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杨感觉自己的腿脚不听使唤,软的只能慢慢挪动,每挪一步,心跳就会加快一分,他时而整理整理衣服,时而摸摸头,半天才向前走几步。
他越近,她就越不敢看他,直到最后他站在她跟前时,她紧张的紧攥着他的衣服,扭过头看向了一处。
“咳,那个,我……”
路杨挤了半天只挤出几个字来,白如霜心跳如雷,脸红的滴血,依旧侧着头,不知在看什么。
“我……”
路杨差点咬了舌头,此时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不知该说什么,白如霜如坐针毡,终于,她鼓起了勇气,大胆迎上他的视线,而后将怀中的衣服递给他。
路杨连忙接过,指尖触碰的刹那,他立马缩回了手,衣服翩翩落地。
路杨讪讪一笑,俯身将衣服捡起来,边套边偷偷看着她,低低开口:“你知道那是,我给你写的了吧?”
白如霜看他一眼,微微点头,路杨又道:“那你的意思就是照,照信上的来吗?”
白如霜又看他一眼,抿着嘴沉默不语,路杨紧紧盯着她,不知她会给出什么回答。
良久,白如霜从兜里掏出一个东西,她摊开手掌心,一枚钻戒在霞光下熠熠生辉。
路杨不解的看着她,她问:“路杨,这枚钻戒中的钻石,你还记得吗?”
路杨拿起钻戒左瞧右瞧,瞧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一脸疑惑,“不就是个钻石吗?这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白如霜当即沉了脸,从他手中一把夺过钻戒,将情书塞到他怀中,“骗子!”
说完话,她便生气的离开,路杨望着她气鼓鼓的背影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骗子?他骗她什么了?
蓝墨如梭,待山花烂漫,又是一年春醒时。
冬天的余温还未散去,夜晚的春风透着刺骨的凉意。
白如霜失神的看着墙壁,墙上那幅画中,残阳铺水,半湖瑟瑟半湖红,而在湖的前方,一辆黑亮的摩托车引人注目,车上的人迎阳而立,头盔在他手中闪着寒光,他嘴角噙笑,张狂不羁,邪魅无斯。
她的思绪不由飘远,这是五年前,她初见他时他的模样,那淡漠的一笑,深深的印在她的脑中,这一印,就乱了她的心,这一乱,就是五年。
那天,父亲为她举办生日宴会,本该是快乐的一天,但她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因为,那天也算她的埋葬日,父亲将与路家说亲,将她许配给路家的公子。
路杨,她轻呢喃着这两个字,那个时候,她还从未见过他,所以,她哭着吵着闹着不想嫁给他,于是一气之下就跑了出去。
那天春风和煦,她一边抹泪一边奔跑在荒无人烟的小道上,冲出路的拐角处时,突然而来的一辆摩托车惊了她。
她霎时呆滞,呆望着那辆摩托车直直冲向自己,在离她一寸时车陡然打转,她被吓得身子一软,跌坐在地。
阳光下,车上那人连忙摘了头盔,红发张扬,冷峻不羁,她明明还害怕着,却不由得看呆了。
“你还好吗?”
温和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那人在她眼前挥了挥手,她一瞬回了神,也微微红了脸。
他再次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撞伤你?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她连连摇头,他伸手将她搀扶起来,他一脸担忧的看着她,她向他明媚一笑,说:“我没事,你看,还好好的。”
说着,她傻乎乎的在原地蹦了几下,身子不小心一踉跄,直直摔向他怀中。
她的心顿时跳如雷,他轻笑,“没事就好。”
说着,他写了张纸条给她,“这上面是我家的地址,还有我的名字,有事了一定要来找我。”
然后他又拿出刀将他腰带上的一颗钻石剜了下来递给她,“这算信物,只要你拿出来,我就一定会记得。你要去哪,我送你一程?”
钻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笑着接过,说:“我就去这湖边。”
他浅笑着重新骑上摩托,戴上头盔,这一幕,便是画上那一幕。
然后扬长而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她才收回视线,打开纸条后,那上面的字再次乱了她的心:A市市中心路家,名:路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