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的黄忠还无法和历史上威风凛凛的蜀汉大将相提并论。
年近三旬才得到一个儿子,自然是宝贝的不行。
黄叙也遗传了黄忠的基因,在武学之道上,天赋甚至远胜其父。可惜小的时候黄忠管的太严,急于求成,练功太过,导致练坏了身体,日久成劳,伤了身体。表面上看起来像是哮喘,但其实就是肺痨。
黄忠为了儿子,也辞去了军职,到处寻求名医医治,可惜一直都没什么效果。
这一次他带着儿子离开家乡,前往洛阳,就是想在京师碰碰运气。
可没想到,方才将家人安置妥当,就听闻儿子失踪了。无奈之下,只能将家奴们都遣散出去寻找。
黄叙的失踪,顿时让整个黄府上下鸡飞狗跳,黄夫人甚至还当场昏厥过去。
黄忠坐在堂上,也是急得头昏脑涨。
心中暗想,若是儿子出了什么意外,自己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对得起夫人。
就在这时,府外响起了几声刺耳的敲门声。
正想招呼下人去开门,这才想起来府中的人全部都被自己派出去,无奈之下,只能自己起身。
待打开大门。
看见吕布一行人,以及被曹性抓在手中的黄叙的时候。黄忠眼神之中闪过巨大的欣喜,不过,虽然爱子心切的他,观察力也不差,见曹性死死拽着黄叙,心中心中就猜出自己儿子可能给人家添麻烦了。
“在下黄忠,犬子可是为几位添了麻烦?”黄忠先是瞪了一眼黄叙,然后屈身向吕布等人拜道。
吕布静静的看着黄忠,心中却乐开了花。
虎背熊腰,两臂粗壮,虽然头上有些花白,但满面红光,丝毫不减当年。
英雄未老,还在用武之地,这是吕布最想见到的事情。
人才难得,顶尖的人才更是可遇而不可求。
纵观吕布的一生,除了有并州军的老班底生死相随之外,也只有陈宫一人尽心辅佐。
纵然吕布有霸王之勇,但单靠陈宫着实难成大事。故而,待在洛阳的这段时间,吕布一直让曹性四处打探,看看有没有一些在野或者是没注意到的人才。
但很可惜,当世大才全部消声觅迹。
今日虽然只是初见,但从对方开门后的举动来看,眼前此人定然就是后世的蜀国五虎之一。
若能招揽他到麾下,自己也能多一条臂膀,为日后大业打好基础。
见黄忠姿态如此谦卑,吕布也笑着说道:“到也算不上什么大麻烦吧!”
知子莫过父,黄忠见儿子那低着头的样子,自然已经知晓臭小子这次招惹的麻烦绝对不小。
“几位如果不嫌弃,还请到寒舍坐下说话。”黄忠说着,单手虚引,请吕布入府。
吕布给曹性使了个眼色,让他放开黄叙,随即才进入黄府。黄忠没有再多看儿子一言,紧随吕布的脚步走进了正厅,曹性等人则全部留在屋外等候。
黄叙畏惧的看了一眼父亲的背影,这才极不情愿的走了进去。
从小到大,父亲对他都是极为严苛,这次闯下此等弥天大祸,恐怕是少不了一顿毒打。
进了大厅,黄忠自然是坐在主座上,黄叙有些胆怯的坐在一边,吕布心中无奈直笑,径直入座。
黄忠脸上有些愧疚之色,抱拳说道:“还未请教阁下高姓大名?”
“并州吕布。”吕布笑着回答道。
“可是吕温侯?”黄忠一脸惊讶道。虽然惊讶,但看的出,他很镇定,丝毫没有任何紧张的样子。
吕布助纣为虐,杀死先帝的消息走漏之后,此刻的他就是一个臭名昭著的奸诈小人。黄忠虽然自诩忠义,但眼下救子心切,岂能顾得上这些。加上他本身就是一个有理智和涵养的人,并不如一般武将那么浮躁。
“正是。”吕布只是笑着答道。
“温侯为亡父尽孝,不愿挑起战火残害手足,黄某佩服。”黄忠郑重其事的说着,从言语中能听出来,他这不是客套话,确实是肺腑之言。
“本分之事,黄兄过奖了。”吕布连连摆手道。
二人皆是出生军旅之人,论刀枪自然不俗,但若论这玩弄嘴皮子,恐怕还是远远不如那些文官。
“呵呵,温侯星夜登门,不知犬子到底惹了什么麻烦?”互相身份已经明了,也客套了几句,黄忠当然不会忽略儿子。
“我拿宝雕弓射他。”还没等吕布回答,坐在一旁的黄叙已经主动交代全部经过。脸上没有一点懊悔的表情,看得出,此时此刻,他还认为吕布就是一个仗势欺人的小人。
“什么?”黄忠乃是善弓之人,自己府中虽然收藏的弓弩甚多,但自己那宝雕弓那可是稀罕之物,一旦开弓绝对是箭无虚发,被射中也绝无活命的可能。
纵然吕布现在活奔乱跳的坐在这里,但一想到儿子闯下如此大祸,做父亲的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混账东西!”黄忠虽然在意儿子,但不表示黄忠不会教子,训斥一声的同时,一个巴掌就甩了过去。
一声轻响,吕布都没来得及作出反应,黄忠的手掌已经和黄叙的脸碰撞到一起。
“他帮着董贼杀害先帝,我杀他乃是为民除害,有何不可?”当众被打,黄叙牛脾气一下炸了,丝毫不退让的指着吕布大声控诉道。
黄忠闻言,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但看见儿子那委屈的眼神,最终还是没有打下去。
养不教父之过,黄叙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说白了也是受了自己的影响。
若不是自己在府中没事喜欢谈论一些国家政事。尤其,最近一段时间,这洛阳城内纷纷扰扰,使得黄忠也是长吁短叹。
黄叙虽然老实,但不是木头。父亲的话,他自然记在心中,这才心生要杀了吕布给父亲张脸的念头。
黄忠苦笑一声,转过身,双手举过头顶,慢慢下拜道:“犬子不明是非,差点伤到温侯,黄某在此,愧拜。”
行大礼,在古代的叩拜之礼中已然是少见。更不要说黄忠这样,一弯到底的架势,那更是大礼中的大礼。
黄忠心中也在发慌。
若是寻常人,被自己的宝雕弓平白无故的攻击,恐怕都要憋一肚子火。眼前这是谁?
这可是手握重兵,威名天下的吕布。
得罪了他,那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轻描淡写过去的。
“黄兄多礼了,布这不没事嘛!”吕布连忙上前,将黄忠扶了起来。
黄忠虽然顺势被吕布扶了起来,但却不接受吕布这个说法。
“黄某教子无方,险些伤了温侯的性命,区区小礼,根本算不了什么。”黄忠摇头说道。
近旁的黄叙见父亲如此郑重其事的道歉,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不禁有些发愣。
“父亲,难道我错了?”
“朝局之事,不是我们可以轻易谈论的。你受了为父的影响,才干出如此错事,一切罪过都在为父。况且,先帝乃是被董卓杀死,并非死在温侯手中。”黄忠叹口气,黄叙自打到了洛阳就很少出府,之所以有此打算,还是自己这个做父亲的过错。
黄叙愣在那里。
片刻之后,这才鼓起勇气,对着吕布连磕三个响头。
“温侯,我错了。方才我差点杀了你,现在我还你一条手臂,就当赔罪。”说着,一把拔出腰间的小刀,就打算往手臂上砍。
见此情形,吕布一把抓住黄叙的手。
“此事与你无关,些许内情,待我细细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