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的名字?”宋青宁狐疑地看着他。
“刚刚才知道。”段银心看着她,道。“你对青雀剑和张无仙的在意都写在了脸上,教人一看就懂。”
“习得无仙剑式第九式的,除了张无仙,也就只有他的大徒弟宋青宁了。”段银心道。
“就算你知道,又如何?”宋青宁冷笑。“怎么?是不是后悔将我救出来了?你现在还有机会,将我还给毒宗。”
“我从不做会后悔的事。”段银心语气平淡。“毒宗那样对你,你还想回去么?”
宋青宁正要说话,段银心却又道:“还是,你现在功体不再受制,打算回去报仇?”
宋青宁没有回答,默认了他所言。
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谜一样的气质,她完全看不透他一丝一毫,可他却似乎已经将她看透。
正是这股气质,让宋青宁暂时打消了逃跑的念头,想要再了解他多一些。
“别以为你现在是百毒不侵之体,就万无一失了。”段银心道。“抚仙亭所习武功为阳性,你的功体也属纯阳,虽说现在百毒不侵,但毒素已经将你的纯阳功体破坏,你现在的武功,最多也只有你五年前的水平。”
宋青宁的想法果真被他看的一清二楚。
她握紧裙角,不发一语。
“啧啧啧,”一旁的典伯看着宋青宁,惋惜得直摇头。“美人儿,你这根骨,练纯阳功体实在太可惜了。”
接着,又对段银心道:“她的根骨,若是修的阴性内功,再加这百毒不侵,别说灭毒宗,我看都能称霸武林了!”
“什么意思?”宋青宁不解地看着典伯,似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什么。
“称霸武林,不至于。”段银心道。“算了吧,雪海的武功她学不来。”
“不试一试,怎知不行!”宋青宁没想到段银心一句话就将自己否定,心中不爽。“我能学!”
短短一两日,她便已经见识道段银心主仆二人所习的武功,的确是高深莫测,若是能习得,且不说杀毒宗报仇,就是让自己武学修为更进一步,那也是绝好的事。
“话不要说得太早。”段银心道。“一切,待回到雪海,你再决定也不迟。”
虽说现在这二人的身份已经明了,但段银心仍旧不愿意进轿子里头坐,于是便还是如之前那般,以鬼面奴的身份跟在白骨轿旁。
“明明自己是主子,却非要当奴才。”宋青宁无法理解。
“谁让你们中原都说他又老又丑,他便应了你们的意愿呗!”典伯笑道。“这是生活情趣,你不懂!”
“……”宋青宁无语。
白骨轿一路往北,又行了七日,才慢慢进入北域的范围。
一下子从湿热的南方进入寒冷的北方,让宋青宁有些适应不过来。
尤其是她身上只有一套薄薄的衣服,根本无法抵御从车窗外飘进来的寒风,这才到北域的边界,她已经冷得整个人都蜷成一团,窝在轿子的最角落。
宋青宁并非怕冷之人,加上她的纯阳功体,能使人时常保持身体温热。可如今,才刚出广西,夜晚夜风吹进来时,宋青宁便已经觉得冷,看来段银心说的没错,自己的纯阳功体已经被破坏,武学修为已经远不如前。
典伯坐在她身边,有些看不下去,于是对外头叫道:“小段!火莲借来用用呗,美人儿都要冻死了!”
片刻,却听外头的人道:“才刚进北域,便受不住,就这样还想练我雪海的武功么?”
这个段银心,又小看人!
宋青宁又将身子蜷了蜷,道:“不用了,我忍得住。”
典伯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又从座位底下取出一条白色的厚毛氅子,问:“要不你披上这个吧?”
这毛茸茸的氅子,一看就很暖。
宋青宁真的很想披啊!
“若是冷得受不了,就披上吧。”段银心的声音又从帘外传过来。
他越是这么说,宋青宁心中的胜负欲便越强,绝不能在这个时候让段银心小看了!
“不用!”宋青宁咬牙切齿道。
“真不用?”典伯再问了一次。
“说了不用就不用,你自己披吧!”宋青宁索性别过头去,再不多看那氅子一眼。
典伯无奈,只能自己将那氅子披上,又喝了两口酒,舒舒服服地在轿子里睡了过去。
行了一夜,白骨轿已经进入北域深处。
寒风呼啸,吹动窗帘飘扬,宋青宁从扬起的窗帘中窥得窗外景色,入眼无一处不是白色。
她知道,离雪海还有一段路,等到了雪海,那才是真正的天寒地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