔蒙！”
然而这时，有一道女声响起：“我劝你们别打那人念头，我之前跟过的一个富商和我说过，陈小少爷身边有个极其可怕的保镖，我看就是他了。”
“这人可是握过真枪，在美国接受过训练，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浑身都是血腥味。”
说话的女人摇了摇头，然后继续道，“反正，是个绝对不能招惹的人物。”
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苏零撑起下巴，指尖依旧有节奏地轻轻敲着桌面。
挺有意思的。
找这么个厉害的人来当保镖？陈家倒还是对自己这个独子上心。
苏零侧过头，按亮手机屏幕，看了眼时间。
晚上九点。
苏零其实在人群中，还是很惹眼的。
即使她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周围经过的人都会忍不住地多看几眼。
苏零长得漂亮，是那种五官都精致到挑不出错的美人。但她并不是带着那种攻击性的长相，眉眼处都带着些清纯和绵软。
一眼望去，皓齿明眸间带着笑意，莫名让人感到亲近。
但她的骨架十分好看，微带着露肩的上衣，在她身上被撑的恰到好处。
而就在这时，苏零面前有人坐下。
她抬起头，坐在自己面前的是个莫约四十多岁的男人，发际线靠后，一咧嘴就是满口的黄牙，但手腕的带着只价格不菲的名表，一身名牌西装，看上去应该家庭富裕。
男人点了两杯酒，然后推着其中一杯到苏零面前，眼中的目光一低，扫了扫苏零的锁骨下，然后咳嗽一声，坐直了身体。
苏零撑起下巴，指甲一下下地翘着桌面，颇有兴致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心理大概能猜得出面前的男人要放什么屁，于是她笑着说了声：“您好。”
男人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名片，放在桌子上推过去。
苏零扫了一眼，好像是什么公司的副总。
反正名字很俗，姓张。
张副总指了指名片，脸上扯起一个自以为是的笑容：“我对你有些印象，是不是最近那个画东西很厉害的？”
苏零知道这种时候自己应该谦虚，于是她道：“也不算很厉害。”
张副总捧腹：“也确实，那种花里胡哨的卡通都是给小孩子看的。”
苏零：“……”
张副总自以为刚才说了很有趣的话，他大声笑了一会儿，然后才切入正题：“你画那些卡通也赚不了几个钱，但是你知道我每个月收入多少吗？”
苏零配合他：“多少？”
张副总比了个手指：“这个数，十万是单位。”
苏零捧场：“哇哦！”
张副总对苏零的反应很满意，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继续道：“我看你也是个聪明人，在北关市打拼也不容易，我给你个机会，如果你跟着我，我每个月给你这个数。”
说着，他抬起自己粗粗的手指头，比划了一个数字。
苏零配合：“哇哦！”
张副总心满意足的点点头：“看来你是同意了。”
苏零笑着眨了眨眼睛，回答的很快：“没有啊。”
张副总愣了：“那你哇哦什么？”
苏零笑了声，歪着头抿了口玻璃杯里的酒，然后将被子放下，直起身子，轻描淡写地说了句：“给你点面子，免得你太丢人。”
苏零说话的时候，语气没有太大的起伏，每个字句也带着些绵软的尾音。但却不知为何，能听出淡淡的讽刺。
张副总被扎了一下，有些不悦，但扫了一眼面前苏零的着装。
一身看不出牌子的衣服，身上也没什么名贵的装饰品。
张副总心里有了点底，从衣兜里掏出一张房卡，推了过去，道：“你们这些小女生装装清高可以理解，但是谁会和钱过不去呢？今晚到这里来找我，我保证你以后绝对不缺推广和资源。”
苏零倒也不生气，就是轻抬了一下眉毛，然后干脆利落地两个字：“拒绝。”
张副总的耐心快被消磨掉，加上脸皮上也过不去，于是用房卡轻轻拍了拍苏零裸露在空气中的肩膀。
卡片拍打着肌肤，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张副总笑着说：“还拒绝呢？拒绝穿着这个样子来这里，装什么清高？”
“啪嗒”
这一声清脆的声响，让苏零的眸色微微一沉。
总有人不识抬举。
苏零敲击着桌面的指尖停下，微微直起身子，肩膀朝后着活动了一，然后抬起一只手，揉了揉自己有些酸疼的脖颈。
而就在这时，有人轻撞了一下张副总的后背。
张副总皱了皱眉，转过身正准备发怒，可当看清楚面前的人时，却顿时哑了声。
来人正是刚才苏零看到的那个男人。
他站起来的时候很高，目测应该快一米九左右。
男人的双腿修长，懒洋洋地靠着吧台，穿着件黑衬衫，歪着头耷拉着眼皮，从烟盒里抽出根烟。然后再抬眼朝着张副总一扫，眼睛微微一眯，像雄狮睁眼，带着几分危险。
他淡淡开口，声音带着些低沉的磁性：“借个火。”
张副总舒了一口气，赶忙从裤兜里摸出打火机，将手递过去。
男人笑了声，直起身子，转过身正对着张副总，伸出手朝着他握着打火机的右手伸去。
在即将接过打火机时，他的手却蓦地一抬，干脆利落地掐住了张副总的下巴，朝上微微一抬。
张副总吃痛一声，涨得满脸通红，但却又喊不出来，只得抬手去掰男人的手腕。
男人发出一声低低的轻笑，胳膊微微用力，掐着下巴的手没有松开，就这力道将张副总从椅子上按倒在地上。
他的动作干脆而又富有力量，动时带着一股强劲的风。
周围的人顿时都开始低低的惊呼，捂着嘴往后退了退。
男人将手松开，笑着在张副总身边蹲下，抬起手从他手中抽出那张房卡，用它轻拍了一下张副总的脸颊，声音听不出怒意，但越是风轻云淡，却越让人害怕。
男人道：“是不是我接了这张卡，就是今晚我来找你？”
周围传来了难以遏制的低笑声。
张副总自然是知道面前这个祖宗的身份，哪里敢开口说话，只是连连摇头，一张脸煞白。
男人笑了声，将房卡随意地一丢，慢声道：“夜灯的场子，见不得浑水摸鱼嘴里不干净的人。”
说到这，他轻轻一顿，抬眼时，眸中带着三分狠意：“滚。”
张副总觉得自己的下巴和颈部一阵酸痛，甚至微微张嘴都牵扯着整个经脉都在抽疼。但他偏偏不敢惹面前这个人，只得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飞快地窜没了影。
男人站起身，眼帘一抬，目光轻轻扫过周围的人。
被他望见的人，都下意识地僵直了后背，然后转过身故作无事发生地交谈着。
男人抬头，看了眼苏零，狭长的眼一眯。
然后他微微歪头，抬起胳膊，伸出手虚点了一下自己的后背，然后朝着苏零昂了昂下巴，似是在暗示什么。
苏零愣了愣，伸出手朝后一摸。
自己衣服的后背处，是有系着黑色的丝带来固定衣领的，而不知什么时候顶端已经散开。
男人见苏零会过意，薄唇轻抿，然后转过身迈开步子，回到了自己方才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