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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琛眯起眼睛，看清楚纸条上的字迹后，也是一脸错愕，但良好的从警素质还是让他立刻镇定下来，摆了摆手，示意许峥和杨伍重点拍摄取证，并封存好那张纸条。
“这个你怎么看？”苏琛问一旁静默许久的苏皖。
“啊？”
苏皖半晌才反应过来，游离的目光从地板上那摊刺眼的猩红血迹上移开，似乎那摊血渍对她的吸引力，远远比温暖可怜的尸体加上莫名其妙的“游戏开始”纸条更大。
快速扫了一眼杨伍用透明取证袋封存的纸条，苏皖神情严肃起来，“游戏开始是什么意思，是凶手故意留下的恶作剧，还是说赵颜馨的死亡只是一个游戏的开始，难道还将有更多的人加入这个可能存在的游戏而死亡吗？”
苏琛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虽然从警多年，但象征着死亡和不幸的血腥气还是令人讨厌，在对现场血迹的抵抗力方面，自己倒不如年岁尚轻，经验还浅的妹妹了。
“我们出去说。”
苏皖点点头，跟着队长也是哥哥的苏琛走到屋外。
许峥、杨伍在屋内负责保护现场并配合顾彦进行更详细的尸体检查、现场取证以及记录相关医学报告。
屋外清冷的月光下，两个一高一矮的影子斜斜地投映在地面上，苏皖和苏琛并肩站立着。
“哥，不，队长，那纸条上说的游戏开始到底是什么意思？”苏皖忍不住问。
苏琛看了自己这个妹妹一眼，也真是为难她了，刚进警队不久，就接二连三的遇上大案子。不过这样也好，能让这个妹妹更加快速地的学习和成长。
“我也不知道”苏琛摇头，“现存的所有证物并不能明确说明这个纸条的涵义，也许是凶手故意混淆视听模糊线索，也许……”
苏琛顿了顿，苏皖立马接上话茬，语调中竟然还有一种颇为隐秘的兴奋，“也许是包含着一场更大的阴谋，是吗？”
“嗯，不排除这个可能性，但是，虽然我们可以猜测案件的各种可能和可能发展趋势，可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还是不要过度臆测。”苏琛话锋一转，提醒自己这个经验似乎还浅的妹妹。
苏皖点头，“我明白，如果我们想的太多，说不定反而落入凶手的圈套呢，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刘蕙的案子与赵颜馨的案子。”
“对，不过我是真的担心可能还会有下一个受害者。”
苏琛低声叹息，苏皖也跟着心情低落下来，自己虽然喜欢面对挑战、解决暴力案件，但终究是不希望有任何人受伤害的。
这时，顾彦一边褪掉手套，一边神情凝重地走出屋子。
“有什么发现？”苏皖迫不及待地迎上去，快速发问。
顾彦对苏皖的声音置若罔闻，径直走到苏琛一侧，有意无意间与苏皖隔开了几个身位。
苏皖本来一心关注案件的最新线索，根本没去想顾彦还真是顾彦，是个怪异讨人厌的顾彦。顾彦这一来虽然又让她对其更为讨厌，但苏皖还是更在意线索的，静静地没有再出声。
苏琛跟顾彦打过几次交道，知道自己不用问，顾彦自然会说。没准顾彦正在准备更精准的措辞，毕竟办案的线索可由不得半点马虎，苏皖这么一问还真有可能让这个本就特立独行的怪人对她不搭理。
二分十几秒后，苏皖默默数着时间，顾彦终于开口了。
“死亡原因不明，暂确定为疼痛以及失血过多而死，致命伤害还不确定，但身体不仅被野兽撕咬过，还有人类牙齿撕咬的痕迹。”顾彦一字一句，清冷的声音说道。
“呵，你憋了半天能发现这么多线索果然是很厉害啊！”苏皖忍不住嘲讽。
苏琛则面向顾彦，郑重说道，“有劳顾医生了，死者受胁迫时曾与局里通过电话，确实有不明野兽的声音，至于人类牙齿的痕迹，这是很重要的线索。”
转身又对苏皖道：“现场什么都没有，顾医生又一向严谨，你还想让他直接通过尸体告诉你凶手身份证上的详细信息吗？”
苏皖撇了撇嘴，道理她当然明白，详细的尸检报告在这里是出不来的，她不过是气不过顾彦那副生人勿进，对一切都爱答不理的死样子。
随后，顾彦驱车离开，局里派人对现场进行进一步封锁和记录相关物证，苏皖则跟着队长苏琛以及几名警员找到小区物业，要求调这些天的小区监控录像。
遗憾的是，在赵颜馨家附近的监控范围内，监控设备几天前就已经损坏，目前还处于待维修的状态，只能调取小区门口的监控。
赵颜馨所在的小区人数不算很多，但仍然调动警局一多半的人连夜观看了录像，一一对比物业那里复印来的小区住户登记表格，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进出。
顶着两个黑眼圈，因熬夜而脸色蜡黄甚至有些轻微油腻的苏皖，捧着哥哥苏琛递来的咖啡，苦苦思索着刘蕙案与赵颜馨案的眉目。
“赵颜馨因仇杀害了刘蕙后又变成受害人，那个胁迫赵颜馨电话自首又随之杀害她的人又是谁呢？他有什么目的？为刘蕙报仇还是仅仅为了自己的某些私利？三个人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技术科的同事们马上会传来赵颜馨这几天的手机联系人，已经有同事们去小区附近以及死者亲友家调查，下一步先将嫌疑人锁定在最近与赵颜馨有接触或有冲突的人身上。”苏琛虽然声音疲惫，但还是中气十足，打断了苏皖心里的案件推演。
“嗯。”苏皖轻声回应，她隐约觉得方向开始走偏了，不过查案子就是这样，不管多偏，都要排除可能性，追求仅剩的真相。
“你先回去休息，有了新的线索我通知你，可别把身体给熬坏了。”苏琛看着妹妹有气无力的样子，还是心疼。
“好。”苏皖鼻息轻哼的应了，但却一动不动，直接趴在办公桌上眯起眼睛，打算小憩一下便算作休息。苏琛见状也不好打扰，找来厚外套给苏皖披上。
苏皖虽然累，但心里面却是一团乱麻似的搅动翻滚，疲惫却亢奋，一会儿想到刘蕙案与赵颜馨案相连系的可能性，一会儿又想到那张写着“Game Start”的纸条。
脑海里的画面闪回重复又变幻，刚刚还在刘蕙微微浮肿的尸体和一片猩红间的赵颜馨之间徘徊，马上又看到顾彦那个奇怪法医的冷漠讨厌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