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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夏天的回音(1):姆加战役

插曲之一发生在东线北段。这里虽远离库尔斯克,却部署着庞大的德国北方集团军群。连同警卫师和西班牙仆从军,该集团军群共有48个师,70多万兵力,并得到大密度炮兵集团(2407门)和第502营“虎”式坦克的支援。司令为屈希勒尔元帅。他坐镇北方已有一年半的时间,对战区情况了如指掌。

德国人企图在夏季重新进攻列宁格勒,为此他们特别加强了第18集团军。其总兵力多达29个师,成为东线最大的集团军。如此庞大的兵力,是否会被调向东线其他战场,包括鏖战中的库尔斯克,也是苏联人极为关注的问题。

苏联人决定先下手为强,目标是列宁格勒东南的德军姆加突出部。姆加作为列宁格勒连接苏联内地的铁路枢纽,被德国人形象地称为“东方大门”。自1941年8月底被德军占领以来,一直是两军争夺的焦点。以姆加为中心的突出部,目前主要由德第26军防御。这是第18集团军编成内最大的一个军,拥有7个师。

按照苏方的计划,列宁格勒方面军(戈沃罗夫上将)将从北面,沃尔霍夫方面军(梅列茨科夫大将)从东面,对该突出部实施向心突击。

为实施此次战役,列宁格勒方面军将调用第67集团军,由空军第13集团军配合;沃尔霍夫方面军调用第8集团军,由空军第14集团军配合。红军参战兵力总计25.33万人,坦克370辆。

对前线红军而言,占领姆加,歼灭德第26军的前景无疑具有很大吸引力。但斯大林本人对此兴趣不大,强调战役的重点并非夺取地盘,而是尽量多消灭有生力量。鉴于姆加的重要性,德军必定会派出大量增援,届时苏军应以密集炮火和空袭予以大量杀伤。

事实上,北线苏军此前由于得到的补充兵员较少,攻击力不足,只能凭借充足的弹药,以火力杀伤当面的德军士兵。为此,苏军经常发动佯攻,引诱德国兵离开掩蔽部进入战壕,然后再用大炮把他们轰掉。这种战术被称为“磨面机”。但花招用多了,也产生了副作用:德军将大量士兵撤出一线,只留下少数屏护队。同时修建了密集的交通网,保证部队可以及时进入战线。

第18集团军战斗序列(7月17日)

1943年7月22日,星期四。凌晨,震天的炮火和漫天盖地的机群打破了宁静。红军实施了长达150分钟的凶猛炮击,仅第13空军集团军和第2列宁格勒近卫战斗航空军就出动了540架次。暴风般的炮火扫荡了德军防御前沿,将战壕“烫”平!最初几分钟内,有的德军排就被炸死大半,只有5~6人残存,德第11步兵师23团1营几乎被炮火歼灭!

炮击刚刚停止,上午6时5分和上午6时35分,从浓烟和沼泽中涌出了密集的苏军步兵。但德军并没有沉寂,残存的一线士兵进行了顽强抵抗。通过便利的交通网,他们很快就得到了其他地段和第18集团军预备队的支援:第58步兵师、第28歼击师、第126步兵师,在战车配合下,及时加强了德军防御。仅苏联第67集团军当面,德军就增加到7个师。大量德国援军的抵达,使激烈而血腥的战斗无法深入纵深,陷入一米一米的缠斗。但苏军也不急于阻断德军的增援路线,而是把他们放入战线,置于凶猛的炮击之下。

1943年,部署在列宁格勒方向的德军280毫米口径列车重炮

从7月29日起,苏军开始采取新的杀伤模式,以庞大的空军,包括大量远程飞机,对德军纵深实施密集的空中打击。用梅列茨科夫的话说,苏联飞机几乎“不限制汽油用量并慷慨地供应炸弹”。第一次空袭就动用了333架飞机,以后各次也有100~150架参加。从姆加和乌里扬诺夫卡至卢加、纳尔瓦和普斯科夫之间的交通线均在袭击之列。空袭持续到8月12日。

在地面,苏军继续寻找德军的弱点。8月11日,第8集团军集中5个师和2个近卫坦克团(总计30辆坦克)的重兵,企图从德第5山地师手中夺取一个很小的桥头堡。依靠压倒性优势,苏军眼看就要获得胜利,却遭到德第132步兵师的反击和重炮猛轰,顿时功亏一篑。梅列茨科夫不肯放弃,令最后的预备队——第311步兵师和第503独立坦克营(14辆坦克)加入战斗。反复攻击之下,德第132步兵师也支撑不住了。

8月14—15日夜,德军实施了撤退。8月16日,第1步兵师和第254步兵师替换下了残破不堪的第132步兵师。经过这次激战,德军宣称重创了12~14个苏联营,消灭了24辆坦克。幸存的德国士兵虽然身心俱疲,却也感到苏联人的攻势只能到此为止了。

事实上,苏军在这一线的确已经元气大伤,炮弹也基本耗尽,而姆加却依然掌握在德军手中。8月17日,红军受命坚守占领地区。8月22日下午2时40分,斯大林下令中止了战役。从7月22日至8月22日,苏军纯减员20890人,伤59047人。总伤亡近8万。

付出巨大代价,拖了整整一个月的姆加战役,对苏方到底有多大价值?

德军战时统计显示,从7月21日至8月20日,其第18集团军损失了26443人。但该数据的准确性值得怀疑。根据德东线外军处的统计资料,从1943年7月20日至10月,北方集团军群的野战师由43个增加为44个。兵力却从71万下降为601000。减少10万以上!而北方集团军群上报的7月21日至9月30日损失,却只有48649人!

以上述数据推测,北方集团军群夏秋之际的损失,大约缩水一半!姆加战役的伤亡,则可能高达5万余人。

以近8万损失,换取对方5万精兵的伤亡,对1943年夏的苏军来说,的确是上算的买卖。虽然拿人命来换算效率,显得很不道德,但战争就是如此。

这还不是苏联人的主要收获。事实上,迫于东线中南部所遭受的巨大压力,希特勒非常希望从北方集团军群抽调援兵,却总是遭到屈希勒尔的强烈反对,甚至公开宣称“一个师也调不出来”。正如姆加战役所证明的那样,他所承受的压力也并不轻微。

德第18集团军损失(战时统计) 8E7FkURMj3ZNZAy3BBWJAbnoRYl9jhaz7Nu6qJC/+tU8NOQhbGViKr44i20dFdD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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