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军看见明军的骑兵和步兵从身后的树林中冲出来的时候,立时吓得六神无主,有的往前跑,有的往后跑,有的往左跑,有的往右跑,可是跑来跑去,四面八方全部都是明军。
于是干脆就地一跪,将手中的兵刃捧过头顶。
幸而吴景道还算沉着,因为他抱定必死决心。
吴景道立马在阵中,竭力使清军不要不战而溃。
但是那里能控制得住,不到一顿饭的功夫,吴景道麾下的一万多人马,阵亡了不到一千人,逃走了两千多人,剩余的全部投降。
更有一百多人,将吴景道身边的亲兵全部杀死,然后将吴景道押到了李友的身旁。
依着李友的性子,他是要一刀将吴景道砍死了事的,但是他身边的长史提醒他:“李将军,还是将这个建虏交给殿下吧。”
既然长史这般说了,李友也只得道:“成,听你的,派人将这狗才送给殿下处置。”
大明新军在消灭了吴景道的一万乌合之众之后,全军进驻许州。
进驻许州以后,朱聿鐭连续下达军令政令:
第一,招募新兵;
第二,惩治汉奸,解放奴隶,没收汉奸一切财产;
第三,第三军和第六军兵分两路,以许州为中心,攻占一切清军防守薄弱的城镇;
第四,打造攻城器械;
第五,派出哨探往开封、洛阳附近侦查清军的情况。
朱聿鐭的这五条军令政令给所有的人都有一种感觉:明军已经在为攻打开封、洛阳做准备了。
不多时,许州周围的周围的州府相继被明军攻克,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里,招募新兵将近两万人。
这天午饭过后,朱聿鐭接到探报,一支建虏人马,约莫在两万人上下,渡过黄河,在开封城下扎营,打得是是正蓝旗帜。
朱聿鐭、田见秀和苏观生都知道,这是济尔哈朗来了。
朱聿鐭抽着旱烟,问道:“二位说说,建虏的援兵来了,怎么办吧?”
苏观生道:“要不我军以新兵攻打洛阳,引诱济尔哈朗来救援,然后将主力埋伏在半路,待济尔哈朗来救援洛阳的时候半路围而歼之?”朱聿鐭善于使用围魏救赵之策,所以他提出了攻打洛阳的计划。
田见秀沉吟道:“济尔哈朗不是吴景道,他麾下的人马也不是吴景道的那些乌合之众,如果咱们围攻洛阳,而他来打许昌,那咱们就被动了。”
朱聿鐭问道:“玉峰,那你的意思呢?”
田见秀道:“既然济尔哈朗来了开封,那就说明咱们此番出兵的目的已经达到,既然已经减轻了大同的压力,姜瓖守不守得住大同,那就得看他的能耐了。以卑职之见,我军现在应当集中所有的人马,包括新兵,全军东返,攻打徐州。”
“许州?”苏观生问道:“我军现在就在许州啊?”
“不是许州,而是徐州。”田见秀纠正了苏观生听错的话后,道:“只要拿下了徐州,南京以北就得到了巩固,南京城就更安全了。”
朱聿鐭道:“玉峰这个办法好!乘着建虏以为咱们一定要攻打开封的这个当口,突然转兵,一定可以杀建虏一个措手不及。”
苏观生问道:“殿下,为了防止济尔哈朗知道我军的动向,是不是将新兵都留在许州,让他们吸引济尔哈朗的主力?”
“不行!”朱聿鐭断然拒绝:“这不是等于将他们往虎口里送吗?这么干日后咱们还怎么在敌占区招兵?”
苏观生又问:“要是我军东走,济尔哈朗尾随而来,如何应对?”
朱聿鐭冷冷的道:“我量他济尔哈朗没有这个胆量!玉峰——”
“卑职在。”
“吴景道处置没有?”
“回禀殿下,还监押在许州的大牢之中。”
“明天,”朱聿鐭想了想道:“就明天,你让汉举领着人马去开封城下,当着济尔哈朗的面将吴景道斩首示众。”
“杀得好!”田见秀道:“就是应当当着济尔哈朗的面杀,就是告诉他济尔哈朗,吴景道的今天,就是你济尔哈朗的明天!”
苏观生道:“也要防着济尔哈朗狗急跳墙,突然杀出来,让补之他们也跟着去吧。”
“可以,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嘛,让补之也跟着去。”朱聿鐭再赞同了苏观生的提议后,对田见秀道:“玉峰,从明天开始,你便将新兵都集结起来,只要他们那边杀了吴景道,咱们这边立刻东进,不给济尔哈朗反应的机会。”
“遵命!”
当天午后,朱聿鐭又领着虎石头、康沛宁等一干亲兵亲自去巡查了许州城的城防。
河南的地形是西高东抵,平原山区,各占一半。
许州正好处在东西交汇的这个点上,一上西城墙,朱聿鐭的眼前就展开了一派非常雄伟的冬日景色。这里,万山重叠,熊耳山雄峙西北;伏牛山脉的千山万岭,绵亘西南。半月前豫西曾下过一场小雪,如今几乎从西北到西南的高峰都依然戴着白帽。
山越是高,越是在浮云中显得隐隐约约,全是灰青色。西面的群山被明媚的斜阳照射,尚能分辨出那些储色的是山峦,那些灰黑色的有森林覆盖。
看到这些,朱聿鐭想到,是不是应当留下一支人马在豫西做“眼”呢?
如果有一支人马在豫西做“眼”,无论是当前的策应姜瓖还是日后在占领武昌之后接应北伐,都是有好处的,可是留下谁呢?
现在留在豫西是十分危险的,首先,自己率领主力东进之后,清军会有大量的人马进驻河南;其次,豫西距离南京太远,难以和南京形成相互配合。这样是很容易被清军消灭的。
这时,一名兵士上得城墙,到了朱聿鐭面前,拱手道:“殿下,苏大人和田将军请殿下速速回去,姜瓖来人求见殿下。”
朱聿鐭一听姜瓖派人来了,立刻领着亲兵返回了府衙。