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牵挂城内的局势,稍作休息,便发动城内的百姓,到处打水救火,勉强控制了火势的蔓延。东汉民居多半都是木质,一遇大火,顿时会迅速蔓延,直至一发不可收拾。这一场大火,直接将整个洛阳城大半民居全部烧毁,昔日辉煌的帝都洛阳,如今彻底是瓦砾废墟一片。
待火势扑灭,歼灭了城内残余的乱军,犯上作乱的敌酋已经全部脱逃出去,吕布见此也只能暗自叹气,暂时收兵。
方才回府,便听闻何太后前来,之前大战,作乱的诸侯直接闯入她那里,好在有曹性的护卫,犯上作乱的诸侯之军这才没有得逞。纵然如此,她也吓得不轻,缩在床上打颤。
如今战事初平,他心系吕布,便带着刘协赶到了吕布这里。
听闻吕布归来,他急忙召吕布觐见。
吕布虽然退了血衣,但一脸杀气却仍然是磨灭不去,所到之处,所有人都是胆颤心惊,不敢直视。
大步走到正厅,抱拳行礼道:“臣吕布拜见太后、陛下。”
少帝刘辨见吕布战袍浴血,也知方才大战的激烈,面色满是激动的说道:“大将军请起。”
何太后坐在旁侧,见吕布那英武的身影,心中的石头也总算是放下,心中慌忙的问道:“大将军于国有功,不必多礼,外面的情况如何?”
吕布沉声道:“以袁绍为首的各路诸侯谋反,荀爽等多位朝中大臣也参与其中,如今已有数名诸侯伏诛,其余人劫持了陈留王逃往关东,臣为救城内的大火,追之不及。”
此言一出,周围的黄琬等大臣皆是大惊失色,议论不止。
袁绍荀爽那可都是大汉忠臣栋梁之后,如今居然公然造反,挟持废帝逃亡,如此行迹可谓是罪大恶极。
黄琬当即请奏道:“袁绍诸人谋反,罪在不赦,臣请陛下予以讨伐!”
马日磾也冷笑道:“这些反贼,竟然犯下如此滔天的大罪,若不是大将军派兵来救,恐怕他们还敢干出弑君的大罪。纵然祖上有些功德,但也绝不能饶恕,请陛下,太后下旨,请大将军出兵讨伐。”
所有人的目光也因为他们二人所请落在了吕布身上。
吕布沉声回答道:“讨伐贼寇责无旁贷,但眼下洛阳已成废墟,军士久征疲惫,那些反贼如今也逃出汜水关,纵然派军也难以追上。攘外必先安内,臣认为眼下还是先行返回并州,安抚百姓为上。”
杨彪也出列奏道:“大将军所言甚是,洛阳已成废墟,是时候先行返回晋阳,再图讨贼之事。”
吕布不禁多看了一眼杨彪。
荀爽造次之时,作为荀爽好友的杨彪居然置若罔闻,如今还主动站在自己这边说话,如此配合之举,让吕布反倒是觉得有些不正常。
少帝刘辨点头道:“诸卿所言甚是,准奏!”
吕布再次进言道:“陛下,关东诸侯谋反,行刺天子,意图谋反,罪大恶极,天下各州郡当举兵讨伐。不管是军民士吏,只要有人能擒拿,或者是割下首级来献者,当重赏。”
刘协一律照准。
接着,吕布面对朝臣,快速发号施令,将一切的迁徙事宜全部安排下去。众人见他行事具有法度,分派得井井有条,也不敢有所松懈,待事情结束之后,纷纷领命而去。
曹操等诸侯一路奔逃,一直到了酸枣,才全部停下来休整。
酸枣本就是联军会盟之地,还有部分联军士卒驻扎,如今负责接应的绝大多数也都是袁绍的部下。
刘备三兄弟速度极快,带着陈留王一路狂奔,直至安全处,这才停下脚步开始休息。
刘协虽然已经安全,但刘关张三人却丝毫不敢放松,对他贴身保护,如视珍宝,小心守护,便似父亲对儿子一般看得甚紧。
曹操和刘备也算是来得比较晚的,其他诸侯早都是见苗头不对,就仓皇出逃,基本上都在他们前面赶到。
众人虽然逃出生天,但想起在洛阳城中那惨烈的厮杀,尚自惊魂不已。
等诸侯全部到齐之后,袁绍这才让人升帐,召集诸侯议事。
恰在这时,夏侯渊也扶着夏侯惇赶到,看着兄弟那血肉模糊的眼眶,曹操更是悲痛万分,泪如雨下,又听闻后来的败兵所言,曹仁为了断后,死在了吕布手中。不由急怒攻心,仰天狂叫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一头栽倒,昏了过去。
待众诸侯手忙脚乱,将他救醒的时候。
曹操已经在病榻之上昏睡了一天一夜,待睁开眼,着面白如纸的夏侯渊,再看看血肉模糊的夏侯惇,心如刀绞,仰面大哭道:“吕布,我与你不共戴天。”
回忆起自己和曹仁之间的手足之情,曹操的心中满是悔恨。
本来还相约日后建功立业时,共享富贵。却没想到,如今手足已经死在了国贼手中,不由心中悲痛万分,捶胸顿足,恨不得现在就把吕布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
比起曹仁,夏侯氏兄弟情况也不太好。夏侯渊激战数次,内伤严重,若无长时间静养,恐怕难以恢复;夏侯惇更是丢了一只眼珠,纵然是华佗扁鹊皆在,也是无回天之力。只能勉强敷上药,让伤势不致恶化牵连到左眼,便已是天幸了。
众诸侯见此也是悲痛万分,此番征战,大家皆有折损,相互慰藉。
惊魂稍定,众诸侯兔死狐悲,眼中都有泪水流出。连刘备在内,只剩下十一人,而那曹操看这架势也只剩下半条命,不由掩面大哭。
想起当日联兵讨伐董卓之时,十八镇诸侯威震天下,此次洛阳起义,只有十三镇诸侯加盟,但一番厮杀下来,昔日的盟友陶谦、孔融纷纷惨死在同伴刀下,马腾依附吕布率军与他们为敌,袁遗和刘岱又死在了马腾和吕布手中。
往日战友,今日仇敌,让人不禁感慨万千。
袁绍曹操刘备孙坚与吕布一战,其他诸侯见势不妙,则趁乱出逃,并未直面吕布的威风。但从袁绍等人惊慌失措的神态中,也能够猜测那一场大战的情境。
相对而视,皆是满脸颓废。坐在主座上的袁绍见此也是长吁短叹,如此凄惨情景,情何以堪。
哭了片刻,探马来报,吕布并未率军追来,众人心中的忐忑这才送下来一些。
刘备也在这个时候,让关张将刘协带来面见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