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外面下起雨来了,忽然下起了雨来,雨水滴落到周万才卧房的青砖地上,滴答滴答响个不停。
在周万才的房中吊着一个只穿着一件粉红色肚兜,浑身上下被鞭子抽得血肉模糊的女子,因为那女子的脑袋下垂,头发凌乱,所以瞧不清模样,但是从身形的发育看来,顶多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
这被吊着的女子的左右站着四名彪形大汉。
周万才光着上身,手里提着条鞭子,恶狠狠的指着那女子咆哮道:“贱蹄子,老爷看得起你才要你来陪老爷睡觉,你竟然敢刺杀老爷,说!是谁派你来?”
那女子缓缓的抬起头来,虽然嘴角有血,但依旧看得出她清秀的眉目。她咬着牙,狰狞的道:“姓周的,你杀了我吧,到了阴间……到了阴间我也饶不了你,我也要来索你的命……”
“啪!”
“啪!”
“啪!”
……
那女子的话音未落,周万才又是一顿鞭子抽打在了那女子的身上。那女子咬着牙,忍受着犹如刀割犹如火烧一般的疼痛,却一声也没有哼,一声也没有叫,只是一双凤目之中仿佛要喷出火一般的瞪着周万才。
“贱货!老爷今天让你好好的享受享受,”周万才的年纪终究大了,堪堪抽打了那女子不到十鞭子他自己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你死了也要找老爷索命,那老爷今天就让你不得好死!你——”周万才一指那忽听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大汉本能的往后看了一眼,随即只听见“嘭”的一声,房门被人一脚踢开,只见朱聿鐭一干人已大踏步跨进房门,四名壮硕的兵士飞快的将四名大汉制住。
朱聿鐭瞟了一眼挂在房梁上的女子道:“将这女子放下来。”
农开蒙将那女子放下来,然后朱聿鐭脱下自己外面的袍子披在那女子的身上,对龙幺儿道:“你照顾好她。”
龙幺儿道:“殿下放心。”
然后朱聿鐭笑容可掬的对周万才道:“周国舅,好兴致啊。”
周万才看着朱聿鐭问道:“唐王殿下,您虽然是当今陛下的亲弟弟,也不当夜闯民宅啊!”
那女子一听说这个给自己披衣的竟然是当下皇帝的弟弟,急忙给朱聿鐭磕头道:“唐王殿下,唐王殿下,小女子冤枉啊!”
朱聿鐭没有理会那女子,而是将从王川利身上搜来的书信在周万才的面前晃了晃道:“周国舅,你身为国舅爷,这封书信,你怎么解释?”
周万才看到这封信,立刻知道自己大势已去,虽然他没有看信的内容,但是这封信是他亲自写的,只瞟一眼,就认出了信上的字迹是自己的。
“你这是陷害!”周万才叫道:“我是堂堂大明国舅,怎么可能勾结建虏……”
“我可没有说你勾结建虏,你这是不打自招啊?”朱聿鐭依旧面带微笑的道:“你这么大的声音喊是不是想喊来你的家丁啊?”
周万才听房外毫无动静,明白自己的家丁多半已被制服,自己决难逃过这一劫,于是说道:“唐王殿下,在下愿意倾家援助我大明将士抗击建虏!”
“哈哈!”朱聿鐭仰头大笑:“周国舅啊,如今你的小命都捏在我的手里,你还拿什么禁止我搬你的家产啊?我可不承你这个空头人情!”
周万才听了这话,顿时觉得手脚冰凉,几乎站不稳。
朱聿鐭随即看向坐在地上的女子道:“你方才喊冤,你说说,你有什么冤情啊?”
那女子一听这话,立刻跪在朱聿鐭的面前道:“小女子沈冬菱,赣州人氏,父亲和兄弟都被这个周万才给殴打致死,请唐王殿下给小女子伸冤!”
“哦?”朱聿鐭看向周万才道:“周国舅,这可是人命官司啊!”
周万才道:“殿下,休听这贱货胡说八道,她的父亲和兄长因为欠我的租子不还,在下只是将她的父亲、兄长抓捕,决然没有殴打致死!”
沈冬菱道:“周万才,你休得哄骗我,我……我……我的爹爹和哥哥早就被你打死了……”话还没有说完,沈冬菱已经泪流满面,说完之后,嚎啕痛哭。
朱聿鐭又问道:“那你今天怎么又这个样子在这里呢?”朱聿鐭所说的这个样子指的是沈冬菱为什么只穿了一件肚兜在周万才的卧房之中。
沈冬菱道:“这个畜生哄骗小女子,他说只要小女子愿意陪他睡一晚上,他就放了小女子的父亲和哥哥,可是他不知道,小女子早就知道父亲和哥哥被他给害死了。为了给父亲和哥哥报仇,小女子假意答应了他,在他脱衣服的时候,小女子用预备的剪刀捅杀他,只可惜失手被他给拿住了。”
朱聿鐭指着周万才道:“周国舅,你的罪过可是不小啊,又是勾结建虏,又是鱼肉百姓,看来这一回你不好好的将功折罪,恐怕满门老幼都难逃一死了!”
周万才一听这话傻眼了,跳起来喊道:“你……你敢灭我满门,我……我是皇亲,我是皇亲!”
农开蒙眼疾手快,一把将周万才按在地上。
朱聿鐭缓步上前,一把踩住周万才的脑袋。“好了,又多了一条罪名了,袭击皇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