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润之知道宁花每天早上都要去跑步,哪怕是现在回乡下了,这个习惯也不会丢,所以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他就从顾恺之的房间出去,准备偷偷摸摸回自己房间。
不过还没等他走到,房间门就打开了,宁花从里面走了出来。
两个人你进我出的撞个正着。
顾润之尴尬的笑笑,问:“去跑步?”
宁花点头,也问他:“你这是去哪儿了?”
顾润之说:“就刚才肚子疼,去上了个厕所。”
“哦,”宁花没有怀疑什么,只不过走了两步,她再看了一眼顾润之,发现衣服跟昨晚穿的不一样了。
“你怎么还换了衣服?”宁花问道。
顾润之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暗道倒霉,没想到宁花观察的还挺仔细,还记得昨晚他穿的是哪件衣服……
顾润之说:“昨晚的衣服穿着不舒服,就换了一件,好睡。”
这什么奇葩理由……
宁花在心里悄悄吐槽了一下顾润之事儿妈,也没多想,说了个拜拜就去跑步了。
顾润之之前就每天会陪着宁花一起跑步,今天既然都已经碰到了,那自然也就跟着一起去跑了。
两个人顺着河道慢慢跑着,顾润之还是和往常一样时不时问宁花一个单词的中文意思是什么。
路过昨天他洗冷水澡的地方的时候,顾润之忽然想起他看见郑硕的事情,但是他又不可能跟宁花说自己昨晚出门的事情。
想了想,顾润之指着郑硕扔蛇皮袋的地方,说:“宁花,你看那。”
宁花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除了河水,草地,还有几朵野花,其它什么都没有看见。
“什么也没有啊。”
“你再仔细看看那里的河水,是不是感觉跟周围的不一样?”顾润之还是指着那里问。
宁花睁大眼睛仔细看了会儿,还是没觉出有什么不对的。
顾润之说:“你看河水流过那里的时候,速度会缓慢一点,那里飘着的叶子也比其它区域的要更沉一些,我觉得水下面恐怕是有什么东西,我们去看一眼,求证一下。”
顶着大学生的头衔,顾润之说道义正言辞,让宁花这个几十年没有碰过地理的人听的一愣一愣的,也真的就相信了,跟着顾润之就跑到了对岸去。
二人一看,好像真的有东西在下面,宁花吃惊的看着顾润之,由衷的夸奖他:“大华哥,不亏是高材生啊!真是聪明!”
顾润之没有接话,他看着水下的东西,认出来就是昨晚郑硕扔的那个麻袋,说:“我们先把这东西捞出来看看。”
顾润之下去拉水里的东西,宁花就在上面拉着他,宁花力气大,不消一会儿他们就把那个东西给拉出来了。
宁花说:“是一个蛇皮口袋,里面好像还装着个什么东西。”
她把绑着的绳子松开,把蛇皮口袋往下拉,一眼就看见一张苍白的脸。
是一具尸体。
猛然间看到一张没有一丁点血色,而且已经被泡的有一点点浮肿了的死人的脸,顾润之被吓了一下,一把抓住了宁花。
而宁花则是一副很淡定很冷静的样子,毕竟上辈子她没有重生之前跟尸体待了很长一段时间,都已经习惯了,所以看见这些就跟平时看见些再普通不过的小玩意儿一样,并不吓人。
顾润之还以为宁花会比他还害怕,会一把抱住他然后窝在自己怀里,嘴里喊着“大华哥救命”。
结果这个女人居然比他还要淡定。
察觉到顾润之探究的目光,宁花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神情根本就不像一个少女第一次看见尸体时应该有的样子。
她一把扔开手里的袋子,假意喊了句“啊”来表示自己的害怕。
然而为时已晚,况且演技过于浮夸,反而被顾润之翻了个白眼。
麻袋里是尸体这可不是一件小事,顾润之还是决定跟宁花坦白昨晚的事情。
“宁花,我刚才跟你说的什么水流这些都是假的。”
“哈?”
“昨天晚上我睡不着,来河边透气的时候看见郑硕鬼鬼祟祟的把一个麻袋扔进了河里,但当时距离太远,时间也很晚了,我就没有去查看。”
顾润之把昨晚发生的事情跟宁花仔仔细细的说清楚了,当然,除开他少男的躁动。
还好,宁花根本就没有在意为什么顾润之会睡不着,经过一番思量,两人决定直接去村里的小卖部打电话报警。
警察很快就过来了,顾润之再次把他昨晚看见的跟警察说了,警察根据他所说的去矿场把还在睡觉的郑硕给抓了出来,要带走去调查。
还在梦乡的郑硕突然被吵醒,见一群警察跑进自己房间,二话不说就以杀人案嫌疑犯的罪名要抓他,吓得冷汗直冒。
被拷着出来的时候,看见宁花和顾润之,郑硕突然情绪激动起来,他大骂道:“顾润之!我日你祖宗!你他妈敢陷害老子!”
警察拿出电棍,警告他不要再惹是生非。
郑硕连忙说:“不是,警察同志,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杀人!你相信我!都是那小子!”他指着顾润之,说:“是他陷害我!他污蔑我!”
顾润之说:“我昨晚亲眼看见你扔麻袋!”
郑硕愣了愣,随机问:“你看见了?”
顾润之点头。
郑硕又拼命摇头,说:“人真的不是我杀的!我也是好奇然后才去看的,被吓到以后我就又给放回原处了!”
“真的,警察同志,你们要相信我!我虽然平时是挺混的,但是我从来不做杀人的勾当啊!”
他双手握拳,跟警察唾沫横飞的解释道。
宁花和顾润之相互看了一眼。
郑硕这个人是一个狠人,开着矿场,跟人打架以一敌十,但是他那三条原则也践行的很好,从来都没有做过真正违法的事情。
而且,他向来都是一个狠角色,还从来没有见郑硕会这么激动的跟警察解释一件事情。
除非这件事情真的不是他做的,那个人真的不是他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